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竺欣穎在緬懷自己逝去的初戀,修齊遠卻在回憶過往人生,她不知道自己這即將結束的戀愛,是修齊遠蓄謀已久的重逢。
當年修齊遠被確定重點培養后,曾和剛榮獲二級英模的王予安探討過一個問題,在兩人已經逝去的青春里,對哪個同齡的女孩有過非分之想?
那時的修齊遠壓力極大,訂婚之后也沒能結婚,喝得酩酊大醉后,煙一根接著一根,兇的好像要用尼古丁殺死自己。
“卓老師不是同齡人,所以我YY過的女生應該是竺欣穎,念書的時候大家都喊她竹子是吧,時間太久了,都快忘了。”
修齊遠吸著煙,醉酒后的雙眼混沌不堪:“前陣子還在抖音上刷到過她,都成省臺的當家花旦了,我們三個在首都念了四年大學,怎么就沒機會見一面敘敘舊。”
“陰差陽錯,有緣無分。”當時老王是這么說的,“其實當初念書的時候,咱們班的同學都覺得你和竹子組CP很有感覺。”
修處奇怪的問:“我們很配?”
“陽光開朗的小學渣,不善言辭的大學霸,這不就是言情小說的標配男女主人設。”王予安也吸著煙,卻沒告訴當時的修齊遠,省臺的竺欣穎因為眼前這個后知后覺的大處長嘗試過割腕。
而修齊遠還在這邊絮絮叨叨:“她的人生應該挺完美的吧,家庭富裕,順風順水,比我這種漂泊在外的不知好多少唄。”
“還記得不,高中時候竺欣穎抽屜里永遠有丟不完的情書和禮物,經常還有外校的人慕名而來告白,竺大主持人應該眼光蠻高的吧,我記得她好像誰都沒答應,有些男的我看條件特別好,反正比我好。”
“是啊,所以說你們有緣無分。”
“不過現在回想一下,當初念書那會應該多和她說說話,指不定能讓竺欣穎治愈一下愛鉆牛角尖的我。”
修齊遠感慨著:“她笑起來真好看,聲音也好聽。”
“是啊,所以說你們有緣無分。”
“老王?”
“你說。”
“如果,我說如果,有沒有可能,竺欣穎喜歡過我啊...她上回莫名其妙給我打電話,沉默了好久就蹦出一句,結婚快樂。”
“你是怎么回復的?”
“我說,有空來喝杯喜酒,不過那時候訂婚已經取消了。”
“老修,我對你挺無語的。”
“是吧....我也覺得自己跟個傻逼一樣。”
老王哈哈大笑,“修大處長,如果,我說如果,人家堂堂省臺當家花旦,苦戀你這個白癡十幾年,你敢不敢信?”
修齊遠記得自己當初笑得很大聲:“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是純傻逼一個,竟然會看不出來。”
回憶戛然而止,修齊遠望著臺上的竹子和林若若鞠躬致謝,跟著起身直徑往后臺去了。
人有名氣之后的好處多多,比如到哪兒都能刷臉,原本不讓閑雜人等進入的后臺,那些學生們在看清修齊遠的臉之后,除了站在原地好奇張望,膽子大的掏出手機拍照錄視頻,誰也沒攔著。
畢竟團團修的緋聞女友剛剛結束表演。
找到竹子,她正坐在化妝臺前卸妝,發現修齊遠出現在身后,微笑問:“唱的好聽嗎?”
“不賴。”修齊遠問,“我們明天去做什么?”
“吃踏年糕,吃烤魷魚,吃臭豆腐。”竹子轉過身,抬頭看著修齊遠,“我明天穿小裙子給你看。”
“記得穿過膝襪,黑色的。”修齊遠補充。
修齊遠來到竹子家,開門的是面無表情的竺蔚然。
“叔叔。”修齊遠賠笑,“我來接竹子。”
竺蔚然冷哼聲,不客氣的教訓:“我說你小子,敢把我閨女欺負得哭了好幾天,要不是我相信老修的下手力度,我都想給你一腳。”
修齊遠撅起屁股:“叔叔,來吧。”
竺蔚然:.....
“算了算了,下不為例。”竺蔚然怒氣沖沖的擺擺手,威脅道,“如果下回竹子再哭著跑回家,你倆也別處了,我閨女攀不上你修大董事長的高門大戶。”
“修齊遠”
漂亮至極的竹子,把自己打扮得像個精致無比的洋娃娃,裙擺搖曳著,黑色過膝襪裹著修長圓潤的大腿,蹦蹦跳跳下了樓。
竺蔚然看著興高采烈的女兒,無語道:“穿成這樣不冷啊?”
竹子毫不在意,主動牽起修齊遠的手,沖竺蔚然做了個鬼臉表情,樂呵呵道:“哎呀以后都不會穿啦,爸爸我們走了,記得給我留晚飯。”
竺蔚然以為這兩個孩子已經重歸于好,笑罵道:“還回來吃飯,臭小子如今這么有錢,讓他帶你去吃大餐。”
坐進車內,竹子雙手拍了拍修齊遠的胳膊,顯得迫不及待,催促他:“快開車,第一鍋的踏年糕最香了。”
“好嘞。”
安臨高中對面的街有很多家小吃店,其中幾家哪怕是畢業了好多年的學生,都抽空專門過來再吃一次,比如修齊遠和竹子要去的這家。
店主是一位年紀很大的阿婆,常年都穿著件深藍色的工服,一口大鍋做鐵板年糕,另外一口鍋里蹲著小油豆腐還有薺菜年糕,味道非常好,高三時候,修齊遠經常蹭竹子的飯,來的最多的也是這家。
竹子牽著修齊遠的手小跑著來到店門口,沖坐在攤子前昏昏欲睡的阿婆喊:“阿婆,四串踏年糕...”
“兩碗小油豆腐。”阿婆渾濁的眼睛帶上笑意,望著俊朗的少年和漂亮的少女,“你倆畢業快一年了吧。”
修齊遠笑著問:“您還記得我們呢?”
“好看的我就記得,兩個都好看的我不會忘。”阿婆樂呵呵拿起瓶蓋戳了洞的可樂瓶,往平底鍋上倒油,開始煎年糕,“怎么還沒回學校報道啊,你是清北的吧?”
修齊遠搖頭,笑著說道:“沒有,在江大。”
阿婆奇怪的看了看修齊遠,確定這個就是當初那位清北苗子,于是又看向竹子:“你呢,首傳考上了嗎?”
竹子也跟著搖頭:“我在江傳。”
阿婆聽了之后搖搖頭,以為修齊遠和竹子都是高考失利,才沒能如愿上原本心儀的大學,分外的替兩個小家伙惋惜:“果然還是不能早戀啊,不過這兩所學校也都不錯,你們一定要結婚啊,否則損失太大了,清北了不得哦。”ωωω.⑨⑨⑨xs.co(m)
“結婚還早呢。”竹子接過年糕遞給修齊遠,望著眼前這個喜歡了好多年的大男孩,心想,修齊遠,我在心里已經嫁給你啦。
外表煎的酥脆,內里依然軟糯的年糕怎么吃都不夠,三兩口把年糕吃完,又喝了碗小有豆腐湯,修齊遠和竹子便繼續往前走,在烤魷魚攤子停了下來。
“咦,不是原來的老板了。”竹子對修齊遠說。
攤子原本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現在卻換成了一個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小伙子。
小伙子聽了后笑著說道:“我爸在家休息呢,嘗嘗我的手藝吧,深得真傳。”
繼續探店。
竹子捧著一碗臭豆腐,可憐兮兮看向修齊遠:“吃不下了...”
“我來。”
修齊遠把自己那碗吃完,又解決了掉了竹子碗里剩下的幾塊,剛擦完嘴,就看見竹子掏出口氣清新劑,“張嘴,啊”
修齊遠聽話的張開嘴,吧唧了下:“橙子味的。”
“送給你。”竹子把小瓶子揣進修齊遠口袋,重新牽起他的手,“要不要去學校看看?”
修齊遠點點頭:“好啊。”
兩人穿過大街,來到安臨高中的大門前,修齊遠敲了敲門崗的窗戶,沖里面看報紙的保安喊道:“叔叔,我們是上一屆的學生,能回學校看看嗎?”
保安大叔抬起頭,看了看修齊遠和竺欣穎,立刻認出了兩人:“喲,你不是創業的那個小伙子嗎,修齊遠是吧,你照片都在學校展覽館掛起來了,聽說生意做得很大啊。”
說著,保安大叔拿起遙控器摁開移動門:“你們兩個高中時候就是一對吧,挺好挺好,到時候結婚記得來學校拍婚照啊,我再給你們開門。”
修齊遠笑著點頭,對竹子說:“事情鬧挺大。”
竹子歪著頭,笑得燦爛:“給你添麻煩啦。”
兩人漫步在校園里,田徑場上學弟學妹們嬉笑打鬧,男生赤膊打籃球,時不時怒吼大喊,女生們三三兩兩坐在樹蔭下,望著自己班的男生,或某個學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時不時少女清脆的笑聲便會響起。
扎著麻花辮的學妹抱著雙腿,一直在看籃球場上揮散汗水的某個男生,和竹子很像的杏眼里星星點點,閃爍著微光。
“我以前也是這么看著你的。”竹子輕聲說道,“看了你三年,你都沒有發現...可開學那天你突然就變了,竟然強吻我。”
修齊遠笑著摸摸竹子的腦袋:“因為開竅了。”
“還不如一直傻著呢。”竹子眨眨眼,皺皺精致的鼻子,“那時候我在想,如果你去首都念清北,我就拼命跟著到首都去,四年呢,就算我再膽小,也能找到機會和你告白吧。”
“你把我計劃都打亂了,修齊遠。”
“對不起啊。”
竹子指了指遠處緩緩過來的人,神色復雜:“是卓老師。”
“竹子,阿遠....”
卓奈由遠及近,看著手牽手的修齊遠和竺欣穎,臉上的笑意不減,沒有絲毫的變化:“你們怎么突然回來了?”
“卓老師。”
竹子牽著修齊遠的手,筆直的停在半空,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哭腔說道:“沒經過您同意,借用一下修齊遠。”
“現在把他還給你。”
原本十指相扣的手分開,竹子將雙手背在身后,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害怕的一點一點后退。
修齊遠的手依然滯留在半空中,卻被卓奈攥住手腕。
戒尺重重拍在掌心,很快紅腫起來。
卓奈像個嚴厲的老師,聲音很輕:“修齊遠,瞧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