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木公平攥了攥方向盤上的布套,拭去掌心的冷汗。
就算江夏真的天賦異稟,察覺到“第八個被害人”有問題……那么目前,他也一定沒有證據。
——否則以江夏那毫不拖泥帶水的破案習慣,肯定早就把一切都說出來了。
想到這,沢木公平心中一定。
——只要熬過這十幾分鐘的路,等到了水水晶,他依舊能carry全場。
他熟知餐廳里的炸彈位置。
到時候,只要在引爆前,暗中引導江夏,讓江夏離起爆點近一些,一切就都解決了。
這么想著,沢木公平放下手剎,開車起步。
同時,他像一個不介意被蹭車的正經好人一樣,朝江夏微笑著點了一下頭,決心把好人面具戴到最后。
然而這一轉頭,沢木公平卻很意外的發現,江夏并沒有警惕地打量他,更沒有露出那種偵探盯犯人一樣的目光。
相反,這個偵探的眼神非常友善,神情也很愜意,他舒坦地靠著椅背,看上去莫名像一只大冷天貼到了熱源旁邊的貓。
……不過,對一個準兇手來說,江夏的危險程度,可不是貓那種級別。
沢木公平只感覺自己旁邊坐著一頭隨時準備跳起來啃他的豹子。
沢木公平不知不覺把車飆得飛快,只想快點趕到他的領域。
跟在后面的一車人起初有些疑惑,不過后來想了想,覺得沢木公平是開店心切,不想遲到,于是也都表示理解,驅車跟上了他。
幾人很快來到東京灣。
天氣晴朗,風平浪靜,海水碧藍。
一條很長的纜車軌道從岸邊探出,一路延伸進海灣中央。
江夏順著軌道望去,發現它的盡頭,連著一座形似低配版悉尼歌劇院的海上建筑——這就是前不久完工的水水晶。
一群人短暫地欣賞了一下這壯觀的風景,然后準備按照“旭勝義”的囑咐,搭乘纜車,前往水水晶餐廳。
就在這時,簡直像約好了一樣,附近又唰唰開來四輛豪車,上面走下來四個名人。
——名模小山內奈奈、隨筆作家仁科稔、攝影師宍戶永明、以及外國老板彼得福特。
小山內奈奈的名字“奈奈”,讀音聽上去和“七”一樣,再加上宍戶永明的六、毛利小五郎的五、彼得福特(four)的四,白鳥警部的全名白鳥任三郎、以及仁科稔,人就差不多齊了。
差不多,是因為還少一個“一”。
江夏記得,最后的“一”,指得正是工藤新一。
想到這,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被殺氣纏繞的沢木公平。
這人看上去那么嫌棄他,為什么就不介意工藤新一摻合案件。難道沢木公平也發現了工藤新一經常在連環殺人案里踩著死線破案,不會在一切發生之前干擾到他?
……這么看來,沢木公平其實并不像看上去那樣膽小,反而是一個在某種程度上樂于追求刺激,尋找挑戰的人。
那就好辦了。
希望這人待會兒也能不受外力干擾,專心做他該做的事……
幾個名人相互認識,他們對偵探和警察也還算客氣。
一群人隨口聊了幾句,然后發現,旭勝義竟然同時約了他們所有人,在三點見面。
這讓名人們覺得有些反常,還有些微妙的不爽。
但再不爽,約也還是要赴的,畢竟人家老板給錢。而且旭勝義會這樣做,或許是因為有什么多人合作項目……
眼看就要到三點了。
為了不遲到,名人們準備先去海中餐廳。
目暮警部也只能收起關于案件的話頭,打算等到了地方,再向幾人詳細說明情況。正好到時候旭勝義也在場。
上樓尋找纜車的時候,柯南看著眼前的這一堆人,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過了幾秒,他忽然臉色一變,拉住江夏低聲說:“你發現了嗎,除了‘三’或者‘一’,這里的人正好集齊了剩下的數字。”
江夏略顯疑惑:“‘或者’?”
……就算柯南不知道白鳥警部全名叫“白鳥任三郎”,也不該用“或者”這個奇怪的詞吧。
說得好像有個人能隨隨便便拆成各種數字,哪里需要補哪里一樣……
柯南嚴肅地點頭:“你‘夏’里面的橫可以拆成三,或者……三點水也可以拆成‘三’?另外,‘江’里能拆出‘一’或者‘二’,還有那個豎著的,正好可以是阿拉伯數字‘1’啊!”
江夏:“……”
講道理,誰的名字里還沒個橫或者豎了……
他委婉否認:“‘三’可能是指白鳥警部,我以前去警局的時候,在值班表上看到過他的全名,‘白鳥任三郎’。至于‘一’……”
江夏湊近亂拆別人名字的柯南,忽然低聲說:“你這不是來赴約了么——工藤新一。”
柯南正在沉思旭勝義約了這么多數字人的意義,結果冷不丁被江夏叫出了真名。
他一怔,莫名感覺背后發涼,細思恐極:“可是村上丈怎么知道我來了?……說起這個,我一直覺得他身為一個剛出獄的人,掌握的信息實在太多了——
“襲擊者給英理阿姨送有毒的巧克力時,居然正好選了她最喜歡的牌子,而且還偏偏是大叔剛氣走過她,很適合送巧克力道歉的時機……”
江夏默默看了一眼柯南,忽然感覺讓他順著這條路想下去,沢木公平可能有點危險。
——前幾天,毛利小五郎把妃英理氣走的時候,沢木公平正好也跟他們在同一家酒店,還給他們開過酒。
單論妃英理這一件案子,沢木公平嫌疑度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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