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本跑了?”
古手川看著手機上剛收到的消息,沒多想,直接拿上外套出門。
雖然他才剛回到家,還捏著鼻子挨了有佳的數落,說他是小孩子,撒歡也不看時間,讓他老實在家等晴空秋葉阿姨回家。
但藤本還是不能放過的。
真追究起來,他其實是給藤本背了鍋,要不是那個王八蛋賣他的情報,哪還能惹出這么多的事?
況且不光他一個人這么覺得,今天所有的黑道都是這么想的。
他現在最想收拾的也是藤本,賣了他的情報,要是還不給他點厲害嘗嘗,那下回是不是就要騎到他頭上來拉屎了?
至于什么情報販子賣情報不合理但合情這種事,就留著糊弄鬼去吧,誰拳頭大誰才是爸爸!
帶著一絲冷笑,古手川一腳油門踩下去,往神奈川的方向追去。
晴空提著兩個大袋子進了家門,但見有佳一個人在家,隨口就問:“他呢?去神社了?”
“沒有吧,幾分鐘前他風風火火的出門了,那樣子像是要找誰打架似的。”有佳一邊啃著蘋果,一邊嘟囔:“你不知道,那小子剛才貼花紙的時候就跑了,一跑就跑好幾個小時。”
“應該是有什么急事吧?”晴空喝了口水,略有不確定的說了句,她轉過身,拿出手機給古手川打去了電話。
今天開始神誕節,這小子要是敢跑去接什么賞金任務,回來就讓他跪鍵盤!
電話秒接通,古手川的聲音傳來:“喂喂喂,回來啦?”
晴空微微歪了下頭:“跑去哪了?”
“去趟神奈川縣,到那邊辦一點小事,很快就回去。”
“中午回來吃飯嗎?”
“等辦完事后我看看時間,沒關系,午餐多做些,我回去吃。”
這是早晚的事嗎?晴空不太想吐他的槽,直接說:“要是秋葉阿姨問你去哪了,要怎么說?”
“嗯……兼職,做了一單送貨的兼職!”
等電話掛斷后,古手川又給藤本頭上多記了一筆賬。
今天不收拾了他,還真是天理難容了!
與此同時,神奈川縣內的某座露天溫泉池子里,滿身松垮贅肉的藤本猶不知自己已經大難臨頭,他拿毛巾擦了把臉,側身打過小盤子,小酌清酒,又夾了塊牛肉,略作回味后,又罵了句龜孫。
這回算他眼瞎,找了這么一個白癡當合作對象!不過他倒霉,龜孫那白癡肯定好過不到哪去。
事情鬧這么大,現在說不定整個東京的黑道圈子都知道了他辦的好事,估計已經都把他列為不來往的黑名單了!
像這種白癡,沒哪個人會喜歡的。
“白癡!”越想越氣的藤本又忿忿罵了一句,龜孫將來是死是活跟他有個毛的關系,他才是真的倒霉!
這時候,溫泉的木隔門被一點點推了開來,有人小心翼翼開口:“老大……”
“啊?”
“老大,東京那邊有新消息了……特別科和警方介入,帶走了所有的黑道。”
藤本一怔,頓時冷笑:“這下好了,特別科和神社關系向來密切,現在東京的黑道圈子一定恨死了龜孫!他活不長了!”
木隔門后面的手下小心翼翼的說:“老大,龜孫好像已經死了。”
“什么?”藤本大感意外:“已經被做掉了?”
“是!聽說是當時太過混亂出現了踩踏事件。”
“踩踏事件?”藤本活一輩子了,聞言直接嗤笑了一聲,嘴里罵了句都是混蛋,又倒了杯清酒,仰頭喝了個干凈。
死的好啊,龜孫!
這就是犯眾怒的下場!
清酒有點上頭,尤其是在泡溫泉的時候喝,藤本的臉頰和鼻子都通紅了起來,打著酒嗝道:“既然龜孫死了,這事兒差不多也算告一段落了……被他綁的家伙怎么樣?”
“目前還沒有這方面的消息,大概會被特別科保護起來……”手下遲疑著:“老大,雖然不太確定真假,但有一些消息是關于您的……”
“我?”藤本一怔,丟了酒杯,沉聲道:“是白川神社放出狠話了?”
要是白川神社準備報復他,說不得神奈川也不安全了。
“倒不是白川神社……”手下有些犯難:“好像是東京都大大小小的黑道圈子……都放出話說要把您沉到東京灣里。”
溫泉池內安靜了下去,一分多鐘后,藤本才開口:“是打聽錯了嗎?該沉到東京灣的是龜孫才對,跟老朽有什么關系!”
手下小心翼翼說:“根據咱們的渠道反饋,目前至少有不下三十家黑道會社放出了同樣的話,和咱們勢不兩立。”
藤本這下終于坐不住了,直接裹著毛巾,大步走出去,陰沉著臉問:“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手下彎下腰:“目前還在調查中!”
“太慢了!拿電話!”
他在東京經營了那么多年,自然也是人脈廣闊。
拿到手機后,藤本找到了經常撥的號碼,可聽筒里從始至終都是忙音,最后等到錄音聲響起后,他一臉陰沉按了掛斷鍵,開始撥第二個號碼。
第二個號碼只響了一聲忙音就被掛斷了。
藤本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渾濁的眼睛中也有了驚慌。
他快步進了屋子,把手機也丟給手下,厲聲說:“一個個打!我不信一個都不接!”
“是!”滿頭冷汗的手下趕緊撥號碼。
藤本拿著浴巾胡亂擦了擦身子,直接就穿衣服,連準備好的龍蝦宴也不打算吃了。
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內心的不安已經讓他不想再做任何事。
逃!先逃再說!
他賺了一輩子錢,就算現在退隱,到死也都花不完了。
“白川神社的報復?還是特別科開始通緝我了?也或者更糟糕?”
穿好衣服的藤本心頭安定了一些,扭頭對手下道:“找特別科的電話,用五百萬買這個消息!”
“是!”
電話一個也沒有撥通的手下大聲應是,不過還沒等他撥去號碼,一個電話先打了進來。
手下和藤本都愣了,前者看了看,臉色無比緊張道:“是個陌生號碼,東京那邊的!”
藤本面色也有了些變化,他臉色陰晴不定了會兒,然后一咬牙道:“接!”
反正他現在人在神奈川,就算白川神社想報復他,一時半會兒人也過不來,那倒不如讓他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手下咽了口口水,用大拇指劃通了接聽鍵。
但電話那邊一片死寂,根本沒人出聲。
這邊的藤本和手下亦然,兩人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仿佛是接聽了一個恐怖電話。
終于,那邊傳來了悠悠的聲音:“藤本嗎?你可是讓我好找啊。”
這聲音很年輕,很陌生,又很不客氣。
早就快按捺不住的藤本罵道:“你是誰?找我做什么!”
“嗯,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電話直接掛斷了,藤本愣了愣,心頭莫名冒火,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先記下,等弄清楚眼前的事再說。
他平復好心情,又把手機拿過來,這次他沒有翻通訊錄,直接撥了一串號碼過去。
在稍顯漫長的“嘟嘟”聲后,電話總算接通了。
他直接問:“藤木,東京那邊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邊沉默許久,才響起壓低了的聲音:“你這回招惹到了最不該招惹的人,大半個黑道圈子都被你和龜孫牽連,現在龜孫死了,下一個肯定是你……藤本……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快逃吧!最好逃到北極。”
藤本愣了愣,眼中驚恐之余又有些氣極敗壞:“白川神社不過是土地神社而已!又不是大社!他們真的能只手遮天?”
“不是白川神社……比惹了白川神社更糟……你不該摻和這事的,好自為之吧,藤本!那位大人大概已經親自動身去找你了。”電話那頭也有些惱怒,話說到這份上他也算仁至義盡了,畢竟現在東京哪個不小心翼翼的躲著?
“藤木!至少告訴我到底我惹到了誰吧?”
“……”這下那邊直接掛了電話。
藤本的臉色之際慘白了起來,催促手下:“馬上收拾東西!去附近最近的機場!”
可他的手下好像沒聽見一般,臉色慘白,顫抖著聲音道:“來、來不及了。”
藤本下意識順著他目光往前面看去,只見沙發上坐著一個翹著二郎腿的年輕人,這年輕人還特別不客氣,在品嘗桌子上的龍蝦。
“這蝦,不太新鮮啊。”
藤本睜大眼睛,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嘴巴無意識的開合。
“是你?怎么是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