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自己的事,當晚,江夏再次換上貓馬甲,開著貓來到咖啡廳。
就見沖矢昴竟然還在咖啡廳二樓的角落,他面前放著手提電腦,精密管理著時間,論文工作來回切換。
到了深夜,綿貫義一家里的燈熄滅之后,沖矢昴也沒立刻離開,他繼續盯了一會兒,發現沒人出來,也沒有異動,這才打了個呵欠,小心保存好論文,回到之前訂的酒店。
江夏:“……”
明明剛見面的時候,沖矢昴看上去還有點劃水怪的潛質,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敬業了……
他趴在墻頭,無聊地用貓爪托著腮,圍觀沖矢昴回酒店。
忽然覺得,自己或許意外的是個好上司——竟然能讓劃水怪痛改前非,辛勤工作。
第二天,江夏又抽空開著貓過來了一趟。
然后發現,任務結束前,沖矢昴像是要在這一帶扎根,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自己要是一直盯著,效率可能會很低。
江夏于是趁沖矢昴走神,往他身上丟了一枚發信器,然后回到本體,開始忙自己的事。
沖矢昴接受完“任務教學”的第二天時,經過昨天的積累,他對周圍的地形和大致情況,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回想了一下烏佐昨天的“教學”過程,發現“策劃案件”這個技能雖然很厲害,聽的時候也確實有一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好像也行”的感覺。
但現在,烏佐一走,沖矢昴重新一回想,發現一團亂麻,完全弄不懂對方是怎么做到的。
“……”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之后,他短暫陷入沉思。
同時忍不住想,在這一次的教學任務過后,如果下一次,或者下下一次,烏佐讓自己獨自策劃怎么辦?
……思來想去沒有什么思路,只覺得腦闊疼。
沖矢昴嘆了一口氣,只好先把這個慘淡的將來放到一邊——多想無益,到時候,他說不定都已經跑路了。比起這種不確定的未來,現在最重要的,果然還是眼下的任務。
沖矢昴想,雖然自己還無法掌控“操控案件”的精髓。
但只是引導別人發現地里的尸體,再證明尸體和目標綿貫義一有關,任務應該就能完成了——當然,他也沒忘記烏佐的警告,知道在這個過程中,自己絕不能被人抓到把柄。
于是這一天,沖矢昴采取了很多諸如“在其他路上制造路障讓別人只能從埋尸地旁邊經過”、“從沒人看到的死角往埋尸地附近丟一張顏色顯眼的傳單,吸引別人在‘打掃垃圾’時不小心發現尸體”之類的舉動。
一天下來,尸體依舊埋得好好的,完全沒人注意到。
沖矢昴:“……”
……直到這時,他才真正認識到了事情的復雜性。
埋尸地點,畢竟是在一片私人土地上,正常人根本不會進去。
就算進去了,也不會在尸體附近的地上亂挖。
時間轉眼而逝,很快就到了第三天,星期六。
距離任務截止的期限——董事會,只剩下兩天。
沖矢昴頂著一對虛弱的黑眼圈,痛定思痛,構思出了新的方案——既然普通人不會做那種事,那就只有……找一些熊孩子過來入侵私人領地、然后挖土了。
當然,沖矢昴想,為了避免孩子們留下心理陰影,在快挖出尸體的時候,他會提前把工具孩抱開,自己挖剩下的部分,盡量不傷害他們幼小而脆弱的心靈。
在沖矢昴披著凌晨黯淡的天光,冥思苦想,構思新計劃的時候。
江夏悠閑地睡了個懶覺,慢吞吞起床。
在隔壁的鄰居家蹭完早餐后,他來到偵探事務所,準備整理最近信箱里堆積的委托,順便看看老板在不在、有沒有遇到新案子。
很遺憾,安室透依舊沒在事務所出沒。
不過,收拾報紙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
江夏一怔,轉頭看向門口,發現來人是一個長相兇悍的男人。
頂著一張反派臉的委托人,性格倒是很直接,按完門鈴就徑直推門進來。
看到迎上來的江夏,他望著這個偵探,單刀直入:“我想請你幫我找到我妹妹。”
“……”江夏遲疑片刻,點了一下頭。
……挺巧的,委托人竟然找到他這來了。
他指了指待客廳里的沙發,示意客人坐下:“請稍等。”
然后去拿委托表,順便給客人泡茶。
等水燒開的時候,江夏看著咕嘟咕嘟冒蒸汽的壺,幽幽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上次一起出門之后,老板就不怎么來偵探事務所了。
以前,安室透還經常會在路過這里時,順道進來看一看。如果遇到客人,他還會本能地幫忙打雜接待。
但現在……
少了一個熟練的打工大佬,江夏只能自己打雜。
委托人填好登記表的時候,茶也已經泡好了。
江夏端來茶和點心。放下托盤的同時,他自己也坐到了委托人對面,拿起登記表,快速掃視。
長相兇悍的委托人靠著沙發,情緒稍微平復了一點。
他張口補充著沒寫在表上的內容:
“一個月前,我妹妹幸田早苗忽然失蹤了。
“——我們都不是東京本地人,而是在長野縣的佐久市出生。六年前,早苗和幾個同期的畢業生一起上京,在東都證券會社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她是一個很優秀、工作能力也很強的人……
說到這,幸田正夫意識到自己跑題了,他疲憊地按了按額角,轉回正事:
“但是上個月8號的晚上,早苗忽然失蹤了。
“過了兩天,我才聽說了這件事。之后我連夜訂票來到東京,趕去她公司,問了她的同事,想打聽到她的下落。
“同事說那天晚上8點,早苗下班后從公司離開,臨走之前,她說要去見一個客戶——那是那些同事最后一次見到早苗。
“而他們所說的那個早苗要見的‘客戶’——”
幸田正夫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怒火,以及一點讓江夏驚喜的殺氣,從包里取出一張照片,啪的拍在桌上:
“就是這個家伙,綿貫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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