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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虎山位于大虞王朝東南一隅,是道家正統的發源之地,不過道士講究清修,所以他們很少下山,這也導致于龍虎山的名聲并不是很響亮,只是附近一帶的百姓才會上山燒香祈福。
不過也有人說過,在龍虎山鼎盛之際,聲望絲毫不亞于七大仙門。
宋知非僅憑腦海中的印象,次日一早下山之后便徑直往東南方向去了,路上用了五天時間,五天后,宋知非終于看到了記憶中經常出現的龍虎山全貌。
他懸在空中,眼神一下滄桑了許多。
上一世的事歷歷在目,只是時間太過久遠,恐怕那時候山上的人早就都不在了。
宋知非微微嘆了口氣,掠身落在了山腳下,之后沿著臺階,緩慢下山。
走到半山腰上時,宋知非看到十幾級臺階上方有一個老婦人正扶著腰顫顫巍巍地往山上走。
“婆婆,我扶你上去吧。”宋知非快步上前,攙扶著老婦人的手說道。
老婦人轉頭看了宋知非一眼,露出和藹的笑容連聲說道:“多謝公子。”
宋知非笑了笑,一邊扶著老婦人慢慢往山上的道觀走,一邊問道:“婆婆,是要去山上燒香請愿的嗎?”
“嗯。”
老婦人嘆氣道:“我那幺兒去外地經商,已經一個多月沒回家了,我怕他出什么事,上山燒柱香求個心安。”
宋知非看著老人頭上那淡黃色的‘氣’,笑道:“婆婆放心,你兒子沒事的,今年春雨連綿,許是道路泥濘在路上耽擱了。”
“托你的福,托你的福。”
一老一小走到山上,老婦人拉著宋知非的手再次感謝道:“多謝你啊,我這身子骨要不是你扶著,說不定爬不上這龍虎山。”
“婆婆現在自己能走嗎?”
老婦人笑著點頭,提著香燭往道觀里去了。
宋知非沒有跟著進去,而是沿著小路,往印象中自己曾經住過的木屋走去。
路上也遇到了許多道士,有的拿著掃帚在掃地,有的拿著道術書在看,當然也有擦肩而過的,不過沒有誰主動和宋知非打招呼,都只是點頭問好。
龍虎山就是這樣。
無拘無束,性情隨和。
這一點,幾百年來都沒有任何改變。
應該也正因為這點,所以龍虎山上的道士壽命都很長吧。
宋知非就這樣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龍虎山后山,他遠遠就看到了自己當年住過的那間小木屋,和記憶中的一樣,沒有任何區別,他走上前,推開了厚重的木門。
意想不到的是,里面并沒有像宋知非預想的那樣布滿蜘蛛網,而是一塵不染,干干凈凈。
肯定是一直有人打掃過這里。
“會是誰呢?”
宋知非想不出來,畢竟當年山上的人應該都已經不在了,就算還活著,也肯定早就隱世了。
龍虎山如今一共有四位天師。
為首的天師名為丘機子。
跟他平輩的,在龍虎山還有三人,分別是:左慈,于吉,葛洪。
左慈善用術,于吉善用符,葛洪擅煉丹。
除此之外,山上其他人都算是平輩,龍虎山對地位看的素來不重,所以輩分也分的沒那么清楚。
宋知非上一世剛上山沒多久,就破例被老天師收為了親傳弟子,他十幾歲的年紀就已經跟活了一甲子的老道長成了師兄弟,要按照這個輩分,現在的天師丘機子也得喊宋知非一聲師叔祖。
故地重游,宋知非心里并未乏起很強烈的波瀾,他在木屋里轉了一圈,便又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唳!”
才剛走出門,宋知非耳邊就響起了一聲鶴鳴。
只見懸崖邊上,一個白色的影子沖天而起,它就振翅在宋知非的眼前,一雙眸子緊盯著宋知非。
宋知非先是一愣,而后立馬上前,高興笑道:“長白,你怎么還在這里啊。”
仙鶴長白。
現在算是龍虎山的鎮山靈獸。
宋知非當年上山的時候它才剛出生不久,就連它的名字也是宋知非取得。
仙鶴早已有了靈性,聽完宋知非的話,它再次長唳一聲,然后很快收起翅膀,落在宋知非的面前。
宋知非走上前,很親切地撫摸著他的脖頸,嘴里笑著說道:“真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我還以為你早就走了呢。”
仙鶴似乎是猜到了宋知非的身份,它輕唳一聲,努力將脖頸貼在宋知非的肩上,十分溫順。
就在這時。
一個身穿青色道袍,頭上挽著一個道髻,懷中抱著拂塵的中年道士從不遠處凌空掠來。
他看到宋知非和仙鶴親昵地站在一起時,連忙質問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在下宋知非。”
“知非?”中年道士似乎是覺得這兩個字有些耳熟,但一時間又想不出來,他看了一眼仙鶴,緊皺眉問道:“你認識他?”
仙鶴低頭頷首。
中年道士更不解了。
看宋知非的年紀,不過二十幾歲,仙鶴怎么會認得他?
“你到底是誰?!”
中年道士正是龍虎山當代天師的四師弟葛洪,他激動的原因是,仙鶴長白這些年一直都是獨來獨往,就連他和三位師兄也從不受仙鶴的待見,怎么今天卻會對一個生面孔如此親昵。
宋知非如實道:“我現在是浩氣宗七長老寧瑯的徒弟,幾百年前……”
就在宋知非準備說出答案的時候。
遠處又掠來三人,正是被鶴唳聲吸引過來的丘機子、左慈、于吉三人。
四雙眼睛一直在凝視著宋知非,但他卻沒有慌張,只是擠出隨和的笑容,輕聲說道:“幾百年前,我的師父是張道陵。”
張!道!陵!
已然飛升的祖師爺張道陵。
就在四人面露驚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
遠處。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道士匆匆掠來,他落在兩撥人中間,眼睛卻看著宋知非,他上下打量一陣,突然全身輕輕顫抖起來。
丘機子見狀,連忙問道:“師叔,你怎么出關了?”
老道士沒有理他,而是兩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宋知非面前,聲淚俱下道:“小師叔,你終于回來了。”
宛若一道晴天霹靂在四人耳邊響起。
龍虎山輩分最高的道長,甚至四位天師都要喊他一聲師叔的余福竟然在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幾歲的青年面前跪下了!
丘機子、左慈、于吉、葛洪四人目瞪口呆。
宋知非好像認出了老道士的身份,他露出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和藹笑容,抬起手輕輕按在老道士的腦袋上,像幾百年前一樣,微微笑道:“小福,沒想到你還在龍虎山啊。”
老道士哽咽不止,如同孩童。
幾百年前,宋知非自行兵解,老道士還是個小道士的時候,他也是像今天一樣痛哭不止。
“好了,都幾百歲了,不要再哭了。”
老道士激動地站起身來,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指著宋知非轉身朝四位天師大聲喊道:“他就是幾百年前那個二十年入玉璞境,祖師爺最看重的徒弟,也是我的小師叔,你們的師叔祖宋知非!”
四人全身一顫,似乎是想起了那個傳說,同一時間,四人齊齊疊手,長作揖道:“龍虎山天師府第十一代傳人丘機子、左慈、于吉、葛洪,恭迎師叔祖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