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劍齊鳴,
劍光閃,夜如晝。
當那道劍芒劃過夜空,宛如彗星一般追向白骨公子的時候……
這一刻,
他心中已然充滿了悔意。
為什么,
為什么時間不能倒流?
他就很想問問自己,你說你沒事閑的去招惹他干嘛?
他老娘的犯下的蠢事,為何自己也要犯一遍?
果然,
人類從歷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無法從歷史中學到任何教訓!
鬼也一樣。
不對,明明都是獠牙……
都他媽賴獠牙!
雖說也和他饞許仙的身子有關系,
但不是獠牙最后喊出那聲‘白骨’,自己又如何會這般陷入死局?
更可恨的就是,你明明有些這等修為境界,你不去江湖上揚名立萬,你就甘心當個小郎中?
氣啊!
然而,
就算是螻蟻被踩死,也會做出垂死掙扎之像。
何況,白骨公子本就不是螻蟻。
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意。
拼了!
轟隆隆——
一道足有百丈之高的白骨法相,橫立于天地之間,豎立于余杭郡的上空。
而在這體態龐大的白骨法相之上,卻不曾存在任何妖邪詭異之氣,反而充滿了莊重和肅穆。
就好像……白骨公子的那具骨架,本是什么仙佛之體。
與此同時,
也不知多少修煉人士察覺到有大戰,匆忙跑到屋外抬頭望去的時候,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真·神仙打架?
好大的骨架子啊,這要拆掉能建多少房子?
不對不對,我們要尊重強者。
隨后,
他們就見到那百丈之高的白骨法身,伸出兩只大手揮動之時,伴隨著陣陣狂風,雙手合拍向那道燦爛的劍芒。
然而,
咔嚓嚓……
劍芒與白骨法相才剛剛觸碰到一起,后者就寸寸斷裂,好似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阻攔。
“我不甘啊……”
“我不想死。”
“我也不能死……”
“母親說我資質逆天,繼承仙佛之骨,我怎能就這樣死去?”
“給我鎮!”
一道道震耳欲聾的聲音貫穿天地。
這般言語不知將多少人嚇破了膽……
仙佛之骨?
眼前這白骨精的骨頭,是仙佛的骨頭?
嘶,那仙佛骨頭建造的房子,應該很結實吧?
許仙面色微變,他也未曾一只臨近地仙的白骨精,能在他劍下堅持這么久……
果然,凡間界從來不乏強者,哪怕此鬼還未到鬼仙境。
于是,許書生決定加大力度,爭取捅穿他。
但再次伴隨著一聲怒喝。
佛光乍現。
白骨法相的體表,突然綻放出數百丈佛光,讓其在夜空中化為了一日,陽光普照。
而其內的白骨之相,看起來也好似是一尊高高在上的佛陀、菩薩。
不知那千丈佛光在其他人眼中如何,可在許仙眼里看起來,卻是那般的詭異……
一聲莫得感情的字從許仙嘴中傳出,他抬手向上按壓。
嗡——
劍鳴不止。
好似被阻擋住的破傷風之劍,也爆發出了憤怒,似乎在說:“鎮壓我?你也配?”
最終,
唰——
一道劍光,帶著一道長長的璀璨軌跡,貫穿天地!
而劍光貫穿白骨法相以后,
砰砰砰砰……
原本閃耀著佛光的白骨法相,也不斷碎裂炸開……很不甘心的消散于人間。
甚至,還夾雜著一聲悲鳴般的佛號,
阿彌陀佛。
‘佛’音灌耳,它打算在臨死之前,也要妖禍眾生!
于是,
“再斬!”
聲音宛如鐘鳴,聲調宛如劍鳴。
那清脆的喝聲,剎那間就傳遍方圓數百里。
那一刻,
無數要被洗腦的平民百姓,無不恢復清明之色。
就醬,某些人不再被蠱惑,便又一次生出拆了白骨,搭建房子的念頭。
同一時間的夜色下。
郡衙內。
甄由乾等人紛紛呆滯的望向夜空。
哪怕劍光與白骨法相已然消散,他們卻依舊仰著脖子,不斷想象著剛才那一幕的威勢。
王林打著顫:“這……這誰人用的天地法相,又是誰人用的御劍術啊?”
“白骨法相不知道是誰,可御劍術難不成是許仙?”
“開玩笑……你認為許仙年紀輕輕的,豈能斬出這等劍法?”
“那能是誰?”
“這誰曉得……興許是青冥劍池的某位劍仙吧?”
無論是誰斬出的這一劍……
都足矣讓他們徹夜難眠,更要抓緊通過各種方式,向朝廷高層匯報情況。
請求支援,
余杭郡,危!
至于支援能不能到位……就說不準了。
大梁如今正處于緊要關頭,
余杭郡若是和其他地方相比,甚至都稱不上一個‘亂’字。
但事情必須要傳達上去,否則真出了禍事,這黑鍋由誰背?
白府,
小白和小青看見那道劍光以后,兩者對視一眼。
心中各有所想……
因為這一劍的劍意,和背刺太陰子的劍意像極了。
甚至可以說,這就是同一個人斬出來的。
就例如世間沒有相同的兩片葉子一樣,自然也沒有兩道一模一樣的劍意。
唯獨的就是,
其他人的劍意,往往都有一種‘東西’為代表,或者具有五行之意,同時也會參雜著某些個人情緒。
可剛才的那道劍意。
唯有兩個字。
純粹。
這就是最純粹的劍意和劍道。
這道劍意,就像是那白色劍芒一樣,純粹的讓人不敢直視,心生寒意。
而小青對這道劍意,也是頗為驚恐,
很難想象那么夸張的一劍,若是捅向了自己,她能不能頂得住?
她腦海中重現剛才那副畫面……一道劍氣好像直接貫穿了天地,讓那云層出現一個大洞,久久不能愈合。
唔,單是想象一番,就已經抖的合不攏腿了……
念及于此,她有些好奇的轉過望去,詢問道:“姐姐,你說那那一劍,你能頂得住嗎?”
小白稍作沉吟,回眸自信笑道:“自然頂得住呀,這般小兒科的劍法,姐姐如何會怕?”
小青眨眨眼,實在難以想象的姐姐的境界,已然變得那么強了嗎?
這就是陸地神仙嘛?
好羨慕……
說完,
小白用仙識瞥了眼某處以后,便拉著小青的手回屋洗澡澡……
蛇妖嘛,一天不洗澡,渾身難受受。
城外,陰森森的義莊里。
其內有一位身著白色僧袍,長相灰常俊俏的年輕和尚。
他盤膝而坐,脖子上掛著一百零八顆白玉念珠,金色禪杖放置于雙膝之上。
原本他正小口吃著紫金缽里的飯菜。
可剛剛的劍芒和白骨法相,多少讓他這種很難被驚擾的存在,也稍稍思索了一會。
原本在白骨法相出現的時候,他都已經要出手幫忙了……
可他未想到的就是,那劍氣竟然一漲再漲,好似永無止境的將那白骨法相給抹殺了。
嗯,那劍氣……有點小意思。
那佛骨很差勁……估計是從哪偷去的,一看就不咋正經。
思來想去,也不知是為何,
他總覺著有一道因果,似乎就在余杭郡內等著他?
年輕和尚晃了晃頭,不再理會,卻又無聲的低語著:“小海空……為師此行出山就是來找你的。
但你總不能認為,你躲在了錢塘江的破龍宮里,為師就會怕了吧?
你也知道……
為師一生行事,又何曾怕過龍呢?”
時隔千里之外的鬼域之中。
黑山老妖面色難看至極。
小骨他,
死了……
那可是,他的好大兒啊……
他們夫妻倆為了這個兒子,不惜偷取了佛門地仙的遺骸舍利子,為其量身定制了一具品質極佳的佛骨。
當然,
偷取佛門地仙舍利子的后果并非沒有。
白骨精如同著了魔一般,非要吃那唐僧肉,最后也只能落下一個身死道消,不入輪回的悲慘下場。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就是。
他本意讓小骨出門歷練一番,結果這也能被反殺?
關鍵是,
小骨身死不要緊……
主要是那一身佛骨也沒了啊。
啊這,
當初就是他慫恿的白骨精偷的,反正他沒出手……
此舉看似為了小骨的未來,
實際上,
原本他是想將兒子養大以后,再將其煉化為自己的軀體,借此突破自身上限,達到天人之境。
只是誰曾想到,區區一個小歷練,不僅斷送了小骨的性命,更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黑山老妖心中狂怒不已。
但是,
小骨在臨死前,不忘用秘法傳回了一句話。
“許仙是人體寶藥!!!”
念及于此,黑山老妖對于死兒子的事情,也就沒那么生氣了。
甚至,還有點開心。
這好大兒簡直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啊。
臨死前也不忘告訴自己一個大秘密。
好大兒真是沒白養……
他當真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
當然,許仙是不是人體寶藥,還需要進一步確認。
可無論如何,
那許仙殺他下屬和好大兒,這已然屬于必報的血仇,否則他黑山老妖以后在鬼界還怎么混?
人要臉,鬼就不要面了嗎?
而現在唯一擺在他的問題就是……
他該以哪種方式,去捉拿這許仙?
雖說自己出手基本就是穩穩拿下……
但是,很沒必要。
他作為一方大佬,出場也是講究牌面的,他平常就知道,手下不死光,大佬豈能輕易出現?
那就再安排一些手下?
不行,那估計是個地仙,應該是打不過……
那不如,找些人類去打探一下他的弱點?
好主意,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深夜。
許仙無心睡眠,后怕不已。
因為剛才那一劍,功德雖然混了不少,可他萬萬沒想到的就是。
一個區區臨近鬼仙的白骨精,竟然能那么持久。
他足足堅持了六息啊,
已然打破許仙殺怪的歷史記錄了……
想到這里,
許仙認為自己該和小白升華一下關系了……
因為……唯有小白在身旁,他才能感受到安全與溫暖。
想到這里,
他忍不住拿出山海畫,說道:“小白……你在嘛?”
小白:“在呀,我在沐浴吶”
許仙:“嗯?”
好家伙,
你說這個,那我可不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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