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宗山門,
山門通道上,全宗上下十數萬修士,此刻正匯聚一起。
其中外門十萬弟子,更是直接被安排在山門通道兩旁,身穿著云水宗服飾,恭敬侍立,手中扛著一根根旗幟。
一時間旗幟飄揚!
而內門的弟子,無論是在宗門閉關還是在外冒險,也都是被上面強令立即回歸。
此時皆是盡數站立在云水宗的主廣場上。
人山人海,
盛大的氣息,隨之沖天而起!
更有親傳,乃至給脈脈主的洞真仙境的大能,皆是矗立在高臺之上,似乎等待著什么。
“胡師兄可知,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眼望著高空之上,一隊隊的執法堂的修士嚴肅著臉御劍在頭頂上飛過,大聲呵斥隊伍方陣當中某些站立不整齊,或者低頭交頭接耳的家伙。
周遭愈發安靜,
耳邊只能夠聽到氣流吹動的聲音。
廣場上的內門弟子陣列,終于是有內門弟子忍不住,傳音朝周遭的一個同門修士出聲地問道。
“為何宗門要將我等宗門上下召集在一起,難不成異魔要打過來,宗門要展開一場大戰不成?”
神識傳音詢問之人,卻是一個新晉真元境界不久的新晉內門弟子,
在這段時間之內,皆是在閉關穩固自身的境界,是以對外界的消息也只是有個模糊的印象,其余的并不是很清楚。
“有大人物要來,站好一些,噤聲,不要說話!”
被他詢問的胡師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模樣的男子,聞言眉頭微皺,對那人低聲警告出聲地道。
那新晉內門弟子被這股氣勢為之一攝,身體一僵,卻是站直了身體,不敢再說話。
只是在心中暗罵了一聲,
不就是活得久了點嘛,又不是有望洞真仙境的真傳,牛什么牛!
只不過對于師弟的不敬,那胡師兄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此時的他,
正在閉目養神,
內心之中,
充滿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復雜。
此人,
赫然是兩百年前,還是張清元在外門弟子的時候,外出任務,親自帶到云水宗外門的胡俊山!
當年每一顆靈石都斤斤計較的張清元,為了青山鎮胡家的報酬,將其帶入了外門,順帶在閑暇時期教導一番,卻是有過一段香火情。
那個時候,胡俊山還只是一個懵懵懂懂的鄉村少年。
曾有一次看到那一位施展呼風喚雨的術法,腦子里面想的最多也就只是這樣的仙師老爺要是專門去開墾靈田,必定能夠讓一地靈田產出大豐收!
但是現在,
歷經兩百年的時間,在差不多要走完一生的旅程之后,胡俊山顯然早已不是曾經懵懵懂懂的山間少年了。
多年的經歷,多年的拼搏,早在兩百年前進入云水宗外門之后,就已經逐漸成熟起來。
只不過即便是如此,
對于那一位,
他是一直充滿著來尊敬。
那一位的成長,他是一路看在眼里的。
從外門之中崛起,外門大比時候進入了內門,隨后在內門之中大放光彩,再之后卻是遇到宗門內的人暗算,被流放到南海,只是即便是如此,老爺依舊是不世出的天驕,依舊是成就驚人,在其后的內門大比大放異彩,幾乎是蓋壓了同代的絕大多數的天驕!
緊接著一步步,攀登至巔峰,并且在真元境巔峰的時候,完成了以真元逆伐洞真的震撼整個玉洲的事跡!
谷
盡管心中有著極大的敬佩,
他當然知道最近這段時間的傳聞,
那個消息在南海傳播得沸沸揚揚,幾乎轟動整個玉洲修真界上下,引起整個云水宗宗門大震的消息,恐怕也只有閉死關的同門才會一無所知。
對此,
胡俊山內心之中又是激動,又是復雜。
激動的是自從百余年前那一場轟動整個云洲大地的大戰之后,仙師老爺便已是消失無蹤,其后百年間都再無蹤影。
讓胡俊山都懷疑,老爺是否死在了金極宗那些以大欺小的卑鄙小人手中!
心中憤怒,義憤填膺。
只可惜,
那些卑鄙的金極宗對于他來說,無疑是一座此生都無法翻越的高山巨岳,胡俊山就算想要給仙師老爺報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如今原以為當初重傷隕落的仙師老爺再度出現,如何讓胡俊山不為之激動?!
至于復雜,
那便是,仙師老爺沒隕落,反而在海外得到了不知道什么機緣,一舉成就了洞真之上!
那等境界,
是云端之上的極巔存在!
他從一些家族勢力極為龐大的同門修士當中才得知一絲只言片語的消息,那便是那等洞真仙境之上的存在,放眼整個玉洲大地,僅僅只有四尊!
原本他就是一直在背后看著仙師老爺成長起來的,仙師老爺的成就這并不會給他帶來什么妒忌。
讓他心情復雜,
是因為,
仙師老爺終究是達到了他看都看不到的境界層次,達到了修真界的巔峰,
老爺的傳奇,
還會持續下一個時代,下下一個時代,
威震玉洲修真界數千年!
而自己,
卻是沒有再度看到,仙師老爺蓋壓宇內四方的威勢了!
仙師老爺的在九天之上的傳說才剛剛開始,
而他的壽命,
卻已經是臨近終點。
想想其實近些年來,他周圍的熟人老的老,坐化的坐化,同一個時代成長起來的師兄妹皆已是埋在土里化作一抔黃土,只剩下寥寥幾個老家伙。
舉目四望,除了自家的親人之外,也沒有多少認識的人。
而那一位仙師老爺,卻正當英姿風發,開始在玉洲修真界締造他千百年不滅的神話傳說!
這種時光的錯異,
委實讓人感到一種無言的難受。
“就不知道,仙師老爺,還認不認識我這一個曾經的仆人啊......”
胡俊山在心中,
長長嘆了一口氣。
閉目養神,
如同一塊木頭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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