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拉攏那小子,又不是做什么得罪人的事。”
“況且此行乃是為大師兄辦事,那小子若是識抬舉,那么日后我等就是一家人,其中自然不會有什么隔閡。”
“若是不識,在大師兄面前,他算得了什么?”
“如果是早上幾十年,那小子和大師兄同一時代或許還有機會爭鋒一二,但現在這個時候,要怪就怪他自己從娘胎里面出生晚了些吧。”
為首那人駕馭遁光,周身氣流拂過,掀起衣衫獵獵飛舞,面上神色淡然自若。
話語之間,
卻是沒有絲毫掩飾地流露出不屑之意。
此人這般看法態度,
卻也非是無由來。
這人姓羅,名文穆,是為天劍峰的一脈的親傳弟子之一。
同時,
他也是宗門勢力麾下的一大世家天驕后輩,是為世家子弟當中,較為出名的天才后輩。
羅家在幾百年前,也曾是出過洞真大能的底蘊雄厚的世家,
自小表露出極強的天賦之后,羅文穆就一直是為羅家重點關注的對象,被視作是家族重新崛起的希望所在,得到了全家族的重點培養。
而在進入宗門之后,
羅家也動用祖上為數不多的關系,讓羅文穆拜入天劍峰的一位比較強大的洞真大能門下,以期望能夠得到更好的指點。
而羅文穆也沒有讓羅家失望,
進入宗門以來,修為在家族勢力的幫助之下突飛猛進,并且成功拜入天劍峰成為親傳弟子,如今已然是達到了真元九重初期的境界。
前半生順風順水,
同時所在的階層接觸到的天才不是頂級的世家,就是某些大人物的兒女。
一如剛出生就高高在上的肉食者,
對于茫茫眾多生死掙扎才勉強有萬分之一機會能夠爬起來的底層,自然是帶著為數不少的優越感。
在他眼中,
出身“貧寒”的張清元,他自然是不怎么看得上眼。
這些拼死拼活的泥腿子,賭上性命才能夠得的資源,說不得還比不上他逍遙一頓飯的花費。
這種天生的優越感,
讓他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和那些底層結交?
不得不說,
一樣米養百樣人,世家子弟當中有如當年張清元所遇到的趙元陽那般廣交朋友,待人如沐春風的存在,也有如羅文穆這般自視甚高,不屑于看得起地位卑微者的自視甚高的人。
而他羅文穆,
也自然有這樣的資格。
作為真元九重的強大存
在,即便是整個羅家之中,修為能夠勝過他的也寥寥無幾,被家族中人視之為家族崛起希望的天驕后輩,自然更沒有人敢管。
而他拜入天劍峰的那位大人物,
對于劍道的理解是一往無前,性格同樣是為高傲之人,在對方眼中,弟子心懷高傲之氣更能夠勇猛精進。
無論是自身實力,還是身后的背景靠山,都是超乎尋常人的強大。
如此一來,
就算他將什么人不放在眼里,也同樣能夠橫行無忌。
“時代不同了,雖然我不知道那小子走了什么狗屎運,不過這般不顧根基,強行提升修為,以達成修為境界迅速提升的手段,根本就是鼠目寸光,哪里有什么前途可言。”
“要知道,洞真仙境這一個門檻,可不是一些小心思就能夠彌補突破的。”
羅文穆聲音淡然地道。
內心之中也說不清是酸意,還是真正的看不起。
不過有一事他倒是覺得如此。
那就是先前流傳出來那叫做張清元的小子以真元八重巔峰的修為越級斬殺了真元九重的存在這一事,其中必然有著夸大之處。
要么是這些小地方的家伙沒什么眼界,
連一個真元九重都沒有的偏僻角落,
哪里分得清真元九重還是半步九重之類的區分?
層次不同,
能夠看到的也就不同。
甚至羅文穆還有些惡意滿滿地想,那小子恐怕不知動用了偷襲還是圍攻這種不講武德的手段,將一個八重圓滿的敵人斬殺,然后一群不明真相的泥腿子也紛紛地跟著起哄,吹著吹著就成了以八重修為越級斬殺九重的離譜地步。
正所謂道聽途說不可信,
羅文穆覺得事情的真相多半是如此。
不然的話,
一個剛晉升親傳沒二三十年的小子,修為境界依靠走邪門歪道接連突破,根基穩不穩固先不說,實際戰斗力還能夠越級挑戰,以真元八重逆斬九重這種許多人都做不到的地步。
這怎么可能?
真當他沒有經過真元八重這個境界嗎?
開玩笑!
這個謊言,就讓他羅文穆來拆穿吧!
旁邊的那干瘦修士見此,也不敢多說,只得在心中苦笑一聲。
他也知道,
此行羅文穆其實根本不愿意,
只不過宗門內局勢如此,不得不由此而為之。
主要是因為某個人的關系,大師兄這短時間有些手忙腳亂,人手有些緊缺,同時拉攏其它新的后起之輩也需要一定身份的人,
所以只能讓羅文穆前來了。
只是這一路來,從對方的言語當中都可以看出此行對方是多么的不順心。
羅文穆的自傲,
他也是深有體會的。
但誰讓人家實力強,背景也雄厚?
多說什么說不得還傷了和氣,得罪對方,
這不值得。
就是希望,
此行真的不得罪那張清元就好了。
想想這些宗門親傳弟子之間拉幫結派,還有那些舉著大義的名分打壓其他人的破事,那干瘦男子忽然間就產生一種心灰意冷,有種想要好好閉關提升,不管外事的沖動。
只是身不由己,
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
交談之中,
腳下路程迅速增加。
不多時,
兩道身影已然看到了不遠處的那一座商船來往的繁華島嶼,高處看過去,那密密麻麻的舟船如同螞蟻一般匯聚,島上屋舍林立,連綿一片的城市繁華異常,倒是沖淡了兩人一路以來所看到的荒涼感受。
“到了,那里應該就是月連群島了,那便是張師弟的道場所在。”
干瘦男子指著前方的那連起來如同月牙一般的群島說道。
“嗯,過去吧,但愿咱們這張師弟能夠識相一點,免得我還要做上一回惡客。”
羅文穆面色淡然,
連同身旁干瘦男子化作兩道遁光劃過天際,朝著月連群島的方向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