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已深,轉眼便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王棄從火堆下面挖出了兩只‘叫花雞’分給了旁人,然后自己則是美美地喝了一口蘑菇湯。
旁邊的許三郎等人那是摩拳擦掌地開始搶奪兩只雞,完全是一副已經熟練極了的樣子……這五人那是肉眼可見地‘貼了膘’,看起來就很幸福。
“給你,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肉。”許三郎一番爭奪,然后扯下了一只雞腿給王棄。
王棄當場就皺起了眉頭。
許三郎連忙表示:“我洗過手了,放心!”
王棄這才眉頭稍解接過了那只油滋滋噴香的雞腿。
這是他今天獵到的錦雞,是山中難得的美味。
而其他人見狀也是樂呵呵的沒有任何意見,甚至一個刀盾曲軍侯更是遞給了王棄一個酒葫蘆道:“棄娃兒,喝些酒吧,現在天氣涼了喝些暖暖身。”
只是一個月的時間,這天氣就變得厲害。
當然,這固定的狩獵五人組也是關系拉近了許多……主要是王棄與他們之間的關系好了許多,他們都直接以‘棄娃兒’這樣的昵稱來稱呼他了,可見嫻熟。
而王棄則是看了看那軍侯遞過來的酒葫蘆再再次地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那軍侯見狀頗為無奈地說道:“放心,這酒葫蘆是我去山下縣城買酒的時候特意給你新買的,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一個月相處,他們已經將王棄這熊孩子的脾氣都摸透了……就是特別矯情,特別愛嫌棄人。
王棄聽了這才心里舒服了一些,然后接過酒葫蘆還是拿自己的衣角擦了擦葫蘆口,這才對著喝了一口……
怎么說呢,這感覺像是摻了水的小破酒喝起來真是一言難盡唄。
然而王棄卻是因此而找到了新的靈感,他想要試試凈水咒是否能夠將這酒液也提純!
想到就做。
只見他擺開了架勢,拿著那酒葫蘆輕輕搖晃了一下……
但是下一刻,他的內氣就已經從他的指尖傳導入了酒葫蘆中,而精神力隨之波動,竟然是直接就這么施展出了凈水咒!
一個月之后的今天,他施展凈水咒不但是舍棄了吟唱,還舍棄了一切的多余動作。
因為他發現了凈水咒的真正關鍵,就是撬動天地元氣形成靈力的內氣頻率以及精神力的作用方式。
這一切就像是熟能生巧之后的水到渠成,當真是隨手施展毫無痕跡。
而葫蘆中的酒水也是開始出現了層次分明的變化……
首先是葫蘆底部,那是一些酒液中的雜質顆粒,已經被全部壓在了最下面。
而下層液體則是一些帶著淡淡酒味的水,就算是他也沒辦法將酒精于水完全分離。
但是最上層不多的部分,則是純酒精了!
這相當于是蒸餾酒了……
他想了一下,卻是又搖晃著葫蘆然后猛地將之倒置,立刻就有一條水線從葫蘆中傾倒了出來……
他卻是通過搖晃將下層的水和雜質都搖起到了上層再傾倒出來。
但是這個過程依然不可避免地會讓上層的酒精開始與水份混合。
王棄見狀也就不再傾倒,停止了凈水咒然后再蓋上了蓋子搖晃了一下酒葫蘆。
旁邊眾人正看得奇怪呢,以為這棄娃兒又要嫌棄酒不好喝準備倒了……結果當王棄再次將葫蘆蓋子打開,他們就聞到了一股非常醇厚的酒香,是他們怎么也想不到的味道。
“棄娃兒,你這是……”許三郎吞咽著口水問。
“喝喝看就知道了。”王棄把酒葫蘆遞給了他們,自己卻是不太想喝。
他覺得這種酒‘沒有靈魂’,喝著也不香。
但是那些軍侯們可沒那么矯情,直接你一口我一口的就把這葫蘆酒給瓜分完了。
看著旁邊的人噴著酒氣在那吹牛,王棄也是認命地起身在旁邊的山澗處刷鍋洗碗,然后再小心地疊放在一起并放入一個大背簍里面。
這時軍侯們也是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兩個刀盾曲軍侯就各自背起一個背簍然后又扛起一根上面掛著兩頭麋鹿的長木棍,一前一后一起扛著站起了身來往回走。
今天入山的收獲不錯,這兩頭鹿可以夠全營的兵卒們都分到一些完整的肉塊了。
他們一路往山下走,哪怕是帶著這么多獵物都沒有減慢他們的腳程,竟然是小半個時辰就回到了營中。
在給火頭軍一番交割之后,他們就各自返回休息了。
而王棄則是連營帳都沒進,直接來到了營帳一側的角落里盤膝坐了下來。
三個月以后才會安排老軍官們帶著新兵巡夜,所以此時巡夜的還是那些軍官……他們已經習慣了每天都有這么個矯情的新兵睡不了大通鋪。
時隔一月,這天氣漸漸寒冷了下來,總算是來騷擾他的蚊蟲也少了。
王棄例行功課地搬運、積累了一番內氣就停了下來,他也只是稍微練練維持一下感覺,否則可就要退步了。
而后他身體往后一躺,就這么靠在營帳上沉沉睡去……一個月沒怎么好好睡了,趁現在氣候變化蚊蟲少了,他總算是能夠好好睡上一覺。
他原本是設想能不能讓自己體內的內氣自動轉化為內力并且彈開蚊蟲……但是他失敗了,他意識到如果自己始終是維持著不將內氣完全轉化為內力,就無法做到這樣自發的護體,必須要由他的意識引導。
顯然,在不將內氣轉化為內力的情況下他已經將自己內氣的鍛煉做到了極致……
仿佛是許久未好好睡了,他的身體也要借機進行一些調整,所以他幾乎是躺下的瞬間就沉沉睡去……
確切點來說,是他的身體睡著了,他的意識還清醒著。
很奇妙的感覺,他仿佛能夠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聲,還能夠感覺到自己顯露疲態的身體越愛越沉重、越來越沉重,直至仿佛被厚重枷鎖給層層困縛再也‘動彈不得’。
然后王棄就開始‘動’了起來。
他努力地讓自己起身,脫離那厚重的‘枷鎖’……慢慢地坐起了身來,然后一下子站了起來。
無悲無喜,也不能有悲喜等情緒。
他抬眼看向周圍,卻發現眼前一片昏蒙,唯有最近的兩個營帳前的火盆在燃燒著墨綠色的火焰……
他看不清遠處的東西,但是心中卻有一件事情記著要做,所以就一步步地往外走去……
起初他還能感覺自己肉身的吸引,仿佛隨時要將他給拉扯回去,但是隨著越走越遠,他就漸漸地感覺輕松了起來……卸去了一切束縛的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