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你病,要你命。
順平雖然從小到大都沒打過架,但該下狠手的時候絕不含糊,對著雜毛的下體就是一腳。
這可是男性最脆弱的部分,就算順平和雜毛有三十公斤的噸位差,依舊讓后者成功受到重創。
一雙站了辣椒水灼痛的雙手不知道該捂哪里,只能循著本能踉蹌著后退。
“老大!!!”兩名跟班顧不得攻擊,一左一右地將他扶住。
雜毛到底是老大,還有點大局觀,強忍著痛苦嘶聲道:
“別管我,你們一起上,小心辣椒水,順平那混蛋是有備而來!翼,別愣著,快弄點水來幫我洗眼睛,快!!!”
兩名跟班倒是忠心,對視一眼,左右包抄。
明顯有小算盤的不良少女翼卻有些遲疑,不過很快她就不遲疑了。
因為勝負已分。
辣椒水暴露,順平索性不藏了,光明正大地拿了出來,吸引其中一名不良的注意力,讓他不敢輕易靠近。
等另一邊自以為安全,想要來一出聲東擊西的時候,順平的袖子里突然滑出一根黑色的棒狀物,對著不良少年的手上一戳。
后者先是一痛,緊接著覺得手臂酸麻,半條胳膊使不上力。
抓住這個空當,順平立刻調轉噴灌,繼續狂噴辣椒水。
雖然不良少年已經及時用手遮擋,但只有一只手能使上力難免有些疏漏,順平選的又是霧化效果相當好的噴頭,好到不帶面具,自己也有可能遭殃。
五天前在床上了躺了半天,眼睛紅了兩天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之后他才想到了買面罩,正好網上有假面騎士的面罩賣。
順帶一提,他買的每一件道具都在自己身上做過測試,很清楚會有怎樣的效果。
等眼睛瞇了,接下來還不是任由順平宰割,雖然另一個人此時也沖了過來,但順平兩手一轉,左手電擊器,右手辣椒水,最后的那名跟班哪敢上前。
順平趁此機會,又是一腳踢襠,將眼睛被迷了的混混放倒。
這,這下子,最后一名跟班是徹底不敢動了,緩緩舉起手,努力擠出一個討好的微笑。
順平同樣換以一個微笑,唰地一下抬起噴灌。
只聽“呲”地一聲,第三名被瞇眼的人誕生了。
不過這一次,順平并沒有繼續電擊踢襠,只是說了句:“不想挨打就躺下。”
從明理那里聽到防衛權三個字后,他做了詳細的研究,已經弄明白了觸發的機制。
簡而言之,當人身安全遇到威脅時,可以通過必要的方式進行自我防衛,原則上防衛不能超過威脅太多。
人家給你幾拳,你同樣用拳頭還擊可以,但拿出刀一刀把對方捅死肯定不行。
不過對方拿出刀,準備弄死你的時候,這屬于最嚴重的狀況,可以觸發最高等級的無限自衛權。你可以使用任何武器,任何方式進行防衛,哪怕你開個泥頭車把對方撞死,理論上都是可行的。
當然,這是理論,實踐中還是有不少要注意的。比如,如果對方明顯表露出停止侵害,比如掉頭逃跑的時候,你不能追上把人弄死,這屬于典型的防衛過當。
正因如此,順平才會區別對待。你要揍我,我狠狠地還擊,踢襠電擊辣椒水,最多不要你的命,因為你沒拿兇器。
而最后的跟班已經舉手投降,再打就不合適了,用辣椒水剝奪對方可能的傷害能力即可。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失去冷靜,沒有忘記對母親吉野凪“不違法”的承諾。
做完這一切,順平也沒放松警惕,先橫移了幾步,保證三名不良在視野內的同時,適當拉開一些距離,以防出現萬一,自己來不及反應。
之后,望向僅存的,還保持站立的不良少女翼。
她正悄咪咪地向遠處挪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她終究不是可可愛愛的小夢幻,沒那么強的隱身能力,順平也不可能忘了這個坑害過自己好多次的女人。
冷冷地透過目光,淡淡地說道;“你要去哪里,翼同學?”
“我……我……”
翼已經被順平一挑三的行為嚇傻了,雙腳像是灌了鉛一樣,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好不容易才想出一個借口。
“我,想去廁所,我尿急。”
“這樣啊,我很快,麻煩你忍一下。”
順平既沒有惡形惡狀,也沒有出言威脅。即便如此,依舊讓不良少女感到巨大的威脅。
原本只是借口的說辭,突然有了朝著現實發展的趨勢。
她是真不知道,一向老實弱氣的順平,發起狠來,會是這么可怕。
她努力轉動僵硬的脖子,試圖向周圍的人尋求幫助。
理所當然地沒有得到回應。
這些沉默的大多數就是這樣,之前不會為了順平出頭,現在也不會為了翼出頭,更何況順平和不良少年團體之間,明顯是后者更討厭一些。
一切就和幾分鐘前一樣,沒人敢和不良少年們的目光相接,也沒有人去接觸順平的目光,唯一改變的是雙方的優劣層級。
順平的態度依然故我,之前怎么樣,現在還怎么樣。
他將電擊器塞回校服的寬大袖子,摘下面具,從衣服的內兜中取出手機。
先把拍攝到的視頻保存下來,同時給母親和小號發了一個備份。
接著,切換到緊急撥號欄,就要撥通報警電話,進行復仇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
這時,身后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呵斥聲:
“你們在干什么?他們為什么會倒在地上?來幾個人,把他們送到醫務室,你們兩個跟我去辦公室!”
一邊說,一邊就要過來抓順平的手腕。
“別過來!!”
順平反手亮出噴灌,隔著兩米的距離噴出噴霧,刺激性的霧氣,讓那肥胖的身影不敢靠近。
正是順平的級任導師,一個在學生眼里極度不負責任的胖子。
被學生如此對待,胖子老師的火氣瞬間就上來了,呵斥得更加大聲:“你要干什么,順平?造反嗎?”
“你要這么理解也可以。”順平不緊不慢地搖晃著手中的噴灌,“這一切都是你逼的!他們毆打我,欺負我,勒索我的時候你在哪里?剛才我們起沖突的時候你在哪里?我幾次找你,你是怎么說的?你有嘗試過調查事情的真相嗎?哪怕一次?所以,我只能選擇這種方式來討回公道。”
胖子老師也沒見過這樣的順平,一時有點懵,不過他的段位畢竟比學生高不少,還知道安撫:“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我很平靜,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平靜,我的聲音有大過哪怕一次嗎?”順平還真就沒有提高音量,加快語速,“我只是不信任你,所以不想和你單獨交流。
你問我在干什么,我現在就告訴你,他們要打我,我是自衛。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都不重要,警察會還我一個公道,我現在要報警,你聽明白了嗎?
“不行!不可以報警!!!”胖子老師面色大變。
他比學生清楚多了,不管發生多大的事,只要不出校門就都不是大問題。
一旦警方介入,就很難再為校方所作用,不是大問題也是大問題。
還沒等他采取行動,順平又噴出一捧辣椒噴霧:
“我說了,別過來!這里是案發現場,他們是關系人,破壞案發現場的責任你擔得起嗎?”
這頂大帽子一扣,胖子老師頓時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他最怕的就是擔責任,哪邊的責任都不想擔。
不過他很快就不用為難了,因為在學生中已經有人拿起了電話亭里的投幣電話,撥通了不用付錢也能撥通的號碼。
“喂,警察局嗎?”
邊說,邊對順平投來贊許的笑容,順平也在同時報以一個感激的微笑。
那個報警的人,正是救了他,給予他勇氣的假面騎士五條空。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混進學校的,還穿著不知道是哪里,反正不是本高中的校服,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報警這件事本身。
老實說,順平除了記得報警電話,其他流程的一無所知。他和絕大部分普通人一樣,根本沒打過那個電話。
報警就是這樣,沒經驗的覺得很難,一旦有了經驗,其實一點都不難。
時間、地點、人物、事件梗概,盡可能簡明扼要的表述清楚就可以,不需要說太多,那只會浪費時間。
當明理掛斷電話,順平覺得一陣暢快。
冬天終于過去,春天,不,到夏天了么,好熱啊。
一口郁結了足足一年的怨氣終于得到了宣泄,雖然只是一部分,卻已經讓壓抑了太久的少年感到輕松。
做到了,我終于做到了。
這些天的努力,這些天的斗爭都沒有白費。
雖然吃了很多苦,雖然受了很多罪,雖然經歷了千難萬……呃,好像也沒什么艱險……好奇怪啊。
明明直到剛才都在害怕,明明這段時間一直在患得患失,嘴巴里起了兩個大皰,吃飯都疼,現在卻像隔了一層模糊濾鏡,看不清楚,記不真切,好像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剩下的只有遇到這種事情千萬不能怕,要勇敢的去面對。
勇氣,真的很奇妙啊,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卻能帶來如此大的改變。
順平緩緩脫下有些臃腫的外套,掀起襯衫,露出隱藏在下面的裝備。
除了電擊器、錄音筆,還有便攜式的防狼鑰匙扣,高強度的戰術手電,預先準備的道具遠比實際用到的要多,交戰地點在室內還是室外,在教學樓還是在相對隱蔽的角落,他全都考慮到了。
附近的所有人,不論老師還是學生都看傻了,瞠目結舌。
無一人發聲,也無一人上前,生怕成為這個全副武裝的少年的下一個獵物。
順平的嘴角牽起一個不屑的弧度。
會這么想,說明你們和地下的不良都是一丘之貉。
可怕的從來不是隨意踐踏規則的人,而是懂得合理利用規則的人。
五條先生,你的意思,我終于領會到了。
將道具一一整理好,將數據做好備份,順平二度抬頭,卻發現那個給予他勇氣的假面騎士早已沒了蹤影。
正想仔細尋找,耳邊隱約響起了警笛之聲,只能低低地說了一句:
“請你看著吧,這件事還沒有完,假面騎士先生,我會讓你看到全新的我。”
這句低語,明理沒有聽到,但他絲毫不會懷疑。
對于這一系列處置,明理十分滿意。
狠是狠了點,但對這種人就是得狠。
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首先得是個人,其次還會再見。
這種不配當人,最好永遠不見的渣滓,留一線只會害了自己。
哪怕明理已經離開現場,看不到順平接下來的操作,他依舊可以預見到那些不良的結局。
校園霸(蛤)凌雖然已經成為日本的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但這種東西終究只能放在臺面下。一旦被掀出來,就必須要嚴肅處理,以儆效尤,不然就會遭到輿論的口誅筆伐,日本媒體在這方面從來不會嘴下留情。
不過校方不會任由事情發酵,肯定會試著把事情壓下去。出事先捂蓋子也是日本的傳統藝能,小到日常生活,大到核廢水,具體操作分為四個階段,詳見另一可以申遺的名作《是,首相》,這里不多贅述。
可發生在順平身上的已經不止是普通的霸凌,牽涉到故意傷害,敲詐勒索甚至搶劫等等《刑法》最惡劣的幾種罪行。
更妙的是,日本的《未成年保護法》的保護年齡比種花家還低,滿十四歲就是完全刑事責任。(種花家是十六歲完全刑事責任,十四到十六歲不完全刑事責任)
別的不說,順平前后被拿走的三十萬日元已經足夠把這三人送進去吃牢飯。
盡管因為時間跨度長,難以取證,但一來順平留下了這次影像和視頻資料,二來,明理之前有目睹順平被人毆打的經過,可以出庭作證,三來順平身上現在還有不少傷痕殘留,及時鑒定的話,也可以作為作證。
當然,如果有其他學生作證就更好了,這個就要看順平之后如何操作,校方會不會鐵了心的捂蓋子。
如果真要壓事情,搞小動作妨礙司法公正,明理也不介意暗中插一手,比能量,這個國家有幾個比得過我?再不行還有五條悟呢。
這是將復仇發揮到極致的做法。
除此之外,還可以選擇庭外和解,要上一大筆經濟補償。雖然明理不喜歡這種解決方法,但順平家境不算好,真的選擇這一條,明理也會尊重。
他現在是有錢了,不代表會忘記以前普通人家的日子。
具體還要看順平和他的母親吉野凪的選擇。
事情不是短時間能夠了結,物理意義的兇險是過去了,其他層面的險惡才剛剛開始。
明理會全程關注,有空閑就親自過來,沒空閑就讓多邊獸通過網絡盯著。
現在,他剛從前者切換到后者,因為他看到了伊地知潔高在內網上發布的緊急召集。
——西東京市,英集少年院,運動場上空,特級假想咒靈(名稱未定),其咒胎為數名非咒術師所目擊,急需一級以上的咒術師與同級別的精靈訓練家。
這里再多補充幾點,一開始對自我防衛認定比較嚴格,失手把人打死之類的,還是會被認定為防衛過當,近些年考慮到難以界定,和當時自衛者神經緊繃、情緒失控的狀況,松了很多,這也是為了鼓勵大家勇于和犯罪分子作斗爭。
值得一提的是,見義勇為也可以適用于正當防衛的原則,不久前發生的南京胖哥事件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記得,胖哥是因為情況復雜,人上去和犯罪分子搏斗,結果被砍了很多刀,身受重傷,如果條件允許,你就是開車上去把犯罪分子撞死都不用擔責。
不過還是要注意,防衛權的目的始終是為了防衛,還是那句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順平的情況是被欺壓,而且對方人多,自己弱勢,各種情況都符合,而且順平也有控制力道,沒下下手。如果是兩個人在大街上起了口角,進而開始打架,不管是誰先動的手,都有可能被認定為斗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