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
整整兩個月寧瑯都沒有從房間里出來過。
一直到大雪時節,他才從靜坐當中睜開了雙眼,然后提劍走出了房間,他掠到崖邊隨手使了兩劍后,朝浩然宮的方向喊了句話:“老梅。”
坐在窗邊看雪的梅清河,聽到聲音,很快就朝渺渺峰上去了。
幾個徒弟相繼走出門外。
寧瑯吩咐道:“你們就站在那里,待會無論發生什么,都不用動,甘棠,看住你的小師妹。”
“嗯。”
五個人當中,只有顧夕瑤和宋小花不知道寧瑯接下來要干嘛,甘棠、宋知非、李懷瑾三人心知肚明。
梅清河出現在了寧瑯身前,迫切問道:“準備好了?”
“嗯。”寧瑯閉關兩個月也都是在為渡劫準備。
“靈髓呢?”
寧瑯從儲物戒里拿了出來。
梅清河忙道:“先別著急,渡劫之前有些事我得跟你說清楚。”
渡劫,事關生死,寧瑯也不敢大意,他靜待下文。
梅清河接著說道:“從守一境巔峰到玉璞境下品,一共要渡五次天劫,前四次我們都叫它小天劫,一般都只會降落一道天雷,但是這一道天雷也分等級,最普通的是白色天雷,此天雷最為普通,其次是藍色,之后是黃色,再是橙色,接著就是象征著危險的紅色,而威力最大的則為紫色,我們又稱他為紫金天雷。”
“所以天雷的等級是對應修士的實力?”
“并不是,沒人知道規律是什么,像我的話,前四次天劫中,第一次是橙色,第二、三次都是紅色,然而到了最后一次則又變成了橙色。”
“所以我要注意什么?”寧瑯終于問到了關鍵。
梅清河道:“渡劫沒什么竅門,你就把天雷當做是你對手攻出的最強一擊,用盡自己的手段化解掉它即可。”
“好,我知道了。”
第一次渡劫,寧瑯的面色難免有些凝重。
梅清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你小子臉皮厚,一道天雷劈不死你的。”
寧瑯白了梅清河一眼,道:“我倒不是擔心我會扛不住這道天雷。”
“那你在擔心什么?”
“我怕天雷的等級太低,我會在徒弟面前丟臉。”
“滾蛋。”一向不說臟話的梅清河,在此刻也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寧瑯哈哈一笑,直接拔開玉瓶的塞子,將里面的靈髓,直接吞進了肚子里。
靈髓沒有任何味道,就像是水一樣,但是吞下去的時候,竟然從嘴到喉嚨再到腸胃,都能感受到一陣火辣辣的疼。
在寧瑯還沒有適應的時候,自己的胃里開始發生劇烈的反應,很快靈髓散發出的靈氣就涌進了各個竅穴之中。
由于靈髓散發出的靈氣實在太多,寧瑯只能先盤坐在崖邊,梳理起了體內的靈氣。
這個過程并不漫長。
半個時辰后,寧瑯全身上下所有竅穴中靈氣全部達到了飽和狀態。
寧瑯長吐出一口濁氣,這口濁氣在空中化開。
寧瑯睜開雙眼,抬頭望天。
于此同時,天地間的靈氣堆在他的身體周圍,也讓他身體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不過轉眼間,這些白光就凝聚成了一根光柱,直沖云霄。
這種場景持續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渺渺峰上風云變色!
寧瑯能感受到,天地靈氣正在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的匯聚而來,幾乎是轉眼之間,就在自己的頭頂形成了一朵劫云。
這景象,寧瑯在西蜀劍門見過一次,所以他絲毫不慌,心境穩得一批。
轟隆隆
不過這一次,除了劫云之外,耳邊確實能聽到雷鳴聲。
寧瑯站起身來,拔出了太阿劍。
甘棠、宋知非、李懷瑾三人都在看著天上的劫云,只有顧夕瑤在問:“師兄師姐,師父到底要做什么啊,你們告訴我啊。”
沒有人回答她。
其實甘棠、宋知非他們也是怕她做出什么事,會讓寧瑯分心。
雖然寧瑯自己不擔心,但在場的人,都是寧瑯身邊最為親近的人,他們看上去反倒要比寧瑯緊張的多。
終于。
劫云之上,出現了一塊雷斑。
梅清河看了一會,小聲道:“別大意,感覺陣仗不小,起碼是黃色以上的天劫。”
寧瑯重重點頭,嚴陣以待。
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天雷落下。
寧瑯不耐煩了。
寧瑯受不了了。
他舉劍對著天空,大罵道:“你特么是個娘們嗎?扭扭捏捏的,給老子爽快點。”
雷聲響徹天地。
不僅大地一片白色,蒼穹也同樣被閃電染成了一片白色。
一道天雷也在這個時候悍然砸落下來。
看到一點紫色從劫云中露出一點的時候,梅清河當即就大聲道:“是紫金天雷,寧瑯,你要小心啊。”
“怕它作甚!”
說話間,寧瑯已經有了動作,一道劍氣同時斬向天空。
顧夕瑤瞪大雙眼,當她看到那道粗壯的紫金天雷幾乎就在一瞬間之內就往寧瑯位置落下來的時候,她立馬大叫道:“師父,快走開!”
天雷怎么可能躲得開。
甘棠死死抱著顧夕瑤,目光同樣凝視著崖邊。
寧瑯單手舉著太阿劍,死死扛著這道天雷,這天雷的程度要比兩個月前,在西蜀劍門謝不安攻擊的力度還要大的多,寧瑯的整條手臂幾乎都麻了。
寧瑯腳下的土地越陷越深,足可見,這道紫金天雷的威力如何。
但好在寧瑯的修為遠超同境界的人,這一道紫金天雷就算威力極強,但畢竟只有一道,而是持續的時間不會太久。
所以很快這股威壓就散去了。
寧瑯一頭霧水地看著梅清河問道:“結束了?”
梅清河愣愣點頭。
“最強的紫金天雷?就這?”
梅清河無言以對。
寧瑯搖頭嘆了口氣,將太阿劍收回,低聲說道:“虧得我為渡劫準備了整整兩個月,早知道天劫就這種威力,我還不如兩個月前就突破,真垃圾。”
“真垃圾。”
“真垃圾。”
“真垃圾。”
這三個字足足在梅清河耳邊回蕩了三遍。
寧瑯并不知道,在自己抵抗天雷的同時,那雷劫之力也透過身體,將他的筋骨又錘煉了一番,只是那個時候寧瑯的整個注意力都在天雷上面,所以對體內的情況并不清楚。
大道就是如此。
有得有失。
寧瑯只是握緊拳頭,感受了一下突破之后的巨大力量,之后便一個人走到涼亭里去了。
梅清河一頭黑線。
他自己都懵了。
剛才那道天雷是紫色的啊,自己沒有看錯啊,怎么看上去,寧瑯好像很輕松的就抗住了?難道…這小子真的不是人?
梅清河轉頭看向寧瑯。
這個時候。
寧瑯正抱著顧夕瑤,像是在給顧夕瑤解釋著什么,有說有笑的,好像剛才的一切就像是老天打了個屁一樣,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奇了怪哉,算了,我還是問問師叔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