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郡,靈隱寺。
自從笑爺以布袋和尚的身份在此地隱居以后,便輕松以佛法獲得了長老之位。
他未曾展現過任何修為,可單論佛法來講,靈隱寺的主持卻都想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他。
可惜,
笑爺并沒有壯大靈隱寺的心思。
他在獲得長老身份以后,便選擇成為了藏經閣的掃地僧。
只希望每天掃掃地,讀讀經書,詠頌一些佛法罷了。
大清棗,
圓滾滾的笑爺正在藏經閣的院落里掃著落葉。
突然,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來者便在一旁輕聲道:“我來了。”
布袋和尚不曾停下清掃落葉的舉動,他嘆氣道:“你不該來的。”
“可我還是來了。”來者是一位年輕和尚。
“你為何而來?”
“因你而來。”年輕和尚看著眼前的笑爺,對其現在的狀態并非很理解。
“貧僧既然輸了,你又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呢?”笑爺轉身看向來者。
“你因何而輸?他的弱點又是什么?”年輕和尚雙手合十,輕聲問道。
笑爺不曾回應,還反問道:“我該叫你什么?三藏?”
“貧僧今生法號,三葬!”年輕和尚回應道。
“呵……”笑爺深深的看了眼他,笑了笑。
而三葬法師面色平靜,他只是靜靜的注視著笑爺,又問道:“你為何要在這里待下去?”
“因為他沒有弱點。”笑爺苦笑著嘆了口氣。
“圣人都會有弱點,只是圣人的弱點,卻不是我們能對付的罷了。”三葬搖了搖頭。
笑爺瞇了瞇眼睛,冷笑道:“敢對圣人大不敬?”
“因為貧僧是三葬。”年輕和尚面無表情,又說道:“西游路上不需要一個殺人無數,滿身業障的金蟬。
因為三藏代表的是佛門大興的希望,所以貧僧手上也不能沾染任何鮮血。
可現在不同。
所以貧僧才叫三葬!”
早就有人說過,
自從唐三藏取經成佛以后,他就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靜和尚,蛻變成一位三拳錘到孫猴子的禿頭狠人。
這是為何?
因為他成佛以后,就能將前世的金蟬子肉身盡數吸收。
金蟬、金蟬……
旁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卻可以,因為他就是他的本命神通之一。
前世的修為,他也都能盡數繼承,再以西游之路的應劫之體,去更上一層樓。
而金蟬子在最初的時候,他又是何人?
他是洪荒之中一只殺性滔天,業障無邊的兇獸。
同樣,他也是西方教的圣人弟子,并借助西方教十二品金蓮,才成功的避過了封神大劫。
所以當圣人需要他的時候,他可以是懦弱、無能、卻從不殺生的唐三藏。
當圣人再次需要他的時候,他也可以是兇狠、毒辣、手段盡出的三葬法師。
西游已過。
他早已和曾經的徒弟們分道揚鑣。
逢場作戲、各位棋子罷了,哪來真正的師徒情分?
此番轉世,
他不知道其余幾人是否也被人做了安排。
但金蟬子知道。
他作為西游之路最重要的應劫之人,當他吸收前世肉身以后,他很強!
哪怕今生徹徹底底的轉世重生,他依舊很強。
就算面對眼前的彌勒!
笑爺看著眼前的金蟬子,眉頭微挑:“你比曾經的殺性更大了。”
“因為圣人老爺讓我下凡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人,我曾經在西方教做過什么,你也知道。”金蟬子輕聲道。
“但,你還是走吧……”笑爺嘆了口氣。
金蟬子深深的看了眼笑爺,雙手合十,不曾過多糾纏,便點頭離去。
如果說死兔子和笑爺,他們都是為了推翻大梁王朝而下凡。
那金蟬子則不同了。
他目的很簡單。
那就是殺!
誰攔著西方教的路,就殺誰。
誰是此番劫難最麻煩的家伙,就殺誰。
兔子、笑爺接連敗北。
前者身死道消,后者隱世于此。
此中的消息并未傳播開來,因為前者的頂頭上司就是笑爺,他的消息也都給了笑爺。
后者則是……不是不想說。
可笑爺每每生出要說出許仙消息的意思。
他就會心神一動,大禍臨頭的感覺,也油然而生。
這就導致笑爺根本不敢多逼逼啊。
至于那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其來源地就是余杭郡,還就是許仙……
他有一種感覺。
自己只要說出口。
他可能就會在下一秒,碰到突如其來的許仙,并把自己一劍秒了。
這也是他來余杭郡的目的。
他就想全方位的看看那許仙,到底都有什么本事?
于是乎,
在圣人老爺不去逼問的前提下,金蟬子也只能前來詢問,想知道到底是誰,接連阻礙了西方教的計劃。
至于西方教圣人們,為何不知道此人就是許仙……
啊這,
純路人,有一說一,圣人和圣人是不同的。
有位圣人還在嚴肅聲明,不準提他的名諱。
如此一來,三老爺強力搞事,大老爺隨手用太極圖遮蓋天機的情況下,西方教的圣人只要不親自轉世,再加上許仙的馬甲那么多的情況,他們根本就算不出來啊。
此時,
金蟬子已然慢步離開了云隱寺。
一路上,他以外寺僧人的身份,不斷與其他和尚施禮。
至少從外表看起來的時候,他彬彬有禮。
當他來到云隱寺的山門外。
金蟬子便靜靜的看著山下的路,俯視著諸多凡人虔誠的踏著山路,只求佛陀、菩薩給予保佑。
這位三葬法師歪了歪頭,突然轉頭看向樹上的一只在吱吱叫的青蟬。
他走了過去。
樹上的青蟬見他靠近過來,不僅未曾離開,還在吱吱叫的不停,還顯得極為親切。
金蟬子盯著這只青蟬看了許久,他默默的雙手合十,一步消失于凡人的視線之中。
他不曾從笑爺口中知曉敵人是誰。
但他想到了引出敵人的辦法。
那就是,
截教仙!
或者說,自從截教搞出這么一檔子事。
截教本身也不會放過他們西方。
他無論是不是為了引出那人,對截教仙出手,都是一個十分好的選擇。
尤其他還想試試的就是……
他在走了西游之路以后,他到底能不能和截教的頂級大佬媲美?
這一點。
金蟬子很想試試!
與此同時,
許府的大清棗。
冷清寒早已醒過來,她在靠在另一面的床頭,正用著晶瑩的小腳趾,不斷撓著許仙的胸口。
許書生翻動了一下身體,想換個姿勢睡覺。
可那只小腳丫卻依舊在不斷亂動。
于是,他突然抓住那小巧的玉足,狠狠的對其咬了一口。
“唔……”冷清寒捂嘴小嘴,用美目瞪了眼這個家伙。
許仙則冷哼一聲:“咬你都算便宜你了,我昨兒都累了一晚上了,就不能心疼你許哥哥一會?”
而冷清寒只是哼了哼,卻再次伸出兩條美腿,用那對小腳丫在他身上撓了撓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
許仙就逐漸面無表情起來。
而冷清寒也輕輕咬著嘴唇,緩緩爬到他的身上,并柔情似水的說道:“許哥哥”
“嗯……”
“再來一次?”
“其實你剛才說得對,我不能睡懶覺,是時候起床吃飯了。”
“可他……的意思不想是要吃飯呀?”
“有嘛?”許仙轉身趴下,心中暗罵,還不怪你那兩只不安分的小腳丫?
“哼,你不動是吧,那人家自己來,你快轉過來嘛”
許仙看著翻身而起,就要坐在他身上的女人,他默默的嘆了口氣。
還是自己不爭氣,身體過于老實……
可隨著和冷清寒的接觸越來越長。
小冷姑娘也逐漸發現了自己的弱點。
至于弱點是什么?
懂得都懂。
可頂不住了啊。
他在家住了半個多月。
近乎從早到晚、從晚到早,無論是去醫館,還是回到家里,日日夜夜都少不了這種折磨。
為什么啊?
難道這就是長相太帥的代價?
他就很想問問,你們不累嗎?
哦,你們能休息。
但我不能啊。
我就算半步武神,可你們好歹給我一丟丟休息的時間啊?
我真的要被榨干了啊。
雖說許仙曾在合歡宗找到了頂級雙修秘術。
但總的來說。
每次雙修以后,他卻還是有點虧了。
畢竟人與人的體質是不同的。
他許漢文的體質很特殊。
這就導致每次結束以后,女孩子們都會變得精神奕奕,修為大漲。
至于許書生的修為也有一丟丟的提升。
可相比較之下,他損失的就有點多了啊。
可人生就是這樣,
累并快樂著
就醬,許仙也不由自主的伸出兩只大手……
小白兔,
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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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午。
許仙看著床上正在睡夢中的小冷,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他便偷偷爬起來穿上衣服。
可臨走之前。
他卻在其軟萌的小臉上狠狠捏了一下。
“嚶”
不顧其滿是幽怨的驕哼聲,許仙奪門而出。
不讓我許漢文睡覺?
你還想睡?
睡個屁。
而剛剛離開許府大門,他就瞧見了已經在大樹下面等待自己發小。
嚴大海正在釣魚位左顧右盼,看到許書生來了以后,便欣喜若狂的小跑過來,還不停吼道:“仙哥兒,仙哥兒,咱們啥時候去寶青坊啊?”
“現在。”
“怎么走?”
“就這么走。”許仙一把抓住嚴大海的肩膀。
拔地而起。
當兩者攀升至數百丈的高空以后。
嘭嘭嘭
雷炸不斷。
伴隨著音爆聲和慘叫聲的持續響起。
一道虹光便撕裂了云海,并以急速消失于余杭郡的上空。
沒過太久。
兩者就來到永州城外十里坡的銀杏樹林內。
因為寶青坊的位置就在此地。
而在他們來到此處的時候,便瞧見不遠處有著一位年輕和尚,長相頗為俊秀,似乎在張望什么。
許仙和嚴大海在路過其身旁的時候,大海便出言道:“這位大師,你可是要前往寶青坊?”
“阿彌陀佛,正是如此。”年輕和尚點了點頭。
“你要是找不到路,那就跟著我走,我嚴某人對這里那叫一個輕車熟路。”嚴大海自信的拍了拍胸口。
“對了,大師你來寶青坊,是要購買法寶,還是要干嘛呀?”
“施主叫我三葬就行,貧僧來此的本意是購買情報……”三葬不曾說謊,寶青坊的生意很大,修煉界的情報生意就是其中之一。
“那你咋不進去呢?”嚴大海掐腰站立,并不小心露出懷中的一疊巨款。
三葬法師瞥了眼許仙,又深深看了眼嚴大海胸口的銀票,他雙手合十道:“貧僧在等待有緣人,因為購買情報需要錢財。”
“咦,那你這禿驢就是要攔路搶劫了?”嚴大海挑了挑眉。
“阿彌陀佛,此言差矣,貧僧是等待有緣人送上門,何來搶劫一說?”三葬法師默默對嚴大海伸出手。
這一刻。
嚴大海沉思兩秒鐘。
許仙也低頭摸了摸下巴。
好家伙。
頭一次啊。
他倆變成被打劫的那位了。
于是乎,
嚴大海默默后退到許仙的身后,并雙手抱胸,用著一臉不屑的眼神看向此人。
而三葬法師則瞇了瞇眼睛,輕聲道:“阿彌陀佛,施主有著陸地神仙的修為,何時淪落到給一個凡人當保鏢的地步?”
“難道是為了女色?”
他一眼就瞧出這兩人的身上,都滿是淫穢之色,不是什么好人。
雖說在寶青坊購買情報,靈石的作用更好。
但凡間界的銀票,也不是毫無用處。
至少在大梁王朝的強力統治下,銀票不說很保值,但其購買力也不算太弱。
許仙看著眼前的禿驢在步步緊逼,氣勢也在越來越足,他略微有點害怕的抱拳問道:“敢問三藏法師的藏是哪個?”
“葬天、葬地、葬蒼生的葬!”
“嘶!”許書生倒吸一口冷氣,他再次抱拳道:“在下混元形意太極掌門人馬保國……
三葬法師如此步步緊逼,我也只能用獨家秘法閃電五連鞭,向你討教幾招了。”
“你盡管出手,貧僧只要錢,不要命。”三葬法師點點頭。
“閃電五連鞭!”許仙一聲大喝。
三葬法師頗為期待的鞭子沒出現。
反而,一個砂鍋大的拳頭迎面而來。
金蟬子暗罵一聲不講武德,可他還未來得及阻擋,就感覺腦袋被鐘撞了一下。
隨后。
砰砰砰砰砰
許仙對著躺在地上的妖僧就是一頓炮拳。
半個時辰后。
許書生也算松動了一下筋骨,他瞥了眼坑里的三葬法師,便帶著嚴大海往寶青坊走去,并撇撇嘴說道:“你瞧瞧……
就這點本事還在這給我裝唐僧呢?
呦呦呦,葬天、葬地、葬蒼生?
唉呀媽呀,
就這?”
不知過了多久。
金蟬才緩緩從坑里爬出來。
一時之間,
他也陷入了沉思,并逐漸有些懷疑人生了。
為何?
這是他從凡間出道以來的首戰啊。
好家伙。
一個凡人的保鏢,上來就給他一頓暴揍?
這河貍嗎?
這不河貍啊。
還是說……
那混元形意太極掌門人馬保國……
是凡間界某個不知名的隱世大佬?
但不得不說,
那拳法的確有點東西,前生今世都不曾見過。
可能是某個真正的武道高手。
至少他沒見識過。
金蟬子的表情略顯凝重。
當今的凡間界。
很好。
很強,
很有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