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度懷孕,九度墮胎。
稍微有點生理知識的人,都會不寒而栗。
一次墮胎都會對人體造成不小的傷害,九次,九次啊,這是何等巨大的傷害與痛苦。
正常女人,誰會愿意承受這樣的地獄,就算是出了名地位低下的印度女人都不會愿意。
《九相圖》的母親卻這么做了,哪怕后面六胎都是死胎,而且越來越不成人形,哪怕最后的代價是她自己的生命。
當然,在以加茂憲倫身份現世的羂索眼中,這些都不重要。
反正那只是個體質特殊的女人,本身沒什么實力,不愿意有的是方法讓你愿意。
只是,現今回想起來,那個大和撫子一般的女人除了口頭上提過幾次,實際上從來沒有拒絕過祂的要求。
這是為什么呢?
答案很簡單——
“因為母親愛著你。無故懷孕,遭到周圍人排擠,沒人愿意相信她,沒人愿意接納她,都將她視作不貞之人。
除了你。
是你,第一個對她說,你沒有說謊。是你,告訴她,你是特別的,和那群俗人不同。是你,給了她全新的容身之所。
知道嗎?在母親眼中,你就是一切,她對你不止是戀慕,更是信仰,她把你當做她的神,所以才承受住了這樣的痛苦。”
“什……么……”
又是一次萬萬沒有想到。
劇烈的靈魂激蕩,讓肉體崩解得更加迅速。
脹相的這番話直接傷到了羂索靈魂的根本,但脹相卻沒有一點報仇的快意,有的只是傷感,對于母親,對于這位名義上的“父親”:
“我感謝我們的母親,沒有她就不會有現在的我們。同時也為她感到悲哀,她的戀慕,她的信仰從頭到尾都沒有得到回應,所以,我憎恨你,我們的父親啊。恨不得將千刀萬剮,流干最后一滴血。”
兩個弟弟,壞相和血涂相聞言同時握緊拳頭,只要大哥一聲令下,就來一場父慈子孝。
沒想到大哥卻按住弟弟們的手,搖了搖頭:
“沒有意義了。他已經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之后就交給死后世界的母親吧。不管她是因愛生恨,選擇復仇,還是繼續無怨無悔,都和我們沒有關系。”
“這樣好嗎?大哥。”壞相問。
脹相微微點頭:“這樣最好,別忘了,母親的身邊還有其他的六個弟弟,我相信他們,就像我相信你們一樣。”
“好的,大哥。”壞相亦是點頭。
“俺也一樣。”血涂相亦然。
“對了。”明理想起一事,“說起這個,最近一直在忙,忘了告訴你們,你們還有個最小的弟弟。”
“什么?”
“真的?”
“在哪?”
三兄弟齊刷刷望來,《九相圖》全員兄弟控,感情非同一般的好。
明理微微一笑:“就在東京高專,是一年級新生虎杖悠仁。”
“是他?那個兩面宿儺的容器——唔!”脹相不愧是《九相圖》智力擔當,瞬間反應過來,“是你專門為兩面宿儺準備的么?”
被脹相勾起回憶,靈魂不穩的羂索沒有說話,脹相也不需要他回答。
作為《九相圖》的長兄,他的術式最是特殊,不僅是完全版的“赤血操術”,還能通過血液感應兄弟的存在。
雖然虎杖悠仁和他們不是一個母親,聯系沒有那么緊密,但只要取一點虎杖悠仁的血,還是可以判定出來。
“明先生——”
明理知道兄弟三人的想法,一拍腰間,快龍出球。
“快龍,幫個忙,送他們去東京。”
快龍威嚴滿滿地一晃腦袋,一爪一個,尾巴捎一個,砰砰地朝著外面走去。
自打進化,肥大化后,快龍就再也沒了哈克龍時期的女神風范,讓美納斯很是傷感。
當然,明理還是很喜歡現在的肥大,肥嘟嘟,可愛愛,肉乎乎,又有點小逗比的肥大誰不愛呢?
小黃,還有血涂相這樣的“小孩子”都喜歡得不得了。
在被抗走的過程中,三兄弟也沒有忘了向明理連聲道謝,五條悟忍不住感嘆:
“這樣的好人,一點都不像祂的孩子。”
明理應聲:“由此可見,有一個好的生長環境有多么重要。脹相他們有一個好母親,悠仁有一個拼了命不要,也要將孩子留在身邊的好爺爺,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你覺得呢?”
最后的一句,自然是對羂索說的。
后者也終于有了回應:“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弱,越來越散,越來越沒有靈性。
即便不用“六眼”,不用夢幻的初始之力,都知道羂索大限將至。
身體完全崩壞的一刻,聲音徹底止歇,羂索的靈魂也失去了憑依,四散開去。
祂終究不是“天元”,做不到“天人合一”,與自然同化。
所以,祂只能遵從現世的規則,被無情消去靈性,順著靈場,朝著彼岸之國隨波逐流。
夢幻揮了揮爪爪,將羂索留下的諸如蟲足,牙齒之類的臟東西丟出初始之樹,又用念力搬開幾個“鋼鐵棺材”。
里面全都是羂索的收集的有潛質的備用肉體,每一個都有著特殊之處,如果能夠一起現世,絕對可以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不過在夢幻這個小主人面前,祂徹底沒了機會。
而祂一直想要解開的秘密,前往比初始之樹根部更深處的通道,也在夢幻的共鳴之下,自然打開。
就是這么簡單。
這就是主人和客人的區別。
“mew”夢幻對著明理叫了一聲。
連上初始之樹的一刻,祂明了了自己的使命,其中一項就是將明理帶來此處。
羂索的想法沒錯,初始之樹確實是特殊的,最重要的核心。
明理也知道這一點,毫不猶豫地邁開腳步。
五條悟跟在后面,卻被夢幻小小的身軀擋住,雙爪交叉作達咩的手勢。
五條悟的臉當時就是一垮:“怎么這樣啊?抗議啊,抗議不公平待遇。”
明理轉頭一笑:“這里祂是老大,祂說了算。不過,就算進不來,我也可以保證老師不會無聊——夢幻,把你的睫毛給老師一根好嗎?”
“mew?”夢幻的尾巴彎成了一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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