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渙東收到王學新的命令時被嚇了一跳。他這不是因為害怕鬼子艦隊,而是鬼子艦隊來了他居然不知道還要王學新提醒。接著王學新又補充了兩個問題:“軍艦都改裝好了嗎?飛彈裝備情況怎么樣?”“還沒改裝好!”許渙東回答:“防空飛彈裝得差不多了,反艦飛彈只裝五十枚!”在裝飛彈方面顯然是體積小重量輕的防空飛彈好裝得多,體積大的反艦飛彈就不一樣了。反艦飛彈的數量原本是“鎮海”號30枚加四艘憤怒級40枚共70枚,現在裝了50枚也差不太多了。不過,如果按之前20枚反艦飛彈才擊沉一艘軍艦的話,這50枚反艦飛彈或許只夠打兩到三艘軍艦。但軍情緊急,現在的情況已不容許繼續安裝,于是王學新下令道:“馬上做好戰斗準備,盡快出海應戰!”“是!”“另外!”王學新補充道:“出發前與航空兵取得聯系,注意海空協同及情報共享!”“是!”后面這話讓許渙東有些汗顏,他意識到自己還在用習慣性思維打海戰。許渙東在心里暗罵了一聲:“許渙東啊許渙東,你以為現在的對手還是有當年微不足道的軍閥艦隊?現在的對手是鬼子,他們的軍艦比你先進也豐富的作戰經驗,你怎么還這么大意呢?”不過自責歸自責,許渙東手下一刻也沒停,馬上命令軍艦做最后的收尾工作,比如把已經吊裝上軍艦的反艦飛彈和防空飛彈安裝好并布好線……由于時間緊迫,這些布線都是在軍艦甲板上的明線,只是經過簡單的固定和防潮處理。許渙東也知道這很容易出問題,但軍情如此他也沒辦法!兩個多小時后艦隊才做好準備,就在許渙東要上艦出發時,馬雅可夫斯基少校匆匆趕到他面前,說道:“團長同志,聽說你們要出海與鬼子艦隊作戰?”“是的,有什么問題嗎?”許渙東反問。他以為馬雅可夫斯基少校是來阻止艦隊出海的。因為馬雅可夫斯基少校在訓練海防團的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說著同樣一番話:“團長同志,像你們這樣的艦隊如果出海作戰,除非是碰到上次的河內炮艇,否則第一時間就會全軍覆沒!就算你們有那什么……飛彈也不例外!”許渙東沒法跟他多解釋什么,因為飛彈是八路軍的秘密武器,他不能跟馬雅可夫斯基少校說更多的相關戰術。“也許吧!”許渙東說:“但是,馬雅可夫斯基同志!不知道你是否想過,開戰初期所有人都認為八路軍跟鬼子作對不過是自尋死路,但是你看看現在……”說著許渙東就攤了攤手,環顧了一下已經被八路軍收復的大連,接著又將自信的目光投往馬雅可夫斯基少校。馬雅可夫斯基少校啞口無言,因為許渙東說的是事實。同時他也說明一個道理,只要不斷的抗爭不斷的進步不斷的發展,總有一天……八路軍海防團也會超過鬼子的。許渙東這話其實不是說給馬雅可夫斯基少校聽的,他說的是自己的內心。因為曾幾何時許渙東就是這樣想的:華夏最強大的軍事力量顯而易見是頑軍,他們有軍艦有飛機有大炮有坦克,還有德械師、蘇械師等。但頑軍都被鬼子打得一敗涂地,什么都沒有的八路軍憑什么與鬼子斗?然而,事實卻讓許渙東大跌眼鏡,偏偏就是不被他看好的八路軍打得鬼子狼狽不堪,而頑軍卻只能歸縮在重慶自保。這使許渙東心底幾乎已經熄滅的熱情再次熊熊燃燒起來。現在,即便手里只有可憐的五艘軍艦,許渙東也不認為自己就是必敗的一方……這是從八路軍那學的。許渙東感覺自己獲得了重生,因為如果是在以前他碰到同樣的情況,就別說是出海作戰了,只怕讓他擔任這支艦隊的指揮官他都不干,因為這幾乎就是找死。讓許渙東感到意外的是,馬雅可夫斯基少校沒有說“不要出戰”之類的話,他只是與許渙東握了握手,說:“去吧,團長同志!狠狠揍那些鬼子一頓!”許渙東一愣,然后微笑著說了聲“謝謝”,就帶上帽子指揮著部下登上軍艦。在一陣陣汽笛的鳴叫聲以及信號旗的揮舞中,五艘軍艦先后駛出港口朝浩瀚的海面駛去。誰也不知道他們這一去是否還能回來,或者還有幾艘軍艦還能回來,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不得不去!其不得不去的理由,是王學新一直沒有公開反艦飛彈一個致命的弱點:它沒有夜戰能力!反艦飛彈是由電視制導的,電視制導首先得要能看到畫面,另外戰機也沒有夜戰能力,尤其黑夜中在海面上低空飛行是相當危險的事。對飛行員而言,黑夜中在群山中飛行是怕撞到山,在海面飛行則是天空和海面都是黑色的,飛行員很難分清哪個是天空哪個是海面,一旦出現誤判就有可能駕著戰機一頭扎向海里。因此,反艦飛彈基本無法在夜間使用。如果敵人軍艦乘著夜色進攻造船廠或者旅順港,大連就只有兩眼一抹黑啥也干不了,只能任由鬼子軍艦開來開去對八路軍要地展開轟炸。從這方面考慮,海防團就不能呆在港口里被動防守。只要海防團五艘軍艦出港應戰了,只要它們在海面上,不論它在什么地方只要它們還存在,那么鬼子艦隊就沒法放心的對大連港發起進攻尤其是夜間。原因很簡單,夜戰對于戰列艦而言是吃虧的,其艦炮的遠射程很可能無法發揮,而敵艦哪怕只是一艘一千多噸的驅逐艦,只要偷偷逼近了朝它打枚魚雷……哪怕是皮糙肉厚的戰列艦也要吃不了兜著走。因此,把艦隊派出港應戰,一是機動防御采取主動,二是盡可能避免鬼子采取夜襲。至于艦隊能擊沉幾艘敵艦,王學新并沒有太多的期望,他只要求它們在海面上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