當時,面對毛利蘭的提問,白鳥警部一邊嚴肅地囑咐“我告訴你們以后你們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哦”,一邊毫不藏私的把他所知道的一切抖落了出來:
十年前,村上丈曾在被逮捕后,彪悍的劫了一個人質,用人質要挾警方放他走。而那個人質,正是當時去探望毛利小五郎的妃英理。
毛利小五郎想到人質被帶走后的可能結果,咬牙用槍打傷了妃英理的腿,讓妃英理暫時喪失了行動能力。
村上丈拖不動人質,最后只能獨自逃走,然后慘遭警方抓獲。
當然,由于那時毛利小五郎沒有解釋過他開槍時的心路歷程,因此除了當事人妃英理,其他人都覺得,毛利小五郎是不想讓罪犯逃走,才冒險開了槍——一個沒有血沒有淚、眼里沒老婆的無情警察。
毛利蘭聽完白鳥警部的描述,也覺得她爸冷血無情,所以現在,她單方面隱蔽地跟毛利小五郎鬧起了別扭。
而江夏記得,在原世界線里,這對父女關系重新修復,是因為毛利蘭自己也當了一回人質,而柯南則做出了和毛利小五郎當年一樣的選擇。毛利蘭這才理解了她爸當年為什么那么做。
江夏想了想:毛利蘭平日里熱衷于撮合她父母重歸于好、結束分居。
而有好幾次,就是她努力把父母約出去,然后一群人在約會地點撞上了命案。
所以……這對父女,必須解開誤會。這樣毛利蘭才能重新對她爸燃起信心。
不過,解決這個問題的時間點,當然不應該是性命攸關的現在——想處理這件事,方法很多,可以裝作突然想通的樣子,口頭開導。
實在不行,還可以開個馬甲把毛利蘭抓走,客串一下綁匪,再給柯南塞一把假槍來個情境模擬,意思一下……
總之,目前不是矚目于修復父女關系的時候。
現在更需要注意的,是眼下這一場發生在海底餐廳的劇烈爆炸。
江夏剛把毛利蘭從法拉利經過的路徑上撲出去,就又有不少餐桌餐椅被水流卷著,轟然沖向他們。
毛利蘭在一驚之后,已經迅速回過了神,江夏感覺她猛地擦著自己身側抬了一下腿,緊跟著,身后就傳來咔一聲脆響,然后兩塊慘遭踢裂的餐桌碎片,從他們兩人身側分開漂了過去。
江夏:“……”
挺好。既然這位同學武力值還在線,那他就能安心掛機了。
毛利蘭踢完撞向他們的桌子,剛松了一口氣,卻忽然身前江夏像松勁了似的往前一倒,安靜地不動了。
毛利蘭很懵,但還是反應飛快,一把扶住了他。
幾乎同時,四面八方涌來的水迅速交匯上漲,淹沒了他們所在的地方。
毛利蘭一邊死死拉住江夏,防止他被水沖走,一邊捂住他的口鼻,努力帶著人上浮。
終于跟著水流,游到餐廳頂部后,毛利蘭浮出水面,然后一把把江夏從水里拎起來:“江夏!你怎么了!?”
江夏沒說話。
不過毛利蘭看到他的樣子,立刻懂了。
這個表情、這個看到過好幾次的熟悉放空表情……一定是剛才那輛撞向她的法拉利——如果剛才江夏沒把她推開,那輛車確實會撞到她。
想到這,毛利蘭忽然淚目:錯不了,江夏肯定是看到她差點被車撞,所以被觸發了某些不好的記憶。
都這樣了,剛才江夏竟然還不忘撲過來救她……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以后只能盡量多帶江夏出門玩,一定要讓他多感受外面的大好風光,早日走出車禍陰影!
時間稍往前一點。
在江夏和毛利蘭成功閃避法拉利襲擊的時候,大廳里的其他人也紛紛被涌入餐廳的海水卷走,在水中撲騰。
沢木公平所在的地方,相對來說比較安全,而且他心里早有準備。
在海水沖上來淹沒他所在的地方之前,沢木公平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屏息浮到餐廳上方,跟其他好運活下來的人匯合。
在他看不到的背后,混亂中,水中無聲地浮現出一道奇怪的影子。
那像是一個人,但卻又偏偏帶有魚類的尾巴。
它用一種詭異的韻律攪動著水流,產生的水波不斷擴散出去,逐漸一陣比一陣劇烈。那輛被沖得亂滾的法拉利f40最終也受到了亂流的影響,轟然改變了原本的前進方向。
沢木公平正想上浮,然而這時,背后忽然撞來一道陰影。
他小腿驟然一疼,被什么東西悶悶地壓住。沢木公平震驚的吐出一串細碎的氣泡。他立刻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截住剩下的氣流,同時駭然地回過頭。
就見一輛車好死不死地卡住了他的小腿。而后,隨著餐廳中的水越堆越高,靠近地面的水流逐漸平息,法拉利不再被沖得亂晃,而是帶著他,緩緩沉到了水底。
沢木公平感受著自己的下墜,整個人都麻了。
……這tm明明是海底,哪來的車?!
他呆了一會兒,才突然想起那輛被放在大廳里當擺設的法拉利。這個念頭閃過的一瞬間,沢木公平腦中驟然充血,青筋突突直跳,涌起一陣難以壓抑的憤怒——萬惡的有錢人,竟然要在海底餐廳里擺一輛跑車!有病啊!!!
他憤怒地掙扎、拔腿、最后開始錘打車輛……但全都無濟于事。即使海水提供了一定的浮力,但這輛鋼鐵跑車根本不是他能撼動的,何況以現在這種被卡住了一條腿的姿勢,他使不上力。
沢木公平掙扎了一會兒,咬牙冷靜下來。
他掀開稍顯寬松的西裝,從里面取出了一只便攜式的扁平迷你氧氣瓶——這是他制定完在海底餐廳的殺人計劃后,為了以防萬一,給自己準備的救命道具。
本來是想著萬一爆炸過后,堆積的建筑殘骸讓通往外界海底的路變得太過復雜時,他可以用這個逃脫。
沒想到竟然提前用在了這里。
沢木公平得到了氧氣,暫時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