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太陽系中,鄭健很快放下了思緒,借助著那一縷因果聯系,身影再次消失。
當他再出現時,發現自己正置身于當初的出租屋中。
他的面前,一個女孩正對著鏡子換衣服……
鄭健:“……”
鏡子中,這個女孩長得眉清目秀,就是身材有點平。
女孩透過鏡子也看到了一身道袍的鄭健,就這么漂浮在她身后……
她的雙眼陡然睜大,呼吸越發的急促,雙臂無助的捂住胸前,渾身都開始劇烈的顫抖,嘴巴張開。
“啊!”
在這姑娘剛張開嘴的瞬間,鄭健連忙一指點出。
姑娘頓時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
雙眼中充滿了驚恐、無助、絕望……
“前不凸,后不翹,小小A罩,可笑可笑。”鄭健感慨了一聲。
姑娘:“……”
一下子,恐懼的眼神變成了憤怒!
鄭健嘿嘿一笑,再次對著平胸姑娘一指,身影飄然消失。
平胸姑娘眼睛一眨,忽然滿臉迷茫的環顧了一圈,“咦,我衣服呢?……哦,在這兒呢!”
旋即,她喜滋滋的拿起了新到貨的衣服,開始了試穿……
小區之外,鄭健后知后覺的換上了一身便裝,變成了自己曾經的模樣。
想到剛才的境遇,他不由得有些無語。
好家伙,他差點當成是男人!
回想了一下剛才看到的桌上的手機時間,距離自己當初打魔獸打到穿越重生才過去了七年時間。
時間流速完全不一樣啊……
而且是沒法算的那種!
畢竟,各個世界的時間加起來,早就幾千年過去了……
這時間流速的差異是真的大!
“現在,我應該回家看看了!爸、媽,這七年,你們是怎么熬過來的……”鄭健心中嘆息道。
對二老來說,中年喪子,真不知道是多大的打擊!
想了想,他走到一處無人的巷子中,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當初在《遮天》世界時,鄭健曾經回到過地球,雖然兩個世界只能算是平行時空,但地理位置上肯定是一致的。
隨著他的身影出現在M縣,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隨處可見的高樓大廈,寬闊整潔的柏油馬路,看上去比平行世界的M縣發展還要快許多。
就在此時,一個姑娘遞來了一個話筒,都快懟到鄭健臉上了。
“您好,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我們在做街頭采訪!”一道甜美的聲音響起。
鄭健目光與這道聲音的來源相匯的一瞬間,心中不由得感嘆,“真是有夠巧的啊!”
披肩長發,身著長裙,五官柔美,身材姣好。
初中時代老同學兼白月光,鄧麗。
上次在《遮天》世界碰到,這次回到真正的自己的世界,居然又這么巧遇了……
這緣分深得……
差點讓鄭健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安排了……
只是這一次,老同學一時半會兒還沒認出鄭健來。
“呃,可以啊!”鄭健看著老同學,含笑道。
她手中持著麥克風,旁邊還有一個高大男子扛著攝像機,視角正對著鄭健。
“請問,這么多年過去,您對您的家鄉有什么貢獻?”鄧麗笑容滿面道。
鄭健眼底忽然浮現出兩人之間的因果線,心中一動,“嚯!居然還是夫妻檔……”
想了想,他臉上浮現出招牌式的賤笑,看著鏡頭道:“說起對家鄉的貢獻嘛……主要是在脫貧致富上!”
鄧麗聞言,驚異道:“您還曾經助力家鄉脫貧攻堅?您能具體說說您在脫貧上的貢獻嗎?”
鄭健沉吟了一下,答道:“具體來說的話,就是……我離開了家鄉!”
鄧麗:“……”
鄭健看著陷入呆滯的白月光,笑嘻嘻道:“另外,我還有個問題想咨詢一下。就是……醫生治好了我的腦癱,算不算剝奪了我當傻子的權利?”
鄧麗and攝像老公:“……”
她忽然有些后悔攔住這個有些眼熟的家伙做街頭采訪了……
想了想,她才艱難答道:“先生,當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并沒有把你治好,你的權利……還在。”
這時,旁邊的攝像老公開口了,“先生,請問您看過的小說中,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橋段讓你覺得這個作者的水平不高?”
聞言,鄭健默默的仰望了一下蒼穹,沉思了一會兒,答道:“《不正經少俠》!這本書中,作者寫道:眾人驚呆了,他(主角)當著眾人的面,倒背圓周率!”
說罷,鄭健飄然從攝像老公身邊瀟灑掠過。
倆人:“……”
倒背圓……圓周率?
這個作者腦子指定有點兒問題!
兩人站在原地,懵逼對視。
許久,鄧麗忽然驚叫道:“我就說有些眼熟,鄭健!哎,是我初中同學!可是,聽說他幾年前出意外,早就已經死了啊……”
說著,她急忙搶過攝像機,卻發現剛才錄好的視頻居然變成了一團雪花……
鄧麗頓時渾身冰涼,兩腿發軟……
“老公……我們……剛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攝像大哥不信邪一般再次看了一遍攝像記錄……
然后,大白天的,夫妻倆只覺得背后寒毛根根直豎。
鄧麗哆嗦著道:“要不,咱倆去廟里拜拜,我,我害怕……”
尤其是一想起昨晚夫妻倆一起看過的鬼片……
“現,現在就去吧……有,有點邪門兒……”她老公早已收起了攝像機,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涔涔而下……
“畢,畢竟是你同學,應,應該不會害咱們吧……”
熟悉的擺設,一如多年前離開之時。
鄭健站在曾經屬于自己的房間里,墻上掛著一張黑白照片,正是他的模樣……
照片面前還放著一個香爐,積滿了香灰……
“呃……”
看到這一幕,鄭健忽然有些無語。
心中五味陳雜,還真無法描述自己那復雜的心情……
明明有點悲傷的,一瞬間這傷感的情緒就變得不那么純粹了……好像混進來點別的東西。
旁邊的廚房里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音,熟悉的老媽做菜聲。
客廳里,老爸靠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電視,手撕鬼子類抗戰神劇……
“喵!”
老爸旁邊,一只黑白相間的喵星人端莊的坐在沙發上也在看電視,專注的程度堪比陸大先生。
鄭健剛準備現身,忽然傳來了大門響聲,旋即沖進來另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家伙,一個虎躍,就撲在了沙發上,驚得喵星人一下子跳了起來……
“爸爸,媽媽,我回來啦!”
鄭健聽到這一聲童音,表情陡然間錯愕不已……
好家伙,說好的中年喪子之痛呢?
看這矯健的如同小腦斧般的步伐,鄭健心中那點傷感氣息一下子就飄到了九霄云外。
這是我走后不到兩年就出現的二胎啊……二胎啊……胎啊……啊……
忽然就有些喜感了……
“我應該在車里,
不應該在車底,
看到你們有多甜蜜……”
隱藏在虛空中,鄭健看著那個和自己有著八分相似的小破孩,越發的無語了……
仿佛看到了年少時的自己!
“吃飯啦!”廚房里,老媽高聲叫道。
鄭健嘆息了一聲,退進了自己的房間中,聽著外面的腳步聲,竟有些不敢現身。
“老爸老媽看樣子已經走出了陰影……”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房門打開的聲音,連忙隱去了身形。
小小的身影走了進來,眼睛黑白分明,手中還端著一小碗面。
看到這一幕,鄭健愣住了。
只見這個二胎弟弟有些艱難的踮起腳尖,將這碗面放在了……黑白照片的面前……
“哥哥,爸爸喊你回家吃飯了!”小家伙睜大了眼睛,盯著照片奶聲奶氣道。
鄭健默默的看著這道幼小的身影,眼眶忽的就濕潤了……
“小破孩……一下子弄得本賤尊都快蚌埠住了!看在你這聲‘哥哥’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認你這個弟弟了……”
小破孩敬獻完之后,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鄭健顯出身來,看著那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臊子面,一時間百感交集……
客廳里,新的一家三口圍著桌子吃飯,一個沉默寡言,將對孩子的關愛藏在心頭,一個嘴碎愛嘮叨,言語間充滿了愛護,而那個小家伙則大口大口的吃著面條……
“比我小時候乖巧多了!看來,老爸老媽把我這個大號練廢了,練小號果然很有經驗了……”看著這樣的場面,鄭健心中感動、回味,有些鼻酸,然而他此刻卻像觀眾一樣,只能靜靜的目睹這一切。
晚飯之后,小破孩抱著遙控器不松手,專注認真的帶著貓咪看動畫片。
老媽去洗碗了,老爸則是走進了鄭健的房間,關上門,靠著墻點了支煙。
門窗關著,很快房間便被煙霧充塞。
沉默,沉默……
看著老頭子兩鬢的白發,鄭健恨不得立刻現身……
“健兒啊,你這一走……不知不覺都七年了……”
“你說你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你爹我死了都沒辦法閉眼啊……”
老爸不知不覺蹲在了墻根,嘴里喃喃自語著……
鄭健聞言,心中大震,“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那我的身體在哪?”
他本以為自己前世的尸體早已下葬,這么多年過去恐怕早已腐爛了……
可現在才知道自己居然屬于失蹤人口!
“那我當時的身體現在到底在哪?”
“對了,之前回溯時,我是意識穿越……”
“那我要不要重新出現在父母面前?雖然會有些驚嚇……”鄭健心中頓時出現了一個念頭。
“既然是衣冠冢,這完全合情合理……只需要編造一個失蹤七年的經歷即可!”
想到這里,鄭健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外……
敲門!
鄭爸一邊喊著“誰啊”,一邊步履匆匆的前去開門。
大門打開,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著面前的人影兒,鄭爸眼睛陡然間圓睜,整個人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他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仔細的看著面前的身影,嘴唇不住的哆嗦著。
“老鄭,這大晚上的,誰來敲門啊?”屋子里傳來了鄭媽的聲音。
“爸,我回來了。”鄭健雙眼含淚,沉聲道。
“兒啊,你……你……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是不是在那邊沒錢花了……爹一會兒就給你燒點去!”老鄭哆哆嗦嗦的說著,臉都給嚇白了。
鄭健:“……”
看著燈光下慘白的臉龐,老鄭眼睛一翻,就干脆利索的向后倒去……
鄭健趕緊將其扶住,剛準備掐人中,便與聞聲而來的鄭媽視線交匯了……
“媽!”
“老天爺呀……”
鄭媽也向后倒去,比老鄭更干脆利落。
鄭健:“……”
這驚嚇有些大了!
他瞬間又扶住了老媽,為二老輸入了一股仙力。
片刻后,老鄭和鄭媽悠悠醒轉……
鄭健的臉映入二老眼簾……
“爸,媽,我沒有死!我回來了……真的!”鄭健笑道。
“健,健兒?真……真的是你嗎?”鄭爸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臉,“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啪!”
鄭媽一巴掌呼在了老鄭臉上,“手好痛!老鄭,這不是做夢,咱們的兒子真的回來了!啊”
驚叫之中,周圍鄰居們的燈全亮了……
鄭健連忙扶起二老,“媽!你別喊了!”
片刻后,鄭健木然的坐在客廳里,周圍擠滿了聞訊而來的鄰居們……
一個個注視著鄭健,眼里全是驚嘆。
“真的是活人啊!”
“還有影子呢……我剛摸了,還有體溫!”
“這么多年,都以為早就死了……現在居然回來了……”
“那這些年燒的紙……豈不是白燒了?”
“小鄭啊,你這么多年都干啥去了?”
左鄰右舍們,你一言我一語,聽的鄭健頭皮發麻。
鄭健幽怨的看著鄭媽,要不是她那一聲刺破夜空的尖叫,自己現在至于身處社會性復活現場嗎?
鄭媽這會兒終于回過神來了,“走走走,都走,我兒子回來肯定吃了不少苦,累得很,別圍在這兒了,都回家去!”
鄭健已經能夠想象到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的鄉村情報演變了……
這些“可愛”的大姑大媽們,在這方面都是專業的!堪比中情局特工!
各種離奇版本的傳言……都會有!
鄰居們摩肩擦踵的走了。
鄭家終于恢復了安寧,小破孩睡眼朦朧的看著鄭健,黑白照片忽然變成了真人,讓他也有些接受不能!
小家伙的腦瓜子也嗡嗡的……
鄭健則是坐在沙發上,一言一語的說著隨口編造的曲折玄幻經歷……
老鄭和鄭媽聽著,已經震驚到麻木了……
“那次意外,我被……被迪迦奧特曼給救了,送到了M78星云!M78星云你們知道的吧?奧特曼的故鄉……”
“我知道我知道!迪迦……”小弟弟忽然擺出了一個姿勢,大喊道,“爸爸,我早就跟你說過,世界上真的有奧特曼!你看,現在哥哥被奧特曼救回來了吧……”
老鄭:“……”
鄭媽:“……”
老兩口實在是沒法相信,這特么也太扯了!
鄭健心道:其實,我真實經歷比我編的還扯……而且,真的有奧特曼!我神游諸界,感知他我的時候……真的降臨過M78星云,還建立了他我分身,迪賤奧特曼……
末了,老鄭才語氣復雜道:“回來了就好……不管你怎么回來的,回來了就好啊……”
對于他們老兩口而言,是不是鬼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兒子真的回來了!
深夜,老兩口滿身疲憊,很快去休息了。
今天晚上這一出,實在有些刺激的過頭了……
鄭健獨自坐在沙發上,心中默默的思考著“我之為我”,整個人幾乎融進了幽暗之中。
喵星人躲在墻角,探頭探腦的瞪著鄭健,兩只卡姿蘭大眼睛在黑暗中分外恐怖。
它對這個身體很陌生,但對鄭健的眼神又有些熟悉,抽搐著不知該不該靠近。
許久,它終于躥了過來,歪著貓頭蹭了蹭鄭健的手臂。
這一蹭,透過了七年時光,仿佛觸及了這副身軀內部的靈魂。
鄭健無意識的擼著貓頭,卻是想起了《誅仙》世界他曾經養過的那只二當家……
“我前世的肉身到底在哪兒?難不成在我穿越的時候,肉身湮滅了?”
當時的他,只知道自己打魔獸打著打著就失去意識了,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笑傲》世界那具剛咽氣的幼小身體里。
至于地球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不僅僅是從小到大的經歷與性格,尤其是“自我的錨”,更涉及了本性真如,源于最初的烙印,這也是諸多平行時空、世界,很多都有他我存在的原因。
既然將地球上的前世作為了“自我的錨”,那就必須弄明白自己的肉身到底去哪了……
他有種直覺,弄清楚自己的肉身去向的話,或許就能完全明悟“我之為我”了……
坐在客廳里許久,鄭健終于起身,出現在父母房間中。
一揮手,一道道仙光環繞于二老身軀周圍,先前他幫二老調理了體內已經衰老的器官系統,這一次,他再次為二老深度調理。
二老之后,則是自己的兄弟鄭康。
得知這個名字時,鄭健還愣了好一陣……
看著睡夢中的小家伙,鄭健一揮手,在其腦海中輸入了一卷修行功法,又幫其悄然筑基。
“等你十二歲時,這些修行記憶就會解封。唔,再給你留一個萬界通識符……就當哥哥送你的成年禮物了!”
萬界通識符化實為虛,暗藏于小鄭康的被封印的記憶中,等到其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便會浮現……
“這段時間內,我會留一道化身陪伴你們,到那個時候,孝順父母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月光清亮,為幽暗的大地灑下一片銀輝。
院子中,鄭健佇立了許久許久。
貓兒坐在臺階上,注視著他,安寧而又靜謐。
鄭健心中一動,身軀中走出了一道身影,正是他的善尸化身。
“咱弟成年還要十幾年,這段時間,你好好陪伴他們。”鄭健本尊道。
“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之間,不分彼此。”善尸化身笑道。
貓兒看到這一幕,寶石般的大眼睛頓時圓睜,嘴巴都微微張開了……
怎么兩個小主人?
善尸化身靜靜的看著,鄭健本尊旋即轉身走進了房間……
他停留在熟睡的父母面前,感受著慢慢恢復的身體機能,微微笑了笑,伸手幫父母拉好被子,旋即身影慢慢的變淡,如同水波一般消失在房間中。
“健兒……別走……”
睡夢之中,鄭媽忽然夢囈,眼角有一滴淚水滑落耳畔。
善尸化身出現,輕輕握住鄭媽的手,藏進被子里,微笑道:“放心吧,我不走。”
真實界,鄭健的身影出現在碧游宮中,端坐于云床之上,眼眸深邃而幽深。
“我的身體到底在哪兒?”
他心中再次浮現出疑惑,旋即道:“系統,你知道我那一具身體在哪嗎?”
系統:“知道。”
“在哪?”鄭健頓時精神一振。
系統平靜道:“不告訴你!你自己找……”
鄭健的心態當時就崩了:“……”
“可以友情提示一下:萬界唯一。”說罷,系統便再次沉寂了下去。
鄭健心知想要系統說明是不可能了,怨念深深,“我這系統怎么跟王思遠一樣學壞了……話不說透?事不做絕?”
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在心中默默的思索著“萬界唯一”的含義。
“萬界唯一……也就是說必然是某些獨一無二的場所!我是……師尊大人的做減求空的產物……最古老者可以打開時光根源,布局于萬古之前……難不成在碧游宮?”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碧游宮本質高于諸天萬界,甚至高于九重天,不僅在諸天萬界多元宇宙是唯一,在時光上亦是過去、現在、未來唯一……”
“這么說來,難不成系統其實是師尊的手筆?”
“也不對啊……在《封神》世界時,系統明確說了諸圣都不能看破來歷,甚至包括了道祖……”
“去一趟真正的碧游宮就知道了!”
念頭既定,鄭健看向了手中的青萍劍。
要尋找真正的碧游宮,還得靠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