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德一秒都沒多耽擱,立刻把球桿遞過去。
霧天狗低頭打量了一下,接過球桿,還很講究地先用布擦了擦,之后才還算滿意地開嗑。
基德暗中觀察一番,發現霧天狗那對象征著“我想吃人”的牙收回去了,這才放心。
氪金還是有用的。為了青子和其他無辜群眾不被妖怪啃,他和寺井爺爺實在犧牲了太多……
基德嘆了一口氣,趁霧天狗忙著對付球桿,跑去看了一眼外面。
剛才涌入臺球館的警察們,并不是沖著怪盜基德來的,而是組織犯罪對策部的警員。昏迷中的老板和黑衣小弟們,此時已經被陸續架上了車。
蓮羅作為老板的老部下,也在被帶走的人當中。寺井老爺爺還追了出來,兩個老對手惺惺相惜地互相對望。
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基德收回視線,走回正在嗑寶石的霧天狗旁邊,猶豫片刻,低聲開口:“對了,過一段時間……我可能要去一趟你的老家。”
江夏:“……?”
他懵了一下,忽然跟基德對上了腦回路——“老家”應該是在指山泥寺所在的那一座山。霧天狗的傳說,在那一帶最為盛行。所以那時,老和尚才會借用傳說殺死忠念。
否則這個“老家”,總不可能是指江夏自己家……
想通了這一點后,江夏看向基德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去就去,特意通知他干什么,被搶上癮了?
另外,深山里能有什么珍寶……江夏開始在自己的記憶庫里搜索相關案件。
基德見霧天狗看向他,似乎被剛才的話題吸引了注意力,于是措了措辭,繼續道:“我這次不是去盜取寶物的,只是想過去打探一些事。所以提前告訴你一聲。”
——主要是怕霧天狗又像今天一樣發現了他的行蹤,暗中跟著他過去,很期待地以為有寶物吃,結果到了地方才發現根本沒有,于是遷怒地把他揍一頓,或者吃點人解饞……那也太冤了。
這一次,江夏沒能跟得上基德廣闊的腦回路。
不過有一件事,他倒是成功領會到了——或許會有案子。
江夏暫停嗑寶石,問了問基德他進山的時間,以及具體地點。
基德回答完,好奇地想起了一個問題——妖怪平時是怎么計時的,也用日歷?
……不過,畢竟是生活在現代的妖怪,既然霧天狗每次都能順著報紙上的預告函,前來搶劫他,那區區日期當然不在話下。應該不用擔心。
等等,說到順著報紙上的預告函……
基德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壓住好奇心。見霧天狗拿著球桿,心情似乎不錯,他趁機問:“你今天是怎么找到我的?那個老板應該沒把我的預告函登報。”
江夏敷衍道:“偶遇。”
“這樣啊。”基德放心了,霧天狗應該不屑說謊,看來平時,妖怪兄并沒有暗地里跟蹤他,主要還是靠報紙找到他的作案地點,進而蹲守。
但是說到報紙,一個平時活在深山里的妖怪,應該沒法訂那種東西吧,是不是偷…搶…拿了別人的報紙?
畢竟報紙通常會被插在信箱里,位置很好取……
江夏汲取完最后一點能量核,看了看身邊舒坦的鬼們,隨手把球桿遞給基德。
然后就見基德沉默片刻,忽然小聲說:“別只逮著一家拿,這種便宜的東西丟一兩次無所謂,但要是每次都丟,主人可能會報警,甚至往家門口裝攝像頭。”
江夏:“……?”
基德說完,抓起球桿,深藏功與名地離開。同時他心里泛起一陣愧疚,感覺自己教壞了妖怪。
江夏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跑遠。
基德的背影消失后,江夏還是沒想明白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于是也懶得繼續揣摩。
他處理好馬甲身上的東西,解散傀儡,回到了本體。
第二天,江夏慣例去偵探事務所查看信箱。
信箱里裝了不少東西,他全都取出來,一邊往屋里走,一邊把廣告挑出來,丟進垃圾桶。
丟完,手里那一沓紙,厚度頓時少了一半。
剩下的,無非是一堆報紙,還有委托人的預約單。
江夏正打算把委托單歸類,然而這時,報紙里突然掉出一枚信封,啪嗒落到地上。
江夏一怔,微帶驚喜地撿起那一封信。
翻過來一看,江夏:“……”
——寄信人的位置,赫然寫著三個大字:中村操。
懷著一絲希望拆開看了看,里面的內容,赫然是希望江夏能前往她祖父的別墅,幫忙破解謎題。
那一起剛解決完的鐘表案。
……看來是寄出信以后,信還沒到,江夏人就先到了。
第一次收到的委托信,竟然是一起舊案。江夏幽幽嘆了一口氣,撕碎信上的電話和人名,把信和廣告單一起丟進垃圾桶。
被委托人虛晃一槍,江夏心情直降。
不過到了傍晚,他忽然接到了安室透的電話——邀他去打工。
第二天一早,江夏照著安室透給出的地址,來到了一處婚慶公司。
然后在大門口,很意外地看到了安室透。
意外是因為,以前,安室透也沒少給他發打工的差事,但那幾次都是讓他頂班。
可今天,看這架勢……安室透竟然也要一起做這份兼職。
……老板這么快就充好能了?
江夏狐疑又期待地走近,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今天,安室透沒開他心愛的馬自達,而是開著婚慶公司的廣告車——他接了這里的零工,要幫忙準備一場婚禮。
這家婚慶公司主打的賣點,在于“個性化”——顧客就是上帝。只要顧客提出了要求,不管多離譜,公司都會盡力承辦。
而為了應對客戶們千奇百怪的要求,難免要跑到各處采購各類物品,訂做各種道具。今天,安室透和他就負責統籌那些零碎。
在去取定制道具的路上,安室透先是順開了他的反竊聽裝置,在車里轉了一圈。
然后關掉儀器,看向江夏:“聽說過松本清長這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