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極說罷,就縱身一躍,騎在了猴子身上,淡淡道:“走!”
也許這就是叢林王中王的特權。
每次外出,都可以更換不同的坐騎!
就如同前世有錢有權的人物,都會擁有很多名車一般。
猴子:???
猴子承受不了主人的主人的體重,趴了下來。
但它是一只堅強的猴子,它咬著牙、倔著骨、捏著拳,以一股傲氣頂起了傲骨,讓主人的主人可以穩穩地坐在它的背上。
然后,猴子奔跑了起來。
夏極心底生出了一種濃郁的古怪感。
把猴子當坐騎怎么感覺在騎著人一樣?
而且猴子全身都是骨頭,坐著很不舒服。
雖然沒人看到現在的他,但他還是覺得特別傻。
唔...
他忽地想起前世看過的一本叫西游記的書,難怪獅子老虎大象孔雀都能成為神仙坐騎,偏偏沒有神仙用猴子當坐騎...
想來,前世書里的神仙們都喜歡騎妖怪,尤其是騎著大妖,會有一種前世開著豪車的感覺。
美猴王這么強大的存在,本應該被不少大能看中,或許就因為他是猴子,所以才沒有神仙對美猴王提出“當我坐騎”這個要求。
確實,無論從美觀,還是舒適感來說,猴子實在無法勝任坐騎的職位。
“算了。”
他從猴子身上跳了下來。
猴子知道自己失敗了,流下了恥辱的淚水。
夏極簡短道:“帶路。”
阿紫也過去拍了拍猴子腦袋,為這位失敗者打氣:“吱吱吱。”
猴子眼中露出堅毅之色,它振作起來了,繼續在前面帶路。
阿紫踩踏著金剛琢子,如月色夜風下的紫色魅影,琢子轉的太快了,也帶動著她飛快地來回舞著,以至于夏極的速度都比不上她。
阿紫看到主人居然在親自走路,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但這片區域里的猛獸有限,無論老虎還是熊瞎子都距離此地較遠,無法及時調度到位。
她忽地貼近夏極,咬著手指,眼珠子咕嚕嚕轉著,鼓起勇氣道:“主人主人,要么...阿紫當你的坐騎,好不好?”
夏極瞥了一眼她。
呵。
呵呵。
呵呵呵。
這小身板,無論是化形還是不化形,都不可能成為一個坐騎。
阿紫感受到了這無聲的嘲諷,明白自己已經被拒絕了。
她的心頓時受了傷,抿著唇,眼中噙著淚水。
她哽咽著問:“主...主人...就因為我是一只小奶貍嗎?”
“小奶貓就不能成為坐騎嗎?”
夏極揉了揉她的腦袋,溫和道:“阿紫啊,這不是奶貍的問題,而是你太小了。”
小貍貓的體型,除非有朝一日法天象地了,否則怎么能支撐起他的重量?
阿紫鼓起腮幫子,大眼睛里有些生氣,心中暗暗吐槽:“那不還是嫌我小嘛~總有一天我要證明給主人看,小奶貍也能成為強大的坐騎!!”
說話之間,一人一妖一猴,已是往遠飛掠而去,逐漸淹沒于黑暗里。
...
...
深夜,群山起伏,殘月投落的光在山脊上鍍上一層淡淡的昏黃。
在山間奔行的人,根本無法被窺見。
至于奔跑的聲音,更是被風聲、樹木聲所掩蓋。
而在這樣的山道之間,此時正有數道身影在飛掠著。
嚴格來說,這是十個人,中央的道姑裹著玄色道袍,而周圍的道士道姑都是白袍。
道袍之后皆是一個太極的圖紋。
被眾星拱月般簇擁在中央的道姑自然是虞清竹,
她身側還有一個符修,
八方則是八名劍修。
十人很快跑到了一個岔路口,稍稍停頓,前后的兩人分別點燃了火折子,在漆黑夜色里多了點光。
虞清竹側頭看向帶路的劍修。
那劍修露出回憶之色,然后恭敬而急促道:
“師姑,我沒說謊,憐星子真的有異常,她半夜外出,往武當北山走去。
我問她去哪兒。
她不說話。
然后,我正要再搭話,她卻忽地加快速度沖了出去。
我想要攔她,天空卻忽地射來一些葉子,警告我不要再追。
飛花摘葉做飛刀的手段,我也能辦到,可是...那攔住我的葉子卻比我厲害太多了。
這事有古怪,可我開始還想會不會是憐星子師妹的私事。
可我忽然想起師妹的神色不對...她的神色充滿了迷惑,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樣子,這讓我想到幻塵宮的幻術之法。
所以..”
虞清竹靜靜聽著。
飛花摘葉,這應該也是行氣之人的手段,那么...這不是妖,而是人為?
人為?
憐星子師侄很是單純,又經歷過兩次打擊,一次是寒霧鎮上的團隊全滅,一次則是黃林村里遭遇的劇變,回來之后,她心神受了打擊,正在調理。
若說是憐星子白天到后山散心,那還可能。
但深夜時分自己跑出去,那絕對沒人信。
虞清竹平時沉默,但思維卻很是敏捷。
她思緒如電。
武當一向太平,除了前些日子宋師叔和靈露師叔出洞引發了一些騷動之外,再沒有其他異常了。
這就很容易讓人把兩件事產生聯想。
但是,她已經做出了安排。
十人小隊暫時停下,很快遠處又一道身影從遠處山坳的霧氣間飛掠而來,是一個年輕白袍劍修。
劍修行禮道:“師姑,我以急事為由去太子洞問過了,靈露真人讓我無事勿要打擾。”
虞清竹忽問:“宋師叔呢,他可曾說話?”
劍修愣了楞道:“不曾。”
虞清竹神色動了動,
正要說話。
忽地,四散開的劍修里有一人大呼出聲:“師姑,這里,這里。”
那年輕劍修舉著火折子,正站在一棵古樹前。
山霧已起,焰光如紅墨渲開,在黑暗里撐開一個小范圍的光域。
荒草搖晃,遠處的狼嚎或是不知名野獸的吼叫,隨風斷斷續續。
虞清竹霍然轉身,踏步而去,眾人也隨她而動,時刻在她數米外構建出一道“防御長城”,以防任何偷襲。
若是有大戰,他們誰都可以受傷,唯有師姑不行。
有師姑這種層次的符修在,任何逆風局都可能翻盤,但若是師姑受傷了,那就是斷了一切可能。
道鄉之中,劍修符修,定位很是明確。
師姑這種,就屬于“行走的寶貝”,發揮極其穩定,爆發力也很強大,屬于每個劍修都希望和她組隊的人物。
現在師姑又得了“火德星君箓章”,再加上“天神轉世”的光環,更是一躍成為了“行走的超稀有寶貝”層的人物。
和師姑組隊,年輕一輩們都很有安全感。
虞清竹看著那棵古樹。
皺褶的樹皮之間,有鮮血。
鮮血似乎勾勒出什么字。
火折子靠近后,照清了字。
兩個字:
救我。
字色血紅,還未干,顯然書寫沒多久。
字跡潦草,非常急促,顯然書寫之人幾乎沒有時間來寫。
眾人很容易地聯想到是憐星子的求救。
這棵樹位于通往北山的岔路。
看來已經不用選了,這是這條岔路。
虞清竹心底滿是疑惑,很想探查清楚了再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時間倉促她也只來得及組建這樣一支十來人的探尋小隊。
那么,這字跡究竟是憐星子的求救,還是有人故意留下的呢?
“師姑,怎么辦?”
“師姑...我們往北邊走嗎?”
年輕道士們紛紛詢問。
虞清竹道:“都小心點。”
說罷,一行十一人選擇了繼續往北而去。
山勢起伏。
很快,這十一人到達了一座還算高山峰上。
眾人稍稍頓了頓,在前開路的劍修也不是菜鳥,頓時借著高處,運用望氣術往北方看去。
然而,此時天色本就黯淡,而不知是不是距離和山勢遮掩的緣故,望氣術竟然看不到半點異常。
開路的劍修轉身搖了搖頭,示意沒有異常。
“繼續走!注意路上有沒有暗號。”
“是,師姑~~”眾弟子紛紛打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