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多就帶來了一個問題,CT片子太小,插在讀片器上面,前面的人看得清楚,后面的人壓根就看不到。
陳夏數了數會議室里密密麻麻的人頭,這少說也有100多個醫生了,可以說臨床科室的小醫生全部到齊了,其中不乏很多科主任,或者老專家。
他們對這臺醫院重金引進,全省第二的CT機也有相當興趣。
而且CT機的作用不僅僅局限在呼吸科、心胸外科這一塊,對于神經外科、普外科、骨傷科、五官科,甚至婦科、消化科都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顧院長看著講臺上那臺小小的讀片器也非常無語,這別說最后面了,中間那排醫生都看不到呀。
“小夏,你過來,這片子有沒有辦法放大?讓大伙兒都看看?”
后面的小醫生們也在起哄:“陳老濕,快點想想辦法呀,我在這里就算拿著望遠鏡也看不到呀。”
陳夏豎豎中指:“我看你拿著望遠鏡是想看隔壁寡婦洗澡吧?”
哈哈哈
會議室里瞬間就笑成了一片,醫生嘛,尤其是外科醫生最喜歡說葷段子。這樣不僅可以放松心情,也可以調戲一下小護士們。
什么時候醫生在手術室里一手不吭,滿頭大汗,兩只眼睛瞪得像燈泡一樣,鐵定是完蛋了。
要么手術難度超過想像,要么病變器官已經無法觸碰,要么自己的水平吃不消這臺手術,總之沒好事情。
“行了,你們都等我一下,仙人自有妙計。”
說完陳夏就跑出了會議室,躲到總務科里就鉆進了空間醫院里。
科教科里什么都有,比實物投影儀,白幕布,這種都是平常講課時的必備的工具。
陳夏就拿出一臺來,這種實物投影儀其實是拍視頻的模式,把提前準備好的片子或紙張平放上去,鏡頭下面的內容就會投影到白幕布上,非常方便實用。
等陳夏抱著機器回到會議室后,專門讓吳紹臣和謝立平幫忙一小張一小張剪下那些CT片來。
而他自己拿出一張CT片,放到投影儀上,打開燈光開關,白幕布上馬上就顯現了放到后的CT片,非常清晰,不禁讓大家一陣驚呼。
連顧院長也忍不住問道:“你這機器哪來的?我咋沒見過?太好用了。”
“呃,我應該是從香港購買的,現在只有曰本和霉國才有,國內買不到的,別想了。來來來,我們正式上課。”
所有人眼睛齊唰唰就盯著白幕布上,每個人都掏出了筆記本,準備認真記錄了。
“首先我給大家看的,是一張正常的胸部CT影像,我們可以見到患者的兩側胸廓是對稱的,肋骨走行正常,兩側肺部的肺紋理走行正常,沒有占位性的病變,也沒有一些炎性滲出物。
兩肺支氣管血管束未見增多、增粗及紊亂。縱膈內未見異常增大的淋巴結。氣管、左右主支氣管顯示通暢。兩側胸膜未見增厚、黏連。心臟及大血管位置如常,未見異常擴張及狹窄,胸廓各組成骨骨質密度正常。
正常的胸部影像既可以看到患者是否有肺部的病變,胸膜的病變,還可以大概提示縱隔是否有問題。所以說,胸部的CT是提示肺部疾病首選的影像學檢查方法,因為它對密度的分辨率比較高,絕大多數可以通過胸部CT檢查來發現的。”
陳夏一邊講,一邊還在黑板上開始畫起來了胸部解剖圖來。
“要看胸部CT,首先要知道肺窗和縱隔窗各自的功能。為了記住解剖名稱,因為病變部位的組織結構組成是判斷疾病組織類別的重要依據,所以需要盡可能熟練地了解解剖結構并實現準確定位。然后可以從上到下一層一層地連續觀察肺葉的劃分。”
陳夏這時候換了一張CT片,拿了一根掃把柄當教鞭,點著幕布上的某點說道:
“你們看,這是一張氣管分叉層面的解剖圖,這里是右上叫尖段支氣管,這里是右上肺靜脈后支,這個就是右主支氣管。換到另一片,這是左上葉尖后段支氣管,這里是左主支氣管。”
接著陳夏分別拿出了不同的CT片,給大家講了基本的CT解剖結構。
比如“右上葉支氣管層面”、“左主支氣管中段層面”、“左上葉固有段和舌段分叉層面”、“右中葉支氣管開口層面”、“主動脈弓上層面”等。
整個會議室里都相當安靜,只有筆劃過紙的時候沙沙沙的聲音。
陳夏講得比較快,因為內容實在太多了,前世他在科室里給實習生、規培生上課的時候,只要拿出片子,針對這張片子講講具體病例就行了。
但現在的讀片講解,大家雖然都有解剖學知識,但對CT讀片卻是零基礎,所以要從最基本的東西開始講起,這就不是一小時兩小時能講完的。
最后一直從傍晚6點講到了晚上12點還沒有停。
陳夏其實早就累趴下了,這又不是網絡直播帶貨,嘴巴吧嗒吧嗒可以講個不停,然后對外宣稱自己一晚上買了幾個億的貨。
嘴巴也完全干了,陳夏看著臺下那些認真做筆記的小醫生們,心中非常無奈啊,怎么就沒有一個有眼力勁的呢。
當他再次松了松自己的衣領,有點燥熱的時候,顧琳及時遞過來一個保溫杯,淺淺一笑,還不忘舉了舉手輕聲喊了聲“加油”。
坐在會議室最后的顧琳看到自家老公如此英明神武,心中早就充滿了驕傲。畢竟是夫妻,她看到陳夏的小動作不斷時,就知道這家伙累了,渴了,有點不耐煩了。
于是趕緊泡好“人參枸杞茶”,看準時機及時遞上,在人前表現得絕對“賢妻良母”。
陳夏看了看自己手表,咳嗽了幾聲:“我說各位,明天還要上班,我們這就結束了吧?我可還得回柯鎮去呢。”
“不行不行,陳老濕你能不能再具體講講昨天那個炎性假瘤和肺癌的鑒別?昨天我們都沒聽到。”
陳夏一下子就坐在了講臺上,“我靠,殺了我吧,講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