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108.碎左慈道心,受禁忌邀請“其實如你這樣的人,能夠擁有浩然正氣的天賦,已是足以讓人艷羨不已。”
左慈見夏極不答,捋了捋白須,眸光里閃爍著幻術的光澤,微笑道,“可惜你卻沒有看破真相和虛妄,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為紅塵里短短的兒女情長所困,就看不清誰是妖魔誰是真人。”
“年輕人,不要浪費了自己的才華。”
“要知道歷史上曾有過才華的人,不計其數,可是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夠脫穎而出呢?”
“老夫長你些年歲,看的東西比你多一些,在這里勸你一句話,回去吧。”
“你來早了。”
充滿長輩風范的聲音,毫無桎礙地從白須瘦弱道士口中說出。
一旁的許多年輕道士也聽得頻頻點頭。
只覺左慈真人真是不愧真人之名,風度翩翩,即便是面臨小輩的挑戰,卻也能夠對小輩循循善誘,讓他走上正確的道路。
是啊。
多少天才半路夭折。
就是因為這些天才太過驕傲,在還沒有成長的時候自驕自大,所以才會早早地泯滅于眾人。
左慈真人說的沒有錯。
雖說夏極身懷浩然正氣,
雖說這浩然正氣如何如何強大。
可這少年還沒有能夠擁有駕馭這浩然正氣的資格吧?
他,來這里,來早了。
不少年輕一代的道士甚至是朝廷官員對“浩然正氣是什么”,其實并沒有一個明確地概念,所以,他們心底都忍不住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想法,通過目光,而形成了氛圍。
這氛圍,比刀劍更殘忍。
刀劍不過傷人。
氛圍卻可以傷心。
此情此景,沒有人覺得這愣頭青還能在幻術上贏過左慈。
左慈也這么覺得。
一個人群里的普通道士也咋么覺得,只不過,“她”依然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個男人。
“她”天生喜歡愛喝酒的男人,連血肉肝臟都一起愛。
夏極喝了兩口烈酒。
“她”就忍不住也饞了。
在不知何處的天橋下,那臟兮兮的乞丐靠在石洞里,舉壇同飲。
夏極道:“有酒有肉,卻無靈果,甚是遺憾。”
左慈笑道:“靈果?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此去天上摘靈果,可是需要好些時間,少年人若等得起,貧道便是為你去天上摘一個下來,如何?”
夏極好奇道:“難道靈果很難摘嗎?”
左慈道:“靈果生于仙山,生于天上,生于云層,怎會不難摘?不過,貧道亦可摘到...只要少年人說出口。”
夏極仰頭咕嚕咕嚕地灌了幾口美酒,擦去嘴邊的酒漬,然后揚起頭,帶著些醉意道:“既然麻煩,就不勞道長了...”
他起身,問:“天上很難去么?”
說罷,他抬手撫了撫身側的樹,打了個哈欠,又把雙指點在枝頭。
枝頭...忽然長出了一個水靈靈的桃子。
桃香四溢,顯然不是凡間之桃。
他一把摘下桃子,丟向左慈,嘶啞道:“送你。”
左慈聞了聞桃子,驀然之間雙瞳緊縮,露出愕然的神色,他無法說這不是靈果。
可是,
還沒結束。
那身染酒漬的白袍少年還在繼續走著,
他抬手于枝頭一拂,
枝頭又生一個靈桃。
他隨手往人群里一丟。
一步,
兩步,
三四步。
步行于樹下,抬手之間,便是從空蕩蕩的枝頭摘下一顆靈桃,然后丟入人群里。
人群里都是識貨的,頓時爆發出驚喜之聲。
芥子世界里,
阿紫踩著金剛琢子,正在飛快地摘著桃子,這些桃子都是芥子世界本土產出的,而芥子世界的土地無比肥沃,靈氣亦是無比充足,這可謂是真正的靈桃。
“主人要桃子,要桃子...”
阿紫頭發飛揚,毛茸茸軟糯糯的大尾巴也飛揚。
每當夏極伸手拂過枝頭時,她就需要精準地隨著主人的節奏,把桃子送出去。
此謂...
真.幻術!!
左慈看的目瞪口呆,夏極每摘下一顆桃子,都是在打他一巴掌。
這一路走來,摘了不知多少桃,也不知打了他多少巴掌。
他只覺面紅耳赤,卻又不敢置信。
左慈忍不住有些失態問:“你...你哪兒摘得這些桃子?”
夏極沒回答他的話,頓了下身子,看了看不遠處的銅盆,忽然擼起袖子,走了過去,雙手伸入銅盆,稍稍靜了靜好像在觀察水中的動向。
忽然,他猛地一撈。
竟是直接從銅盆里撈出了一條大魚。
大魚被他隨手摔在地上,“啪嗒啪嗒”地甩著尾巴。
左慈:......
眾人:......
左慈已經徹底無語了,這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此時,看看局面,現在表面是斗法,可實際是論道,這里輸了,是要命的。
可以說,誰輸了,誰就會產生心魔,以至于打壓自己原本的境界。
當然,這也不是不能恢復,但很可能需要數年,十數年,甚至數十年才能做到。
這白須道士自然不會認輸,他暗自咬牙,雙眸生出冷色,拳頭握緊。
略作思索,他又招了招手。
兩名道童會意,又很快搬出了一個盛水的銅盆。
夏極頓了頓身子,如是在等他。
左慈看了一眼那諸多靈桃,再看了一眼地上那條正在蹦跶的魚,神色漸冷,之前那長輩的風范逐漸沒了。
他一招手,看向圍觀的諸多道士還有官員道:“今日,天氣甚好,不若我請大家同飲一杯酒,如何?”
眾人看著兩人斗法,正看的如癡如醉,本以為是一面倒的壓迫,沒想到那武當山上的年輕道士竟然也能做到左慈真人做到的,甚至還壓過一頭。
此時,眾人都知他要再次動用幻術,便紛紛點頭。
一名幻塵宮道童很快去取了一壺酒,另一名道童則是為眾人取了許多酒杯。
左慈強擠出笑容,抓起那酒壺開始倒酒。
酒壺...很小。
但杯子很多,看著酒量,大概斟滿三杯那酒壺就空了。
可是,左慈卻不停地倒酒。
那酒壺里如是藏著乾坤,怎么倒也倒不完。
倒完一半,他側頭看向夏極。
夏極看了看那些空空如也的酒杯,踏了出去,帶著酒意道:“君不見甘泉美酒天上來,奔流入杯不復回。”
他抬起手,手上半丈處忽地滋生出一團團液體。
酒味濃郁,隨著他一指,
這些酒好像奔流的泉水,紛紛流入了剩下的那些酒杯里。
那些人看著杯中酒,急忙品酒,然后紛紛喊道:“好酒,真是好酒!!”
而另一邊被左慈倒酒的人則有些羨慕了...
“她”也抓著左慈倒的酒,但似乎比起那“天上奔流入杯的美酒”就差了許多。
“她”也沒興趣喝了。
“她”看著旁邊那些被喝著夏極給的酒的人,就很想喝,就很羨慕。
而夏極在“她”心底的地位也蹭蹭蹭地上漲。
應該,會是個好的酒友吧?
戰爭歸戰爭,得找機會一起喝次酒才行。
“她”這么想著。
而芥子世界里,阿紫正把一壇一壇花“大價錢”買來的好酒往外倒去,其中還糅雜了芥子世界里靈氣十足的溪水。
她一邊倒,心頭一邊在滴血。
她和主人都沒什么錢,這些美酒可都是她辛辛苦苦背著桃子去鎮上賣,然后賺來的血汗錢啊,這些錢的銅子兒都是她一個個數過來,然后排出去買的酒。
現在就都嘩啦啦地流了出去。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場斗法,就一貧如洗了嗎?
“啊,主人”阿紫一邊哭,一邊倒酒。
不管阿紫的想法如何,
毫無疑問,這一次交鋒,左慈又敗了。
他怔怔地看著夏極,面色有些漲紅,白須顫抖,
他猛地一拉竹竿,再次上餌,坐到銅盆前,默不作聲的開始垂釣。
他這種垂釣釣出的魚,自然不是無中生有,而是幻術結合空間而產生的某種奇特效果。
簡而言之,幻術是不能變出一條魚的,但是幻術可以讓人在無法察覺的地方,將一條魚從某個地方無聲無息地挪到此處。
從何處挪?
如何挪?
夏極其實并不知道。
但是,這種幻術所需要消耗的力量絕對不會少。
左慈臉上的輕松表情早就徹底消失了,此時神色肅穆地在釣魚,他顯然達到了第四境,周身的未知真元正在飛快流動和消耗。
未幾...
他猛然一拉魚竿,釣出一條魚。
然后,他側頭看向夏極,卻見后者靜坐在銅盆前,一動不動。
左慈心中舒了口氣,繼續諸神無念地專心垂釣。
又是一條魚破水而出。
再過良久。
又是一條。
左慈幾乎把幻術用到了出神入化,他又一口氣再釣了兩條魚,感覺消耗差不多了,這才再看向夏極。
見到夏極依然一條魚都沒有撈到,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夏極問:“好了嗎?”
左慈咬咬牙道:“你若能釣出超過五條魚,貧道便認輸。”
夏極道:“術生于道,你若輸了,不是技不如人,而是道不如人...你還認么?”
左慈有些啞然。
夏極搖搖頭。
他抬起手伸入銅盆,然后...銅盆里忽地發出“噗噗”的聲音,一潑又一潑的水花飛濺而出。
那些水花的潑灑越發之激烈,濕了那一襲白色道袍。
片刻后,眾人再看,只見銅盆里竟是裝滿了魚。
左慈面如特色,一瞬間如蒼老了不少,心底更是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在論道之中被人擊敗,這種感覺實在是...刻于心底,讓他難以接受,也難以說話,心底的信心在慢慢粉碎,這比死了還要痛苦,他有一種正在墜落深淵的感覺。
而夏極揚聲道:“幻術能無中生有,那一天...左慈陪著師姑去富貴商會,左慈說師姑殺了彭夫人,師姑卻說左慈用了幻術,那么...師姑既然被當做嫌疑,左慈可能擺脫嫌疑?”
眾人之前對幻術沒有什么概念,此時在兩人斗法的過程里可謂是大開眼界,再聽夏極這么一說,頓時紛紛生出懷疑。
左慈新敗,而夏極的話卻很有道理,他無言以對。
一旁,幻塵宮的小道童忽道:“你血口噴人!!我師祖憑什么要用幻術影響那虞清竹,去殺彭夫人?”
夏極轉過身,問:“那我小師姑為什么要帶著左慈真人去見證她殺人滅口呢?”
小道童哼道:“妖邪之道,瘋狂癲邪,虞清竹都和妖邪勾結了,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
夏極飲了口酒,
這樣的誣陷,他甚至不屑去回答,
他只是溫和地問了聲:“這就是幻塵宮的道嗎?”
那小道童愣住了,他本就修為不精,自然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這些話,出風頭,幫助左慈真人以博得真人好感等等...
夏極又問了聲:“這就是左慈真人的道童嗎?”
說罷,他起身,遠去。
白衣飛揚,袍裾飄飄。
現場很安靜。
眾人都不是傻子。
那小道童說出這種話,眾人越覺得不僅是左慈真人有問題了,甚至是幻塵宮都有問題了。
小道童也意識到問題了,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全身瑟瑟發抖地站在原地。
而此時此刻,沒有人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反倒是夏極的那一句話時刻在他們腦海里回蕩著。
這就是說話的重量。
人微言輕者無論說什么,都不會有人在意。
但夏極,以浩然正氣入鳳鳴山城,又以左慈真人最擅長的幻術擊敗了左慈,他的實力潛力資質,無一不讓他具備了遠超常人的重量。
那小道童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指責他,甚至是在他面前大放厥詞,否則便是自取其辱。
而此時唯一需要在乎的,也許...就是夏極能不能活下去了。
畢竟現在,任何人都已經知道他之所以能動用浩然正氣,完全是因為他自己打破了妖火和正氣的平衡。
那么...這平衡能一直持續下去嗎?
夏極走出了左慈居。
漸去漸遠。
即便知道他下一步要去虞清竹處,卻也沒人有理由攔住他了。
一個小道姑追了出來,在后面喊著:“你要去找清竹大師嗎?”
夏極沒理她。
小道姑跑到他身側,笑道:“我知道她在哪,我帶你去。”
夏極這才稍稍頓了頓腳步,任由那小道姑在前帶路。
奇怪的是,這小道姑并不自報家門和姓名,而是很突兀地問:“你為什么喜歡喝酒?”
“我也喜歡喝酒。”
“我喝酒是因為...算了不說我,你為什么喜歡喝酒?”
一邊問,她一邊靜靜地盯著身側比她高大半個頭的少年,好奇的眸色里閃爍著幽幽的光澤。
見夏極不回答,
這小道姑倒是自來熟地開始說話了。
“我聽說你在武當山上,都是一個人在后山欸,那你無聊了的時候喜歡做什么?”
“我沒其他意思,只是單純的好奇...因為我也喜歡喝酒嘛,所以對喜歡喝酒的同行很感興趣。”
一邊說,小道姑一邊對夏極齜著白牙,露出笑。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喝酒的,超辣,我就在想這么難喝的東西,傻子才會喜歡喝呢。”
“然后...后來,我就成了那個傻子。”
“對了,你那個天上美酒是怎么變出來的?我給你帶路,你給我一杯,算作報酬怎么樣?”
一邊說著,小道姑一邊伸手往懷里摸去,結果摸來摸去,什么都沒摸到...
她陷入了某種無語地狀態,然后立刻雙手合攏,掬成一個小碗的模樣道:“倒這里給我喝,好不好?”
夏極看了一眼身側的小道姑。
他不是沒見過愛說話的,只是沒見過愛說話到這么過分的。
于是,他難得的回了一句:“今天天上沒酒了,改日吧。”
“真的嗎?”
小道姑瞪大眼,指著他道,“說好了,你必須要請我喝這個酒...本姑娘想喝什么酒就一定要喝到,否則會難受很久很久很久。”
“這樣吧,把日子定下來,明天天上有沒有酒?”
夏極道:“沒有。”
“后天一定有了吧?”小道姑搓著手,晶瑩的涎水從嘴角掛落。
夏極道:“依然沒有。”
“大后天,大大后天,大大大后天呢?”
“還是沒有。”
“一年之后有沒有?”
“沒有。”
嘭!!
小道姑狠狠跺腳道:“你不準備請我喝!”
她非常生氣,生氣到面容都出現了陰霾,瞳孔里閃爍著一股奇異的扭曲。
夏極問:“你是誰?”
小道姑側頭看著他,問:“你又是誰?”
夏極認認真真地告訴她:“我姓夏,夏極的夏,名極,夏極的極。”
小道姑俏皮道:“別人問,你就回答啊?”
夏極瞇眼看著她,忽地問:“為什么要這么做?”
小道姑愣了愣,笑道:“挺聰明的嘛,又喜歡喝酒,又這么聰明,我真是有點舍不得殺你了。”
夏極道:“殺我?”
小道姑摸著下巴,想了想:“也不是一定要殺,但你勸你家掌教乖乖地回武當,別亂往危險的地方跑。
至于你身上的妖火,太濃了,這種平衡持續不了多久...
那么,再附帶一個條件,你來找我,我幫你治療。”
“找你?”夏極露出笑。
小道姑湊過去道:“怎么,想趁機找到我,殺了我呀?”
夏極沉默地看著她。
似乎在看這個是不是坐在棋盤對面的人。
小道姑愣了下,吃吃地笑了起來:“你明明一身的浩然正氣,明明屬于我最討厭的人,可為什么我見了你總覺得有點喜歡你?”
她湊到夏極身邊,又嗅了嗅,笑道;“果然,雖然籠著浩然正氣的惡臭,但其實骨子里卻是很好聞的味道呢...
為什么會這樣呢?”
小道姑歪著腦袋,作仔細思索狀。
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來,又問道:“果然還是喜歡你吧?那要見面嗎?要喝酒嗎?喝完了,我可以給你數不盡的樂子。”
夏極看著她。
這一瞬間,他腦海里已經分析出了許多東西。
果然,在這個世界上,有著一些禁忌的存在。
這些禁忌的存在不知為何,并沒有被記載在史書上,過去也并未出現過...可現在卻一股腦兒地涌了出來。
其實,他對這些禁忌并不太在乎。
他心中所想的,也就是守護住武當,守護住自己在乎的人而已...
畢竟,這些禁忌不是一個存在吧,而是一個整體的世界吧?
他對那個世界一無所知。
但是,他固然可以不聞不問,可是無論老道還是武當,都不可能于亂世守在武當,而對山下的妖魔熟視無睹。
他腦海里浮現出沉陰山上那大批大批的妖潮。
又浮現出錢塘妖災,天姥河亂,龐北古城的地火焚城...
還有今后越來越危險的世界。
也許,無論在哪個世界,只要活著,就都有羈絆吧?
那小道姑眸子里閃爍著詭異的神色,她笑笑著用手戳著面前的少年,很是自來熟,問:“我等得起,想清楚了就走到人多的街上來,我會找你...我很喜歡你,我可以給你樂子,保證銷骨蝕魂,永世難忘。
你看,你還年輕,這么年輕就惹上了那一身紫色妖火,能夠不死已經是足夠運氣了。
你難道還指望你的浩然正氣能幫你很久么?”
她的聲音越來越柔,越來越媚,“舊的平衡已經打破,新的平衡卻未必建起...沒有人能幫你,你的師父,師姑,都幫不了。
因為,浩然正氣和這妖火的平衡太難控制了。
小道士,能幫你的,只有我。
你要知道,那紫色妖火很可怕,很厲害,如果置之不理,它真的會燒死你。
來找我,來找我,我...可以救你。
我...可以給你幸福。”
那小道姑臉上呈現出某種瘋狂,這種神色和小道姑原本的氣質半點都不相符。
夏極問:“這紫色妖火是什么火?為什么說可怕?”
小道姑帶著迷人而瘋狂的笑:“來找我,找我,找我,找我呀...和我喝酒,我就告訴你。我...可以讓你幸福,讓你明白到什么叫作愛,愛,愛,愛,一切都是為了愛呀。”
在這壓低著嗓音,近乎于歇斯底里地忽然瘋狂聲音之后,
小道姑忽地如抽筋般,整個人抽搐了下,雙目顯出迷茫和混亂,她詫異地扭了扭頭,又用力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看到了面前的白袍少年,不禁愣了愣,然后匆匆轉身跑開了。
顯然,她已經不是“她”了。
夏極深深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只覺他雖然沒見過這女人本來的模樣,但腦海里已經有了一種感覺。
那就是神經病。
沒有正常的人類邏輯。
而他和阿紫就不同了。
唔...
有些怪怪的。
他放棄了繼續思考這個。
觀察了下四周,這條街道屬于某個小巷,周圍冷清的很,幾乎空無一人,透著森冷的寒氣。
也正是如此,“她”才會肆無忌憚地在這兒和他說話。
正在這時,
遠處傳來腳步聲。
那是一個白袍道姑,款式夏極很熟,是武當的。
道姑從巷口跑過,忽地一側頭看到夏極,眼睛才亮了起來,沖過來道:“小師叔,快跟我來,華姑子師姐一直在找你。”
夏極認出這道姑,是在他第一次外出云游時借錢給她的諸多道姑之一,“云棉,我已經...”
那小道姑道:“華姑子師姐接到了武當來的緊急信鴿,信里說如果看到了小師叔你,就一定要告訴你,武當不同意你叛出...”
夏極:...
名叫云棉的小道姑道:“師姐在知道山上發生的事情后,也說堅決不同意你叛出武當。”
夏極:...
他之所以留下“叛出武當”的信,也只是為了能在今后做的事不牽連武當,因為他也不知道來到鳳鳴山城后會發生什么。
不過這種事先滯后吧,他想了想道:“云棉,掌教被關在哪兒,帶我去。”
“啊...”云棉露出為難之色,但在看了一眼小師叔后,很快重重點了點頭,應了聲,“嗯!”
PS:還有一張,應該還是晚點發布了,中午之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