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戰?還是退?
對方只是一個青年。
而自己卻已經年過古稀之年。
戰的話,勝負難料,贏了,還好,輸了,顏面蕩然無存。
退的話,這種局面,若是自己走了,先不說別的,自己在旁邊三位長老心目中的形象也會大打折扣。
羅震很是為難。
“宗主!不能讓他就這么走了啊!”
“宗主!”
天羅宗的三位長老哪里能發現寧瑯剛剛那一劍的精妙,他們以為羅震沒有出手,只是在擔心浩氣宗的宗主,但這個時候,若是讓寧瑯走了,那可就真是打了他們的臉。
羅震聞言,終于出聲道:“青烏鎮的事暫且放到一邊,你若是能接住我三招,此事就算我天羅宗錯了,但你要是接不住我三招……”
“三招?”
寧瑯笑道:“你看不起誰呢?我就站在這里,你要是想打,盡管越線便是,不過我已有言在先,后果自負。”
寧瑯之所以有這個底氣,因為梅清河跟他喝酒時說過,天羅宗宗主的境界和他差不多。
只要境界差不多,寧瑯無懼于任何人。
“宗主!”曾正平急得抖腳,恨不得自己上前和寧瑯打一場。
“你們后退。”羅震面無表情地說道。
三位長老將羅震要出手,連忙后退了十幾步。
而李鴻日幾人也同樣后退。
寧瑯嘴角微微揚起,心里暗道:“正好拿你來練練七絕劍和俠行。”
羅震沒有兵器,他捏緊雙拳,頓時就有靈氣圍繞在他的雙拳之上,山巔境之下還會需要一個蓄氣的過程,但只要突破到了山巔境,氣海內的靈氣融進全身,那么掌控靈氣就跟掌握呼吸一樣簡單。
李長順、吳同方、曾正平那三個憨貨看不出寧瑯的實力,可不代表羅震看不出來,他不敢有半點松懈,因為他的實力其實并沒有表面看上去這么強,他境界的提升基本上都是道藏寶坻中得到的仙丹妙藥而強行拔升,就跟揠苗助長差不多。
寧瑯看了半天,頓時沒了興趣。
“這老家伙……怎么這么弱啊?難道是在藏拙?”
羅震小心翼翼地邁步,就在剛剛凌空,邁過那道線的那一刻。
寧瑯即刻揮劍。
七絕劍中第六式——摘星!
一道劍氣從劍尖崩出,以點帶線,以線帶面,在眾人肉眼還沒感受到這一劍的精妙之處時。
羅震一退再退,竟然被這一劍重新逼回到了地面上。
“這!”
天羅宗的三個長老都看傻眼了。
羅震不是馬上就要突破守一境了嗎?怎么會…會被浩氣宗的一個長老壓在下風?
寧瑯也傻眼了,因為他沒想到這個羅震竟然會這么弱,他使出七絕劍的第五式原本只是像探探虛實的,沒想到這一探,直接把羅震的老底都給探出來了。
這境界是假的吧?
為了搞清楚這個問題,寧瑯再次舉劍。
七絕劍第七式——指天。
就在寧瑯準備出手的這一刻。
羅震竟然有些慌張的說道:“就到此為止吧,此事是我天羅宗失禮了,老朽回去,會把此事調查清楚的。”
兩伙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問號。
才過了一招,就認輸了?
你剛才的氣勢呢?
你剛才的蠻橫呢?
寧瑯意猶未盡還是把這一劍‘指’了出去,不過并沒指向羅震,而是指向了他旁邊的灌木叢林,剎那間,樹木傾倒,塵土飛揚,這一道劍氣足足席卷了三十多丈才停下來。
李長順、吳同方、曾正平一臉懵逼。
羅震心有余悸。
寧瑯輕笑兩聲,把太阿劍收回劍鞘,回了渺渺峰。
羅震深呼吸一口氣,有些沮喪地說了句:“走吧。”
便轉身走了。
三位長老也急忙跟了上去。
飛奔往東幾十里后,羅震回想起剛才那一劍,整個人忽然在空中停下來。
“宗主,怎么了?”李長順還是問了一句。
“寧瑯!我知道他是誰了!問劍大會和呂清玄并列劍甲的人就是他!怪不得…怪不得啊……”羅震有些激動地說道。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瞬間恍然大悟。
“怎么會這么年輕。”
“他難道也是山巔境上品?”
聽到這話,羅震立馬道:“應該已經是山巔境巔峰了。”
“嘖。”
“恐怖如斯。”
“浩氣宗什么時候多了這么一個天縱奇才。”
要是寧瑯在場,腦袋上肯定又有問號了。
我明明山巔境上品,你說我山巔境巔峰是什么鬼?
可羅震故意抬高寧瑯境界的用意也很簡單,如果寧瑯境界跟他一樣,那自己輸了,就有些丟臉,但如果寧瑯竟然比他高的話,那自己輸了,就沒那么丟臉了。
果然。
三個長老也相繼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羅震這時候又道:“走吧,隨我去一趟青烏鎮。”
“宗主,去青烏鎮,你是要?”
“查明真相,如果這事真像寧瑯說的那樣,王喬、胡聰聰、丁鵬輝三人必須嚴懲不貸。”
盡管李長順、吳同方、曾正平是他們的師父,但此事鬧到這種地步,三人還全被羞辱了一番,若是他們的徒弟說謊,李長順幾人也不會留情。
在天羅宗,師徒之間的關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就比如安玲瓏的弟弟安羽龍,當初就是靠了二十枚靈晶彩成為天羅宗周濤的親傳弟子的,把拜師當成是交易的,這師徒關系可見一般。
青烏鎮,青烏林。
黑鱗巨蟒的尸體還擺在那,身上的鱗片倒是被人偷走了不少,這東西僵硬無比,被當地一些膽子大的小鎮百姓用來當鐵器使用后,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效仿,所以幾天功夫,黑鱗巨蟒后背上的鱗片就基本被人連皮肉一起挖干凈了。
但它的尸體還在,主要是沒人能搬得動它。
當羅震幾人在青烏林里看到那條黑鱗巨蟒的時候,心中頓時了然。
王喬幾人的實力如何,他們都很清楚。
而眼前這條黑鱗巨蟒的大小和長度都遠遠超過三人事先的想象,僅憑王喬一個洞府境下品和兩個開河境的胡聰聰、丁鵬輝,根本不可能可以對付它。
羅震暴怒道:“他們三個混賬東西編出的謊言,竟然害我們所有人都白跑一趟,此事定不能姑息!”
“是!”
曾正平看上去要比羅震還要生氣,最主要是他因為這個謊言,跑了兩趟浩氣宗,并且兩趟都被浩氣宗的人羞辱了一番。
三人回到天羅宗。
李長順、吳同方、曾正平立馬跑到各自修煉的地方。
“王喬,你給我滾出來!”
“胡聰聰,你給我出來!”
“丁鵬輝,你個混賬東西,給為師滾出來。”
傍晚。
渺渺峰。
梅清河送了封信過來,信封上只有四個字——寧兄親啟。
寧瑯拆開信一看,才發現是之前在西蜀劍門有過幾面之緣的東方來寄來的信。
信上的內容也很簡單,只有寥寥幾句話:“寧兄,我知你愛喝酒,小平山窖藏十年的綠蟻酒即將開封,何不來小平山一聚,一邊飲酒,一邊論劍,豈不快哉?”
最后落款是小平山東方來。
寧瑯想了想,看到山上樹葉黃了,淡笑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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