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香檳,啤酒,土耳其烤肉,碧眼金發的交際花美女學生。
在學校組織的慶祝宴會上,大家都很興奮,一伙人鉚足了勁準備趁熱打鐵拿下另一個高峰。
這是一個階段性的重大勝利,揭開了“ATP由生物直接合成”的神秘面紗。
下一個階段的任務就是研究動物體內ATP產生的工作機理了,雖然很難,但是依然有方向,更有動力,畢竟大家已經搞順了。
沈光林當然更高興了,因為他自己投稿《科學》的論文也要發表了。
小樣和單行本已經收到了,就在最新一期上刊登,而且最遲后天就能收到。
來德國的這段時間,他作為并列第一作者的一篇重量級論文在《CELL》上發表;他作為唯一作者的另一篇論文在《科學》上發表。
這段時間的背井離鄉,值了!
這可是兩個諾貝爾級別的成果,同時落在了沈光林一個人的頭上。
如果沒有柏林自由大學實驗室的這些條件,沈光林的科研之路也不會這么順利的。
他現在手頭上有錢了,沈光林決定回去就把缺少的實驗器材配備起來。
雖然在這里做實驗各種儀器用起來也很方便,但總沒有自己的東西來的舒暢。
下一階段要出成果其實還早,沈光林決定過段時間就帶著李蓉回國了。
科研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沈光林覺得自己還有更加重要的任務要去做。
比如,他該去扶桑一趟了。
不為別的,就為了看看自己的白菜還在不在,水靈不。
曼斯坦因也說了,沈要是有事確實可以先去忙,下一階段出了成果咱們也不投《CELL》了,就投《自然》。
隨他折騰去吧。
沈光林和《自然》雜志的關系并不好,既然曼斯坦因愿意投遞,那就投唄。
喝酒,吃肉!
作為全球三大菜系之一,土耳其菜也是很有名的,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土耳其旋轉烤肉。
至少,土耳其烤肉是很得德國人的歡心,沈光林也喜歡這樣吃。
這會兒,他正端著盤子等著廚師片烤熟的羊肉呢,許久不見的盧卡斯徑直湊過來了。
“沈,有件事我想對你說一說。”盧卡斯喝了點酒,靦腆中還帶著點興奮,狀態不錯。
“你說吧,是不是要借錢?我今天心情很高興,可以接受任何消息。”沈光林吃著羊肉片喝著香檳,他心想,這個貨終于要攤牌了嗎。
盧卡斯也沒有猶豫太久,大約10秒鐘左右,他就開門見山又云山霧罩的說道:“這段時間我去了一趟扶桑,這不是我的初衷,我只能表達遺憾,雖然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我也沒有辦法......”
這話有點前言不搭后語呀,不過沈光林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裝作不懂。
“你有什么事嗎?盧卡斯教授,你想表達點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最近我到扶桑進行學術訪問,去了名古屋大學,剛好遇到了飯島澄男教授。我們順便討論了一下他的那張衍射圖,他果然很有想法,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還想要跟我共享成果......”盧卡斯說的很遲疑,他表示著糾結,畢竟這中間夾雜著一些內疚。
大約是整理了一下思路,盧卡斯又繼續說道:
“沈,你的那種胡亂碰運氣的做法是錯誤的,想依靠運氣找到C60并不容易,即使有了過往的經驗,我們也是找了兩個月才重新找到它的。”
終于圖窮匕見了。
“C60足球烯?你們是要竊取我的勞動成果嗎?”沈光林突然調高了嗓門,嚇了眾人一跳。
曼斯坦因端著香檳走過來,看到他們言辭激烈,問道:“怎么了?”
“怎么了,這要問盧卡斯!我上次無意中說的那件事,就是我發現的那個C60足球烯,盧卡斯竟然說是他的發現,還跑到扶桑和飯島澄男狼狽為奸去了!”
沈光林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他的真實本意就是讓盧卡斯有點事做,不至于天天拿著石墨切片,早晚切出問題來。
在足球烯這件事上,他沈某人原本就是受害者,因此想做一副受了委屈而無能狂怒的樣子并不困難。
“盧卡斯,這是真的嗎?你怎么能這樣?這是沈的發現,他已經做好了論文準備,就差重復實驗現象了,這不是你的成果!”曼斯坦因還算有些良知,還知道幫助沈光林譴責他。
“是飯島澄男教授主動要跟我共享成果的,這跟你和沈教授共享成果是一個道理。而且,這也并沒有什么呀,你是知道的,只要論文還沒有發表,那誰先發表了成果就是誰的。我沒有保守秘密的義務!”
盧卡斯一攤手,決定破罐子破摔了。
“可是,這個足球烯是我最先發現的,構成球形也是我的設想,你們不能這樣就拿走它。”沈光林駁斥他的無理,同時按下了藏在身上的錄音機,以備不時之需。
“隨你吧,反正我們的論文已經郵寄到《自然》雜志了,正在等消息。”盧卡斯有恃無恐。
當天的宴會果然以不歡而散收場。
眾人安慰沈光林的同時譴責盧卡斯的無恥行徑。
沈光林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第二天起床晚了就沒有去實驗室,和李蓉廝混了一天。
他也是要給事情發酵留下時間和空間嘛。
第三天上午,等他再次來到曼斯坦因的實驗室的時候,發現氣氛開始不對了。
大家都在躲著他,似乎有什么事情已經發生了。
沈光林明白:他們似乎開始站隊了。
就連吳曉云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站隊存在于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也并不是華夏所獨有的。
沈光林在實驗室溜達了一圈,大家都假裝很忙,盡量躲著他。
沈光林叫住了吳曉云,問她怎么了:“有話你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沈老師,關于C60足球烯的事,他們準備中立了,不會為你提供支持,這該怎么辦?咱們是外人,人微言輕,說了他們也不會信呀。”
“涼拌!”
沈光林丟下一句話就去了閱覽室,看到最新版的《科學》果然到了,里面就有自己的文章。
臨近中午,曼斯坦因還是主動找到了沈光林,說是要跟他談一談。
“沈,咱們在嗜鹽菌和ATP上合作的非常愉快,我很想在道義上幫助你。但是,今天學校有不公開的通知,就是關于C60的事情,我只能說愛莫能助。”曼斯坦因畢竟是個德國人,盧卡斯還是他的同事,這個成果出來了也是學校的成果。
“可是,我說那個話的時候你也在場的,明明就是盧卡斯竊取了我的勞動果實。”沈光林一邊說,一邊摸了摸藏在暗處的錄音筆。
這個年代的錄音筆是使用磁帶的,沈光林把它放在了自己包里。
曼斯坦因很為難,他勸解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我也沒有辦法,也并不能公開為你站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請你原諒。”
“好吧,我不怪你。這件事就這么過去吧!最新一期的《科學》到了嗎?”沈光林表現的很大度,他大約是想轉移話題了。
“應該到了,可以去閱覽室看看,你想看嗎,我還沒看過,馬上讓人拿給你。”
“我現在還不想看呢,我現在的頭有點疼,準備回去休息了。你先看吧,里面有什么好的文章就告訴我一下。”
“好的,那你好好休息吧。”
沈光林走了。
曼斯坦因還以為沈光林只是為自己找了一個臺階和借口。
能屈能伸,真的大丈夫!
他都有點佩服沈了,拿得起放得下,真是難能可貴。
不過,《科學》是全世界最頂級的期刊,所有站在科研頂端的男人,都是要第一時間關注它的。
曼斯坦因教授讓助手去拿了《科學》過來,隨意的翻看,然后就看到了一篇文章,署名:“GuanglinShen”,內容是《科學界的重大發現,一種像足球的碳60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