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小泉紅子飛了幾圈,沒再榨出魔力,江夏頓時嘆了一口氣。
這只魔女看上去已經被壓榨到極限了。
不過,今天的收獲已經足夠豐厚……
這么想著,江夏帶著小泉紅子落向下方,打算找個地方把她放下,等日后她恢復了再來找她。
緩慢下落的過程中,生無可戀的小泉紅子耳尖一動,聽到了仆人的魔力傳訊。
“紅子大人,我剛才查到了那只天狗的相關傳說。”仆人那邊傳來嘩啦嘩啦翻報紙的聲音——剛才小泉紅子看到霧天狗以后,對這只見所未見的妖怪感到新奇,于是傳訊讓人去查,現在才終于查出結果。
仆人顯然對小泉紅子的現狀一無所知,他專注地看著報紙,幫魔女大人考察著家養霧天狗的可行性和難度:
“班丸山那一帶一直流行著霧天狗的傳說,但真正變得知名,是從兩年前開始——兩年前,那邊的山泥寺里,有一個年輕和尚‘上吊自殺’;前一陣,他們的住持也同樣‘上吊身亡’。
“這兩人上吊的地點,都是在極高的禁閉室屋頂,沒人知道他們是怎么不留痕跡爬上去的,看上去簡直像有人帶著他們飛了上去。另外,那個年輕和尚身亡時,禁閉室的墻上還被撞開了一道巨大的缺口……這些特征,和當地‘霧天狗’的吃人習性完全吻合。”
“……吃人?”
……而且聽起來,有兩個人已經因為這個原因死掉了?
小泉紅子呆滯的眼眸略微一動,心中一緊,胳膊上本能地浮起一層雞皮疙瘩,一時難以維持躺尸狀態——雖然被在半空扔來扔去的時候,她就已經體驗到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恐懼和疲憊,但這種對失重感的本能恐懼,和某種細思恐極的恐懼,卻又不完全是一回事。
仆人聽到小泉紅子低聲重復的詞,應聲道:
“沒錯。傳說霧天狗會在深夜像霧一樣潛入村莊,撞破墻壁,擄走看上的食物,然后將獵物的尸體掛在高處,留待食用——對了,聽說它們最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不過紅子大人不必擔心,您高貴純粹的魔力,足以壓制這種妖怪。
“只是,如果想要飼養,必須要準備一只難以被撞破的籠子,以免他跑出去危害周圍的居民。另外,或許還要準備人肉作為口糧,但這一點是犯法的,所以……”
小泉紅子本來想偷偷向仆人求救,卻被那句“高貴純粹的魔力”堵住,一時間難以開口。
等她終于糾結完畢,咬了咬牙,想拋下面子保命的時候,卻見霧天狗若有所覺地看了一眼她的耳朵。
緊跟著,小泉紅子發現,自己聽不到仆人那聒噪難聽的聲音了。
她瞳孔微縮——似乎不是錯覺,這只妖怪,竟然好像真的有辦法阻斷她的魔力!
……家里的古籍為什么從來沒記載過世界上有活的妖怪?為什么沒提過這種可怕的天敵??
小泉紅子想起剛才仆人帶來的消息,尤其是里面“人肉”、“獵物”之類的詞,再想想自己的處境,難以遏制地感到了恐懼。
同時,她對霧天狗剛才拋著她玩的做法,也有了全新的理解。
——既然霧天狗喜歡把獵物的尸體掛在高處食用。那剛才,霧天狗把她從上往下扔,或許是想瞄準一下、把她扎到某些很高的物體上。
只是因為她總是會本能地借助魔力浮空,導致軌跡有所偏移,霧天狗覺得沒扔準,所以才會不滿地重新把她帶上去,再扔一次……
……這樣的話,就算沒法用魔力讓自己飄浮逃走,至少要努力改變下墜方向。不能就這么甘心等死!
未知讓人恐懼、不敢反抗。
可一旦摸清了對方的行為模式,小泉紅子殘存的求生欲,就又被壓榨了出來。
她屏息等待霧天狗下一次扔她。這一次,她將不會再一直維持飄浮狀態,而只會讓自己短時間內偏移一點。這樣一來,非要把獵物掛在樹上吃的霧天狗就不會立刻殺了她……以此拖延時間,仆人或許能發現不對,過來救人!
有了粗略的對策之后,小泉紅子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準備好了下一波被扔。
然而,和她想的不同,霧天狗并沒有再次帶她飛上高空,而是一路下降,最終來到樹林里,落向了一棵不低的樹木。
小泉紅子看向那棵陰森詭譎,枝杈橫生的樹,腦中,仆人剛才的科普不斷回響——霧天狗喜歡將獵物的尸體掛在高處,留待食用……
高處……
留待食用……
她腦中一幕幕閃過被掛在樹上的血淋淋的新鮮人肉條,和自己慘遭開膛剖腹的慘狀,眼睛往上一翻,疲憊不堪地逃避現實,陷入昏迷。
江夏落在樹上,拍了拍小泉紅子。
發現她好像是真的暈了,這才又下降到地面。
小泉紅子和她的仆人之間,似乎有著某種聯系方式。江夏拽了拽小泉紅子身上的那一截魔法線,過一會兒,仆人就會找過來接她。
他放下人,帶著豐厚的收獲離開。
深夜,米花町。
江夏在被窩里睜開眼,按著心口咳了兩聲。
一下吃到這么多能量核,有點噎住。
不過倒是絲毫沒有吃膩的感覺,也不知道小泉紅子什么時候能恢復,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再去串門了……
江夏一邊思考著全新的薅能量核的方法,一邊像剛才的小泉紅子一樣,放空躺了一會兒尸,慢慢消化掉了剛才存起來的能量核。
消化完,他掀開被子坐起身,讓大片式神從心口紋印中流出。
式神們很快在房間中央聚集,堆積成傀儡黏土。
江夏隨手拎起離得最近的鬼丟進去。
下一秒,一道纖瘦的黑衣人影在他面前凝聚成型——憑空出現的女人穿著一身肅穆的黑色長裙,頭上一頂黑色寬沿遮陽帽,帽檐低垂,裙擺點綴著暗銀邊紋。
——宮野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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