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論文內容幾乎相同,這種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會后果嚴重。
因此沈光林非常重視,他覺得輕忽不得,一定要謹慎對待。
沈光林發現問題之后立刻就去找了李老師,但是李老師并不在,辦公室的同事說他出去了。
沈光林一直等到下班他都沒回來。
他怕沈光林問他“收費”,因此在躲著沈光林。
大家都說沈老師掉錢眼里了,學術能力是不錯的,但是樂于助人的事情不愛做。
第二天一早,沈光林又來到李老師的辦公室里等他,不著急不行呀,時間拖延久了,將來被他賴上了怎么辦。
今天有李老師的課,他不可能還不回來的。
果然,李老師“姍姍來遲”了,但是他又做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樣子,表示自己馬上就要去上課,沒時間談別的。
沈光林不可能讓他走的。
“李老師,你寫的這篇論文我給你拿回來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講,它跟我投遞出去的一篇論文幾乎是一樣的。”
沈光林上來就準備說明事情的原委,這件事情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好。
李老師卻是不愿意聽他說話的。
“怎么,李老師成了院長的親傳弟子之后架子就這么大了嗎,都不愿意幫老頭子一個小忙了么?”
李老師還不知道沈光林來做什么的,直觀的認為他是來拒絕干活的。
一個小年輕,怎么還這么難纏呢。
沈光林不知道怎么解釋才更好,但是又不得不說。
“李老師,并不是我不愿意幫你做這個翻譯,而是我在四天前投遞出去了一篇論文,文章的觀點跟你這篇論文的相似度有80%。”
沈光林上來就說明了論文撞車的事情。
“你說是我抄襲了你的論文?”
李老頭瞪大了眼睛,馬上就要怒氣勃發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咱們這應該算是獨立研究。只是碰巧撞上了相同的課題,所以我來找您說一聲。”
沈光林做過各種預期,就怕他會是這個態度。
“怎么可能?哪里會有那么巧嗎?我一周前才剛寫完的文章,你四天前剛好投遞出去了,時間都趕的這么寸。”李老師完全不信他說的話。
“你不會覺得我文章不錯,想據為己有,然后復印一份準備自己翻譯了發出去吧,做人不能這么損,沈老師。”
李老師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么湊巧的事情。
確實,李老師的論文確實籌備很久了,就是寫完放在抽屜里也有一個多星期了,直到昨天才霸蠻送到沈光林那里,沒想到竟然還能這么巧給碰上。
擱到誰那里誰也不信呀。
“李老師,您什么時候寫完的論文我不知道,你是昨天強行丟到我桌子上的,我也是昨天才第一次看到這篇論文的。
我的論文是四天前就郵寄出去了的。誰寫的論文起源時間更久,這個沒有意義,我們也不需要多爭辯,我過來就是告訴您一聲,我的論文已經投遞出去了,這是我的郵戳和論文英文版的備份稿。”
沈光林說完遞上了自己的證據,幸好是自己的論文早就郵寄出去了,不然還真的說不清了。
李老師接過論文,但是他跟那位特別“好客”的王老師一樣,也看不太懂英文,不過他能看的懂數學公式。
全世界數學的語言的相通的,物理也一樣。
純理論物理的問題,通過公式推導也能夠看出一二的。
李教授心里咯噔一聲,里面的公式看著就很熟悉,雖然推導方式不一樣,但是基本可以判斷,沈光林說的估計是對的,兩個人就是這么巧的寫了一樣的論文。
但是,自己的研究成果也是通過多年好努力才取得的,不能就這么被人“剽竊”了去。
這件事不能這樣算了,一定要把文章歸屬權搶過來!
……
沈光林向來不愿意以惡意來揣測別人的。
但是,李老師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開始讓人看不懂了。
“沈老師,你從哪里搞到我論文原件的?你這樣做也太不地道了吧,欺負我一個老同志,我要去校長那里舉報你!這就是證據。”
李老師果然怒氣勃發了,他晃了晃沈光林的英文版底稿,證據在手,一定要把成果給爭奪回來。
沈光林其實并無懼怕。
作為一名刷論文的職業級寫手,沈光林見識過各種各樣的撕逼大戰。
畢竟,校園并不是真的象牙塔。
有時候,為了一個牛逼的觀點是誰最先提出的,幾十年的友誼都可以毀于一旦。
在榮譽歸屬誰的問題上,但凡是大家所熟知的名人,也都沒有逃過名利圈。
物理學界著名的楊李紛爭就不用多說了吧。
而國內科學界的諾貝爾獎零突破,屠先生的獲獎也是飽受爭議。
當然,這也說明了保留證據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正是因為屠先生把當時的原始材料收藏在自己家中,這才證明了屠先生在青蒿素的發現過程中起到了關鍵作用。
這才有了后來的拉斯克和諾貝爾。
不然,一個三無學者,想獲得承認是很難的。
李老師是從運動年代過來的人,到現在都沒倒下,自然反應很快。
他瞬間就把這件事情的性質定性為:是沈光林“抄襲”和“剽竊”了自己的成果。
這還用說嗎。
沈光林肯定是以某種方式竊取了自己的勞動成果,然后冠上他自己的名字拿出去進行發表。
自己寫的論文就放在抽屜里,自己多次在課堂上講述過自己的觀點,沈光林肯定是從哪里“偷”到了,然后進行可恥的“剽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實,沈光林還真的不是剽竊,他是根據已經知道的結論倒推出來的,這是他完全的個人成果,任何一個過程都經得起檢驗。
“行吧,隨便你吧,咱們各自擺證據就是了。”沈光林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反正他的論文已經郵寄出去了,等論文發表,這成果就是他沈某人的。
國際學術歷史上,關于“剽竊”的例子也不勝枚舉。
比如,一些學者參加某次學術交流活動,偶然聽到了別人隨口講出來的成果,自己回來立刻加工成為自己的發現,然后搶先發表出去,這種事情不要太多。
還好,沈光林日常編寫論文的時候也是非常注重記筆記做記錄的。
這是一個好習慣。
每一個觀點的形成,出自哪本期刊,哪份雜志,他什么時候看到的,什么時候做的摘抄,一一記錄在案。
沈光林從開始寫論文的時候就在防備著跟別人斗爭了,自己的記錄非常完整,而且時間線都有,不怕爭端的。
而且,他還會故意和別的老師一起探討一下自己論文中的某個小“問題”,別人給出正確見解之后,他自己立刻記錄下來,表示某年某月某日,誰給他提供了幫助,幫助內容是什么。
好為人師是共性,大家能夠幫上沈老師的忙,自己也很高興的。
沈光林就想著遲早有一天,自己萬一做了一份“好東西”出來,比如,他“偶然”發現了石墨烯,然后被別人強行搶走了該怎么辦。
現在,沈光林跟李老師的論文偶然碰上了,雖然是意外事件,但也是必然,而且兩個人都沒有退縮的打算。
既然要扯皮,那就從固化證據開始唄,這種事情沈光林也是輕車熟路。
甚至,他還列出了時間線和清單,就像使用PROJECT做工程管理一樣,一目了然,直觀的很。
不但如此,沈光林還把自己的資料復印一份放辦公室里,一份放宿舍里,然后把原件放自己家地下室里。
甚至,為了“安全”,他還做了一份復印件放到小姐姐李蓉位于東城區的辦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