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從生死原點出來，鄭健并沒有繼續在九幽停留，而是直接回到了碧游宮。
這次的機緣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誰能想到見到真武會有這么一個驚喜！
直接省了幾百萬怨念值，得了最后一式《道滅道生》！
《如來神掌》，自佛祖創出以來，還是有許多人集齊的，不管是阿難還是無上真佛都集齊了，甚至還推演出了《如來逆掌》。
而《截天七劍》就不一樣了，自道尊傳下以來，所有劍修都夢想著集齊，但最多也就得幾式，真武得三式已經算得天獨厚了……
而如今，鄭健完全集齊，成為道尊之后第二位！
盤坐于靜室之中，鄭健回想著此次生死原點之行。
首先，凝聚近道之物的目的已經達成，如今的自己已經躋身造化強者，即便多寶天尊歸來，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這道懸于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總算拿開了一些。
此外，鑒于真武大帝傳法之恩，鄭健也投桃報李的說了一句，“彼岸，不可投機取巧”。
而對于真武傳法的動機，鄭健僅有一些零散的猜測……
比如，他為道尊童子，自己也算是基本繼承了《截天七劍》，算得上有那么點善緣，順手傳下《道滅道生》……
亦或是還有其他緣由，但鄭健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
天意自古高難問！
造化圓滿級，雖然還不是彼岸，但其活過萬古的謀劃能力也不容小覷，反正鄭健此時猜不出來……
不過，集齊《截天七劍》果然好處多多，雖然沒有召喚神龍許愿這一下，但光看識海內三寸小劍成長為參天巨劍就知道，好處可不僅僅助自己凝聚近道之物這一點。
而此行也讓鄭健明白了彼岸的部分秘密。
掌握諸天萬界盡可能多的秘密，盡量全面的描述諸天萬界，從而令體內世界越發的圓滿，最終形成全新的“諸天萬界”。
真實界，九重天最上層很重要！
諸多“近道之所”之中，九重天最上層最為特殊，因其高于諸天萬界真實界的本質，其具備的大道特征最為全面！
所以，這也就解釋了諸多紀元里，彼岸級大能都極為重視九重天最上層的原因。
陸壓道君讓小孟帶話給青帝也是“九重天最上層”，正好說明了玉虛一脈與道德天尊都是青帝證得彼岸的支持者，所以以此提點青帝，去九重天最上層圓滿自身。
與九重天相對的就是九幽，作為真實界污穢、邪氣聚集之處，同樣是真實界特殊地域，亦是成就彼岸級不可缺少的部分。
所以，青帝自很久以前，還是太乙救苦天尊之時，便令九靈元圣看守九幽大門……
既然是看守，那掌握九幽特殊之處便順理成章了……
佛祖丈量九幽，不辭勞苦的建立石廟，原因也在此。
原時空，小孟、楊戩、顧小桑這些證得彼岸或是有希望證得彼岸者，后期在金皇的“算計”下，都或是主動或是被動的墜入九幽……
尤其是小孟，看似被迫，但實際上一切都在元始天尊安排中，進九幽同樣是安排的一部分。
身入九幽之前，小孟基本上已經掌握了真實界大部分奧秘，距離證得彼岸所需要的，僅剩下九幽最后一塊拼圖。
而在九幽的那段時間，雖然處于痛苦與折磨之中，但也剛好補上了最后一塊拼圖，于是證得彼岸……
這就是凝聚道果雛形之前的“做加法”！
想明白了這些，鄭健覺得眼前的道路再次清晰起來。
作為“諸因之果”，他同樣能借助萬界通識天地聯通各處，自然而然的就可以掌握諸天萬界各種奧秘，他我自然衍生……
所以，接下來就要開始布局謀劃自身，度盡苦海，踏上彼岸。
昆侖山玉虛宮。
小孟自從靈山一行之后，從妖族手中拿到了相當多的魔佛阿難的資料。
經過這段時間的閉關，他自身的他我投影也達到天仙上限了，元始投影和魔佛投影都有，彼此達到了微妙的平衡。
“什么是‘我之為我’呢？”小孟有些苦惱的皺起了眉頭。
如今的他，也陷入了這一道難關。
對于穿越者而言，其余的都簡單，最難得就是明悟“我之為我”之類形而上學的東西。
如何明悟“我之為我”，小孟其實想了很多辦法。
甚至，他還專門找了一個科技文明宇宙，在那個宇宙中，建立了許多石像，彼此形貌不一，但又存在某種聯系，形成了一組匪夷所思的石像群。
這個科技文明相當發達，人類生命科學已經有了相當大的突破，乃是小孟能找到的最先進的科技文明。
此時，他正寄希望于這個文明利用最先進的超級光腦計算出所謂的傳說境界……
不得不說，讓別人用計算機計算自己的“我之為我”……
這真特娘的是個天才！
結果，光腦因為超越極限的負荷計算，自毀了！
“果然，想用科學修仙的辦法算出傳說之路還是有點勉強……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堪破‘我之為我’吧！”
然后，他便選擇外出游歷！
嗯，說是游歷，實際上就是去取經……
問問別人是怎么堪破“我之為我”的！
首先，他到了畫眉山莊，找陸大先生！
一路走來，陸大先生給他的幫助極多，堪稱良師益友，比之昔日的沖和道人也不遑多讓，因此，在內心深處，小孟最信任的前輩就是陸大先生。
陸大先生還是一副老樣子，枯坐墳塋之前，頭發斑白。
坐在那里，獨一無二的感覺越發凸顯，他屬于自開道路，在證得傳說這方面走的比較慢，需要一邊摸索一邊前進。
“蘇小友，你是想問‘我之為我’吧？”陸大先生含笑道。
雖然，在修為上，小孟已經不遜色陸大先生，甚至猶有勝出之處，但對這位前輩，他依舊保持著信任與尊重。
小孟點點頭，“嗯，前輩明鑒。我有三問。”
陸大先生笑了笑，緩緩點了點頭。
“第一，有關于宙光碎片。如果說，當天地出現時光上的分裂，未來不同而導致修士自身必然出現分化，即新的‘他我’，那無法確定那邊是真實界的情況下，因為過去共有的經歷、性格都完全一致，如何來區分‘誰是我’呢？”
陸大先生眼神專注的看著墳塋，沉思了一下，道：“他之我，非你之我，就像你認知的自我不是魔佛的自我一樣。”
“第二問，如果有大人物復制了我的真靈，生長環境與我一模一樣，經歷也完全一致，那如何堅持自我？”
陸大先生點點頭，這個問題對他而言并不復雜，因為他走的就是獨一無二之路，對類似的思考很深入。
略微沉吟了一下，陸大先生便含笑道：“佛門說真如，道家言本性，說的其實都是生靈不受后天影響的本性先天，大人物也無法復制。而即便是再出現一個你，和你完全一樣，那又和你有什么關系，是你的過去嗎？是你的來世嗎？”
聽到這里，小孟陡然間一怔，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瞬間有所明悟。
“對啊，我斬斷了過往，又斷絕了來世，我的他我，要不然是虛擬的印記，要不然是沒有靈智的投影，自身獨一無二，不需要考慮來自他我的情感沖擊……”
這一瞬間，小孟心中的迷霧被掃開了一些，心靈也隨之活潑了許多。
“這第三問，如果前輩過去經歷皆是夢幻，比如夫人是夢，畫眉山莊是夢，手中劍亦是夢，前輩會如何面對？”
這實際上就是現代疑難問題之中的“缸中之腦”問題，中國古代哲學問題中，莊生夢蝶的典故與此其實有所共通之處。
小孟說完后，沒等陸大先生回答，便飄然下山了。
第二站，他來到了碧游宮。
選擇陸大先生，是因為陸大是他信任的師長，而第二站來到碧游宮，則是因為鄭健也是穿越者，對于“我之為我”的問題的答案，或許和自己比較相似。
碧游宮。
鄭健與小孟相對而坐。
“讓我猜猜，你肯定是來問‘我之為我’的，對不對？”鄭健笑道。
“這還用猜？”小孟撇撇嘴，兩人相處時，就有種現代人對話的既視感，比較隨意。
鄭健沉吟了一下，道：“這樣，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先問一個問題！我在現代的時候認識一個朋友，他每年清明節時，不光給他過世的親人燒紙，還不忘給自己也燒一點，你說……這是為什么？”
小孟：“？？？”
這個問題，和“我之為我”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
還有，這么早的給自己燒紙，這又是特么的什么典故嗎？
看著小孟一臉懵逼的表情，鄭健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明白！他呀，這輩子窮怕了，就想著給自己先攢點，早早的燒一些，免得以后死了下去了手頭緊，再次輸在了起跑線上！”
小孟：“……”
“這就叫……內卷！”
“賤哥，您能不扯犢子了嘛……快告訴我，‘我之為我’到底怎么回事？”小孟無奈道。
鄭健笑了笑，“我的‘我之為我’與你的不同，所以我給你的答案也沒用！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就是，你必須要進入到自己的本性先天之中！多的我不能說，說了或許會給你造成新的迷障……至于如何進入自己的本性先天，方式很多，但總結而言，殊途同歸，都需要打開你固有的知識、經驗、見識，剖開外在，得見本性。”
小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個時候，他已經有一些模糊的想法了……
“多謝賤哥指點……這個答案，其實已經很接地氣了……”
接下來，小孟又去了一趟南荒，而齊正言齊表哥給他的建議就相當的大膽了。
“所謂‘我之為我’，也可以說‘斬吾見我’！既然如此，你不妨想想你最大的依仗是什么，斬掉試試看？”
小孟當時就驚呆了……
若非他知道齊正言絕不會害他，甚至會以為這是讓他去自殺！
最大的依仗，可不就是辛苦修煉得來的武道么？
斬去武道，不就是自廢武功么？
沒有了武道，何來元皇？
如何應對接下來的末劫？
這一瞬間，小孟都懵了，自己尋求“我之為我”，為的就是提升武道，但現在表哥給他的建議卻是斬去武道，再來尋“我之為我”……
猶豫了許久之后，小孟決意試一試！
然后，他就去三仙島找碧景璇了，三霄都在閉關之中，想要早日重歸造化之路。
碧景璇得知來意之后，便以混元金斗削去了小孟的修為……
然后，經典的尷尬一幕出現了！
小孟的道袍都是法力所化，這失去了法力，道袍自然也無法維持了……
所以，碧景璇面前就出現了一個果男！
碧景璇：“……”
沒眼看！
小孟臉上更是大寫的尷尬，真的，草率了！
“果然，沒了武道，瞬間就感覺到了整個世界的惡意！”
最終，碧景璇還是掩面扔出來一套道袍讓這家伙穿上……
然后，小孟又發現自己不會飛遁，甚至連趕路都成了問題，不得已，又拜托碧景璇將他送至碼頭……
沒錢！
沒有武道，專屬萬界通識符都打不開，元皇幣也提現不了……
“仙子，再幫忙借點金銀吧！”小孟捂著臉，對著虛空道。
“吧嗒！”
從天而降一袋子金葉子，摔在了小孟面前……
“在這個武道昌盛的世界，我居然自斬了武道，我果然是個瘋子！和逗比大哥一樣……”小孟拿著錢，心中苦笑的同時，搭上了前往中土的船只……
碧游宮內。
鄭健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的水幕，其中的主角正是小孟！
“偷窺還是刺激啊……唔，碧景璇這個丫頭，捂眼睛居然還是剪刀手……看樣子對小孟的身體還是有點好奇的嘛……”
“這一段黑歷史，小孟你就背好了！哥們給你錄制的完完整整的，惹急了給你上傳到‘人間正道是滄桑’去……”
“嘿嘿，嘿嘿……我可真是個賤到了骨子里的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