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上外面的石質街道,旁邊小巷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三個僅存的玩家,和一個AI內鬼倏旳轉頭望去,看到一個一身黑衣、身披黑袍,用華麗半臉面具遮著臉的男人。那人腰側別著一把匕首,正高調從此地經過。
——正是他們剛進到這個副本之后,見到的第一個npc。
“是開膛手杰克!”
柯南大聲提醒隊友。
幾乎同時,毛利蘭借著沖勢站定,橫身一腳,纖長有力的腿帶著破空聲重重掃過,精準踢在了開膛手杰克的去路上。
——剛進游戲時,正面看到過“開膛手杰克”的,只有柯南自己。但其他人遠遠看到過了“開膛手杰克”離開時的背影,那身迎風飛揚的黑袍,以及逃跑時也要一直戴著的禮帽,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好好在路上跑著,冷不丁有個人要踢他,途徑這里的“開膛手杰克”,卻并沒有感到意外。
和毛利蘭短兵相接的一瞬間,他忽然側身空翻,正好從毛利蘭上空閃過。黑袍在空中嘩啦翻滾,他按住頭頂的帽子,輕盈落地,像一只黑色的鳥。
之后,炸彈魔杰克一秒都沒耽擱,毫無停滯地繼續向前跑去。一場短暫的倉促交手,看上去反而像是預先排練過數次的表演。
鈴木園子最后一個跑出劇院。她氣喘吁吁地抬起頭,恰好瞥見伸手矯健的毛利蘭,以及開膛手杰克沒被面具擋住的下半張臉。她眼睛一亮,隔空喊話:“這個場景我也要!”
說著,沒忘記順手拎起一盞掉在腳邊的燈,“嘿咻”一聲拋向“開膛手杰克”,做著屬于戰五渣的微薄努力,試圖攔下這個決定著他們命運的反派人物。
松田陣平一低頭躲開:“……”現在的小女孩,心態真好。
不過,轉念一想,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平時見到的尸體數量,以及遇到亡命之徒的次數,幾乎比他這個正經警校出身的警察還要多……松田陣平頓時又生出一點“這也正常”的感想來。
他接連躲開身后玩家們邊追邊砸的東西,認真聽著后方的腳步聲,以一種“玩家們能看到他、但卻始終追不上”的速度,忽快忽慢,順著狹窄小巷一路奔跑,沖向遠處的“查理克洛斯車站”。
印象中,按照劇本,這里將是整個副本最后的高潮。
——玩家們會在高速行駛的火車上,跟“開膛手杰克”展開最終決戰。
如果能從眾多乘客中揪出隱藏的“開膛手杰克”、揭穿他的殺人動機和身份、最后順利活到終點,玩家就將成功通關。
而反過來,整個副本就會失敗。
在玩家們的死命追逐中,“開膛手杰克”帶著他們,順著劇院周圍的大街小巷,溜達了一圈,意思著“甩開”身后的人。
發現甩不掉,開膛手杰克又注意著時間,趕在最后一班蒸汽火車發車的一瞬間,闖進“查理克洛斯車站”,登上了已經開始移動的火車。
玩家們慢他一步趕到。
沖上月臺時,款式老舊的火車噴著蒸汽,已經積累了相當的車速。
柯南和“諸星秀樹”敏捷地追到車邊,咬牙跑出了跟車相對靜止的速度,有驚無險地跳上了兩節車廂中間的車鉤。
毛利蘭也跳了上去,回過身想拉鈴木園子上來。
鈴木園子今天穿了一身晚禮服。
登入游戲的時候,游戲艙似乎掃描了他們的外形數據,將他們在現實當中的外觀,一比一復刻了進來。其中自然也包括鈴木園子腳下,那一雙帶著高跟的鞋子。
鈴木園子跑得最慢,又不想掉隊,在火車提速的最后關頭,她忽然靈光一閃,嗷嗷起跳,求生欲超強,一把抓住了車廂末尾突出來的扶手。
“諸星秀樹”踩著車鉤,回過頭她看了一眼。
想起待會兒設置的關卡難度,以及最后一關應該存在的玩家人數,莫得感情的AI,眼神暗暗一動。
下一個瞬間,鈴木園子手心忽然一滑——那根看上去光亮的扶手內側,竟然不知何時生了一片青苔。在她抓不住扶手、被迫滑開的一瞬間,火車徹底提速。隨著“嗚——”一陣汽笛聲響,沿著鐵軌快速駛遠。
“啊啊啊啊啊——!”
毛利蘭伸出的手抓了個空,鈴木園子被驟然劇烈的風迎面一吹,像一張被卷入狂風的語音海報,嗷嗷亂叫地飄向后方。
在她啪嘰落地之前,一道人影從月臺旁邊的遮雨棚中走了出來,一抬手,正好接住了她。
完成了提速的火車哐當哐當向前,以不符合蒸汽火車敏捷,快速離開了查理克洛斯車站。
毛利蘭、柯南和“諸星秀樹”踩在兩輛車廂中間的堅固車鉤上。他們頂著狂風,面面相覷片刻,最終收回視線,弄開旁邊的門,進到了車廂里。
一路上過來,他們無時無刻不在失去隊友。尤其是之前在撲克牌俱樂部,為了見莫里亞蒂一面,折進去了一半人還多。
到了現在,暫時出局的同伴,已經變成了剩下的人的斗志。
而且,往好處想,或許鈴木園子還沒有出局……
“園子在莫里亞蒂教授那邊,我們兵分兩路,說不定勝算更大。”毛利蘭盡量往樂觀的方面想,“雖然沒法確定教授就是這個副本當中的‘幫手’,但也不能說他不是,總覺得他人其實還算不錯……”
柯南勉強應了一聲,心里卻有些沉重。
——從這輛車往外看,看不到市區里那枚巨大的“倒轉鐘表”,自然也無法確認當前副本中的存活人數。
但總之,他覺得不能對“莫里亞蒂會繼續幫忙”這件事,抱有僥幸心理。
仔細想想,剛才他們逃出歌劇院的時候,莫里亞蒂悠閑地留在貴賓席沒走。這或許不只是因為他“想欣賞觀眾在爆炸中掙扎”,而是當時,他不覺得自己所在的包廂有危險。
后來的情況,也證明了這一點。
其他地方幾乎都被炸成了廢墟,莫里亞蒂教授那里,卻稱得上“安穩”,連杯中的酒都沒有灑落一滴。
感謝大佬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