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收回目光,饒有意味地道:“包龍圖啊,那是個有意思的人……”
“還真有這么一個人?”
廣陵王大喜:“此人在何處?姓甚名誰?你快帶本王去結交一番!”
江舟笑道:“包龍圖……不就是他的名字?”
“不過,相信我,我絕對不會想認識他。”
“原來確有其人?”
廣陵王微微詫異,又道:“這是為何?本王素來不喜官場中人,但是此人若真如你那戲文里所說,卻是十分令本王欽佩。”
江舟微微一笑:“確實是令人欽佩,若此人能得勢,將會成為許多人頭上一片青天,但你絕對不會想和他交朋友。”
廣陵王更是好奇,心中百爪撓心:“聽起來你與此人相熟,他到底是何人?”
“以后你就知道了。”
江舟揮了揮手,站了起來,便朝門外走去。
“喂!你去何處?本王還在這兒呢!”
廣陵王叫了幾聲,江舟卻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由惱怒地一拍矮榻:
“豈有此理!本王如此貴客,竟讓你如此慢怠!看本王不、不……”
他囁嚅了半天,也說不出個完整來。
似乎他完全拿這小子沒辦法。
甚至于,他自己的親老子,如今在家中都是時常將這小子掛在嘴上,他這親兒子都沒這待遇。
若是這小子去他家中告上一狀,倒霉的還是他。
“可惡!”
廣陵王發狠地叫道:“小弄巧兒!給本王上茶!上好茶!”
弄巧站在原地不動,眨著大眼:“殿下,茶沒了。”
廣陵王兩眼一瞪:“連你這丫頭也敢這般慢怠本王!”
“殿下,您自己看。”
弄巧兒毫不害怕,伸手指了指墻角那棵已經被薅禿的桃樹。
廣陵王:“……”
肅靖司。
“梅大人,江某又來了,有事請托啊,大人,別躲了,看見你了。”
江舟很自然地走進梅清臣的公房,便看到梅清臣一臉無奈地從桌子底下鉆出來。
“說吧,你又想要什么?”
江舟笑道:“梅大人,不就是找你借了幾個人,又借了個地方充當公堂嘛,至于這樣躲我?”
“幾個!?”
梅清臣聲音都變尖銳了。
“你把虞拱帶走也就罷了,馮陳禇衛幾人本也是你的親信,本官也無話可說,”
他伸出一個巴掌,顫抖著叫道:“可你還帶走了我肅靖司足足五十個巡妖衛!五十個!”
“不就是五十個嗎?咱們司里能人無數,還缺這點人手?您要是不愿意,那我便去找謝總捕借也行。”
“呵!這點人手?好大的口氣!”
梅清臣氣得胸膛起伏。
江舟也有點心虛。
五十個巡妖衛聽起來似乎不算什么。
但實際上每一個巡妖衛能培養起來都不容易。
五十人聯手,足以對付大多數中三品的妖魔,可以算是一股很強的力量了。
“說吧,這次又想要什么?”
梅清臣順了口氣,無奈地道。
說歸說,可真要讓江舟去提刑司調人,他還不樂意呢。
他雖成了廷理,可還擔著肅靖司的職司,還算是肅靖司的人,去找外人算怎么回事?不怕被人笑話?
更何況,人都是肅靖司的,這廷理府建起來,那也相當于肅靖司的。
江舟與肅靖司的聯系也是萬萬不能斷了的,不然就虧大了。
所以別說是五十,就是五百,梅清臣咬碎牙也會滿足江舟。
“呵呵,”
江舟有點不好意思地道:“這次還要勞煩大人,去請千機堂的神匠為江某鑄煉一些物什。”
“千機堂?”
梅清臣狐疑道:“以你的身家,還看得上千機堂鑄煉的法寶兵刃?”
如今江舟這個滿身仙寶的多寶童子已是人盡皆知。
他這個三品,最令人忌憚的并不是他本人,反而是他拿仿佛隨處可以掏出,取之不盡的天府奇珍。
這樣的人,會看得上肅靖司煉出的“凡物”?
江舟笑道:“看您說的,我也就是得恩師垂青,賜了幾件保拿的東西罷了,除此之外,身無長物,哪里有什么身家?”
“……”梅清臣有些心累地擺擺手:“罷了,你究竟想鑄煉何物?”
江舟變魔術一般手掌一翻,便現出一卷圖紙:“早已畫好,大人只要請神匠按圖鑄煉便是。”
“江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梅清臣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接過圖紙,打開看了一眼,不由一愣。
“這是……鍘刀?”
江舟笑道:“不錯。”
“你想要做什么?殺人立威還是怎么著?那也用不著這樣吧?”
梅清臣面色古怪道。
江舟道:“您就說能不能做?”
“做倒是沒問題,不過……”
江舟直接打斷:“那就行了,此事便拜托大人了!多謝!”
“對了,這三樣東西造好了,還要勞梅大人呈稟陛下,請陛下欽賜一道旨意,刻于其上。”
梅清臣默默地將圖紙塞回他手里,抬手送客:“江大人,本官還有公務在身,若無要事,便請吧。”
江舟卻是賴定了他,堆起笑臉道:“梅大人,咱們倆誰跟誰?這么點小忙您也不幫?”
“小忙?”
梅清臣氣急敗壞地跳著腳:“你還真敢想!”
“陛下口含天憲,金口玉言,煌煌國運加持,凡物能以承受!若成,必是人道之寶,談何容易?”
“別說陛下會不會陪你胡鬧,縱然你能得陛下恩寵,你又去何處尋那能承載陛下天憲之物?”
江舟陪著笑:“我是沒有這本事,但梅大人您有啊。”
梅清臣突然有種仰天長嘯的沖動。
老子這是造了什么孽,遇上了這孽障?
他正想破口大罵,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珠一轉,露出笑容:“你這么一說,本官倒是想起來了。”
“肅靖司中,倒是確有一物,可堪一用。”
“不過,此物還得看你有沒有那本事去取來!”
江舟一喜:“何物?在哪里?”
梅清臣雙眉一揚,逐字道:“天命玄鳥!”
“天命玄鳥?”
江舟微一尋思,詫道:“那不是前朝國運所化,天地所生之異獸?與我大稷國運夔龍一般?”
“前祀都亡了萬載,哪還有天命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