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花旗國很富有很美好,但是沈光林他們還是決定回國去了。
著急回國不是沈光林的要求,而是團員們共同的意見。
超導材料取得突破這件事實在太大了,大到他們不敢耽擱一小會,這簡直關系到國計民生國家安全。
大家都是識貨的,花旗國的人這么重視,由不得他們不去重視。
仿佛,他們每耽擱一分鐘,都能夠給國家造成不可計數的損失一樣,連那些體己的東西都不準備去買了,趕緊回去吧。
沈光林也想著早點回去了,他也要固化證據,鞏固成果。
雙方一拍即合。
這次回去,沈光林就沒有再坐頭等艙了,主要是有太多人想找他問話了,大家承諾,飛機上不抽煙。
因此,沈光林就很愉快的坐到了經濟艙。
也好,貼近群眾嘛,位置比較窄,兩個人貼的也更緊一些。
其實,他坐頭等艙也是應該的,誰讓他一場講座就能賺5萬美元呢,不花白不花。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大家真的看到了對方拿出的5萬美元,當時的驚訝程度不比沈光林放出大衛星小。
有人還問沈光林,是每一場講座都收5萬美元嗎?
也不是,京都大學和牛津大學收三萬,畢竟是他們的客座教授,還是有面子的。
友盡。
沈光林很大方的為大家報銷了來回的路費和住宿費,那大家就有比較多的錢用來購物了。
可惜,有了錢,大家卻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商場購物了,只能在機場免稅店購買一些物資回國。
如果還是趕不上趟,那去友誼商店買些東西吧,也算是不白來花旗國一趟。
現在,大家對沈光林的看法變的更好了,年輕人,有沖勁,有個性,又懂得關心人,簡直前途無量。
而且,也沒人嫉妒他能拿5萬美元一場的講座了,甚至,還有人覺得,他的一堂講座的價值絕對不止5萬美元。
至少,在哥倫比亞大學的這場講座,咱肯定是虧了的,只用了5萬美元,花旗國的人就得到了一個大便宜。
這次能夠陪著沈光林一起出門,大家也都是占了便宜的。
除了補貼之外,每個人都額外發了不少錢,大家很開心,一路其樂融融,歡聲笑語。
甚至還有人問沈教授和小李同志什么時候結婚啊,我們一定要去喝一杯喜酒。
沈光林只能回答,“快了,等她大學畢業。”
“小李還是個學生?”
大家驚訝不已,那神態似乎在說,沈教授你不對哦,和在讀學生搞對象,這樣不太好吧。
“她原本不是學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還不是呢。她原本是在公安局上班的,有一次把我當做流氓給抓了,怕我霍霍其他女孩,就決定以身飼虎,拯救蒼生。”
沈光林大致介紹了一下自己和李蓉相識的經過,他認識李蓉的時候她確實還不是學生,但妹妹是,不過他沒說。
“你就知道瞎說。”
李蓉的臉還是紅了一下,然后就用手開始掐沈光林的腰。
幸虧現在天氣還冷,穿的毛線衣,掐不太疼,沈光林象征性的求饒幾句也就被放過了。
“那小李怎么現在又去讀書了呢?公安局也是個好單位啊。”
“我怕我配不上他。”李蓉回答的落落大方。
“你們真的是郎才女貌,特別的般配。”
反正恭維話不要錢,大家一起送上了祝福,看著這樣一對年輕人,他們想起了屬于他們的時光,真好。
李蓉卻心想,還有個更般配的,就在扶桑呢,她長得更加好看,學的也是物理,倆人的共同語言估計會更多吧。
其實,還真的沒有這回事。
沈光林喜歡在李蓉面前吹牛,說他自己有多厲害,因為她也聽不懂。
但是在李莉面前,他就不愛講述這些,反而喜歡講一些自己賺錢的事情,基本不談學術。
言多必失嘛。
沈光林就是這樣一個嚴謹的人。
他在專業人士面前一直都不愛談學術,他的朋友們也都知道沈老師的這個特點。
沈光林平時最喜歡說的話就是:這個我研究的比較少,我不太懂,你看這樣子會不會更好一點?
當然更好一點!
每次他給出的建議就是最優解,大家辛辛苦苦忙半年,有時候還比不上他一句話,你說氣人不。
開心,十幾個小時的旅程也不覺得累。
沈光林回到學校就投入到量產論文的準備工作當中去了。
畢竟是自己挖的坑,自己怎么的也要填一填。
反正沈光林有充足的實驗狗,要他們去做實驗就是了,而實驗狗們需要做的實驗也并不復雜,只要人多錢多就可以了。
沈光林準備自己先列好一系列實驗提綱,再讓學生們去一一去驗證,反正成果都是自己的。
講真,他在花旗國寫的那篇論文只能算是綜述或者指南,因為缺少了實驗過程和實驗步驟。
這次,他回來就是完善這個的。
當然,他也可以閉門造車,直接杜撰實驗過程,只是這樣制造出來的論文搞不好就有造假的風險,容易翻車。
缺少了實驗結果的支持,造假都造的不太真。
沈光林已經打開了超導材料的大門,現在需要愛惜羽毛了,他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無可指摘,不然,身敗名裂的下場可不是鬧著玩的。
任何一個小細節上的瑕疵,都有可能被人盯著并舉報,如同那個張洪文一樣。
幸好,沈光林提出來的實驗計劃并沒有特別的難度,只要有錢就行了。
耗費的就是時間和金錢。
錢的事情他一點都不用擔心,實驗室和實業公司是兩本賬,向來是不通賬的。
偶爾,沈光林也把自己講課賺的錢捐獻給實驗室,用來維持實驗室的運轉。
因為這話說出去好聽了,我雖然開講座賺了很多錢,但大都補貼實驗室了呀。
而且,他的實驗室還可以接受外來單位的募捐,尤其是武田公司,經常性的捐款,無比大方。
如今,沈光林的實驗室又多了一個捐款大佬,那就是花旗國的洛克菲勒基金會。
這個石油大亨成立的基金會還是干了不少好事的。
比如,在1916至1947的32年間,為華夏撥付了4465萬美元用于資助教育,包括建立了協和醫學院及其附屬醫院。
沈光林在超導材料上取得了突破,洛克菲勒基金會立刻撥付了500萬美元用于支持他的研究,而且不帶附加條件。
沒錯,真的不帶附加條款。
這也是沈光林的特別要求。他的實驗室,從不接受帶附加條款的捐款,即使國內戴帽子的撥款也不行。
有這樣的錢,他寧可全部留給學校用,就像研究耐高溫材料一樣,這樣自己就沒有壓力。
為了維護自己百戰百勝的名譽,他不接受命題作文,除非這個題目他提前知道答案。
實驗計劃書很快就寫好了。
并且需要的儀器和原材料也都列出了清單,國內能買到的就在國內買,國內買不到的就到扶桑買,扶桑還買不到的就到到西德,到花旗國去買。
總之,咱別的都可以不行,硬件不能不行。
物資采購這件事還是讓江振華去負責,她之前是辭職了,但是又被沈光林叫回來了,真的有點離不開她。
沈光林在津門建設電器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把小黃給調回來。
小黃來了,江振華自然回來了。
為了研發超導材料,不光沈光林在忙,就連學校也在忙。
而且,不光是京城大學,包括五道口技校和科學院在內的機構也全部參與了進來,大家都在積極的商討如何推動超導材料的研發。
確切的說,大家都在爭項目的主導權。
國家也很大方,這次硬生生撥款1000萬,用于超導材料的研究,如果不夠的話,還可以再撥。
但是,國家也不希望大家各自為戰,最好是能夠團結起來,共同奮斗,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做出最大的成果。
可是,分歧點也在于此。
因為誰都不想放棄主導權。
至于讓沈光林去主導?
他太年輕了,資歷不夠,有那么多學部委員呢,怎么輪得到他。
會議已經開過好幾輪了,一直沒有結果。
超導材料畢竟不是原子彈和火箭的那個時期了,那時候科學家可以隱姓埋名幾十年,只為了一個理想。
現在不行了,現在大家開始求名利,這樣就得爭一爭主導權了,不爭,什么都沒有。
沈光林列席了會議,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為他不想參與這些事。
會議上來就是爭吵,但是什么都沒有吵出來,沈光林就是那個看戲的,光看,不說話。
“這樣,咱們休息十分鐘,十分鐘之后再繼續開會,實在不行就投票表決吧。”
主持人是科工委的一位技術領導,還是有些威望的,但是今天他誰都壓不住。
大家紛紛離場,喝水的喝水,上廁所的上廁所。
這些人急著爭權,唯獨沒有人在乎沈光林的態度。
他有的選嗎?他肯定是小組的一員,這是祖國的需要,他敢推辭嗎?
在以前,聯合攻關這樣的情況是不少見的。
當每一個大型的科研課題下來,都會召集三家或者更多家來商量由誰牽頭負責科技攻關。
但是,碰到三家都想牽頭而沒一個愿意退縮的,也是難得。
京城大學說應該我們來領頭,因為沈老師是我們學校的,我們有先發優勢。
五道口技校說,我們學校一直都有研究超導材料的團隊,更成熟,步入正軌也更快,因此應該我們牽頭。
科學院不同意,我們的學部委員最多,硬件條件最好,由我們牽頭才能取得更大的成果,而且我們也有不錯的研究基礎,你們配合就好了,實在不行就讓我們一家來搞也行。
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到了,還沒什么感覺呢,這就到點了。
沈光林隨著人群落在最后,看著其他人全都進去了,自己這才進去坐下來。
他的心情是平靜的,做與世無爭狀。
一方面,他的實驗室已經展開測試實驗了,而且因為不差錢的緣故,更多更貴的設備也已經在路上了。
另一方面,超導材料并不是他研究的重點,他也沒有打算把重心放在這里。
能夠給出方向性的指導意見已經不錯了,沒有必要全身心的投入進去,他還想著開新課題呢。
反正,只要有了正確的方向,成果總是會出的。無非誰快誰慢而已,但無論誰的研發進度更快,也要在鳴謝一欄里寫上他沈光林的名字。
這就夠了。
眼看三家繼續爭吵不休,科工委的領導也有點不耐煩了,問問當事人的意見吧,他畢竟最先提出了理論突破。
“小沈,我傾向于科學院主導,你們學校和五道口技校配合,你怎么看?你有什么看法大膽的說。”
“我沒有看法,誰主導都行,反正是輪不到我去主導的。”
其他人哄笑一陣,小沈還是蠻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他自己資歷淺,爭不過大家。
等大家笑夠了,沈光林接著說:
“還有一個原因,我自己的實驗室還有一攤子事呢,我們自己的課題也是在研究超導材料,并且,禮都收了。”
“什么禮?”領導詫異的問道。
“就是花旗國一個基金會的捐款,用于贊助我們研發超導材料的。”沈光林如實回答。
“什么?花旗人的捐款?多少錢?”
眾人也不爭論了,反而對沈光林的話產生了興趣。
“五百萬。”
“美元嗎?”
“嗯。”
這么多!這可比一千萬人民幣有用多了。
雖然,按照官方匯率,500萬美元只能換750萬人民幣,但是,事情不能這樣想,大家都知道,黑市上的匯率已經1比4或者1比5了。
“我覺得,這個資金放到課題組里來吧,小沈可以做個副組長,這樣對花旗國的人也是有個交代。”
科學院的人果然更大牌一些,直接幫助沈光林做了決策。
“不行,這是別人捐助的專項資金,用于讓我研究超導材料的,不能挪用。”沈光林據理力爭。
“有區別嗎?”
“有區別,這筆資金只能用于我的實驗室,目前已經花了一部分錢用于購買實驗器材和材料了,不能用在其他地方。”
“花了多少錢了?”科學院的人并不在意,錢到賬了誰不要花一點。
“花了三百多萬吧,主要是一些掃描電鏡和X光機比較貴,還有一些紅外激光儀也蠻貴的。”
“什么?怎么可以這樣?你們京城大學怎么搞的,沒經過項目組就亂買設備和材料,實驗室費用支出是沒有監督的嗎?”
科學院的人著急了,仿佛沈光林動用了他們的蛋糕。
京城大學的人反而不好怎么說話,只能讓沈光林自己去解釋。
“我們實驗室的資金全部來源于捐款,因此資金去向是不受學校監督。”
“就是你自己個人花了也不管?”
“不管。”
“那你還不得可勁的花啊,這是腐敗!還有沒有王法了,簡直瞎胡鬧!”
科學院的人用一個詞形容,就是氣急敗壞。
沈光林卻不急不躁,穩如老狗。
“你這話沒道理,我為什么要花實驗室的錢,我隨便一場講座就是5萬美元,我賺的錢大部分都用來貼補實驗室了,你有什么立場說我花了實驗室的錢?”
很有道理,沈光林開天價講座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再沒有人說知識不能賺錢了。
“我,我就是這么一說。”
科工委的領導制止了他們繼續吵下去,把話題扯回項目組這里。
“小沈,還剩下一百多萬是吧,你的這筆資金可不可以和項目組合并到一起,咱們的科研力量也更強大些。”
“不能,我剛才說了,這是別人捐給實驗室的錢,只能實驗室花。”
“你不說,有誰知道。”科學院的領導又開始嘀咕了。
“我為什么要冒這個風險?沒有誠信,以后誰還會給我繼續捐款?”
是的,沒有誠信,誰還會捐款。
“行,咱們不說這個了,小沈你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實驗項目,還怎么繼續參與我們的課題組呢?”
科工委的領導開始犯難了,因為課題組離開沈光林又不行,畢竟,他是敲門人,撇開他,會讓國際上鬧笑話的,領導那里也沒法交代。
“這并不沖突,我讓我的實驗室避開咱們研究的題目就是了,可以超導的物質有那么多,全部都研究完那得多少錢?而且,我的精力不可能算都在超導材料上的,我還要開新課題,還有教學任務。”
“那你來干什么來了?”
“我也可以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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