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這一劍猶如泰山壓頂一般直接砸在了太阿劍上,寧瑯手臂一麻,整個人被強大的力量直接掀飛出去,但最終還是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只是神情嚴肅了不少。
“竟然抗住了?”
“這怎么可能,天罰境和守一境之間的差距猶如天溝,他怎么擋住的?”
五位長老面面相覷。
只有劍癡呂清玄一直在凝眼看著,他的注意力全在寧瑯身上,他知道自己剛才輸的時候,寧瑯還沒用出全力,他也想看看自己和寧瑯之間到底差距多大。
“好小子,你竟然能抗住我這一劍。”謝不安也有些意外。
寧瑯笑道:“謝門主,我若是沒幾斤幾兩,豈敢向您發出挑戰。”
“那我們再來?”
“好。”
話音未落,兩道聲音同時縱身而起,只一個瞬間,便再次纏斗在一起,這一次寧瑯毫無保留,直接用出了全部實力。
俠客行四十九劍是雜糅浩氣宗藏寶閣全部劍法而來,全都是最最精妙之劍,然而最精妙之處不是在于劍的招式上,而在于此四十九劍可以周而復始,循環往替,只要靈氣不止,那這套劍法便可以一遍又一遍的使出來。
謝不安出劍的同時,心里也是一片大驚。
這小子究竟是什么怪物東西?
他就從來沒有聽說過守一境的修士能在天罰境的修士手里撐得過三招,可現在別說三招,三十招都有了,自己雖然在各個方面占據著優勢,也沒有留手,但每次寧瑯都能最極限的方式化解自己的進攻。
這小子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成是對手,而是在拿自己磨劍。
梅清河梅老家伙,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就當一次磨劍石,也算是做一件好事了。
心里想著。
謝不安身上的氣勢也在一點點的上升。
面對謝不安越來越強的攻勢,寧瑯也只能是一直處于下風,沒辦法,渡了天劫的和沒有渡天劫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縱然自己有屬性加成,還多了一個竅穴,但也還是無法化被動為主動。
這就是我的極限了嗎?
一定還要提升的辦法,一定還有。
劍術方面,就連三十年如一日練劍的呂清玄都不是我的對手,我肯定已經登峰造極了。
剩下的便只有劍意、劍勢和劍魂,此三者很難通過修煉去提升,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心境的問題。
我的心境難道不行?
等等。
好像是有不對。
在面對呂清玄的時候,我幾乎是抱著必勝的心境去出劍的,所以無論后者用什么招式,我心里都波瀾不驚,都能以心無雜念的心境出劍,所以才能贏得那么干凈利落,但現在,我心里始終覺得自己無法戰勝謝不安,所以每一次出劍,我都會有所顧慮,都會想著怎么去化解對方的招式,所以才一直處在下風。
明白了。
我好像明白了。
想到這里,寧瑯擋住謝不安的一擊攻勢后,竟然主動出劍往謝不安逼去。
看到這一幕。
別說五個長老和呂清玄傻了。
就連謝不安本人都懵住了。
他竟然…竟然敢主動出擊,試圖壓制我?
天下劍客當如寧瑯!
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寧瑯只覺得端正心態后,自己手中的劍握的越來越穩,自己的雜念也越來越少。
劍道。
這便是我的劍道。
雖敵手已天罰境,我往矣。
雖敵手已玉璞境,我往矣。
雖敵手已仙人境,我亦往矣。
眾人看到寧瑯身上不斷變強的氣勢,一個個瞠目結舌,被驚的連話都說不流暢了。
“他…他真的在悟劍道。”
“他身上的勢氣好強。”
“這是什么劍道,竟然能讓他和門主打成平手。”
太一清水劍法、小周山劍法、七絕劍、俠客行,各種各樣的劍法招式在寧瑯手里毫無章法的使了出來,明明毫不相干的兩種招式,卻在寧瑯手里顯得非常圓滑,就好像他們的原本順序就是如此一般。
劍的招式,在這一刻已經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光是寧瑯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就足以證明他是一個很強的劍修。
“嘭!”
謝不安和寧瑯兩人對碰一劍后,各自退后幾丈,寧瑯提著劍,面帶微笑地說道:“我好像悟出我的劍道了。”
謝不安問道:“什么劍道?”
“無雙。”
“天下無雙?”謝不安提醒道:“你可知七百年前,曾有一位劍俠也悟出了跟你差不多的無敵劍道,但是之后他東海訪仙敗給了另一個劍修,從此修為一落千丈,最后郁郁而終。”
“他是他,我是我,我之劍道,蓋世無雙。此刻便是劍仙下凡,我也全然不懼。”
話音剛落。
寧瑯的頭頂上空,突然變得烏云密布起來。
眾人也搞不清楚這是變天了,還是天地異象。
不一會兒。
烏云便籠罩住了這一方天地,烏云當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其中翻涌,陣陣閃電格外刺眼。
“這。”
“這是!”
所有人都抬頭看著天空,除寧瑯外,所有人都是一臉嚴肅的表情。
寧瑯全身上下意氣正盛,他想起突破守一境之后,夢里的那些畫面,他突然拔地而起,一人一劍直沖云霄,身上袍子被罡風勁氣吹得唰唰作響。
此時。
一個少年正大汗淋漓地跑到了荒漠之上,他抬頭看著天上那人,從此之后,這個畫面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寧瑯單手舉劍,直至蒼穹,朗聲問道:“試問天上仙人,誰敢來此人間?”
聲音響徹九霄,久久回蕩。
烏云開始迅速翻涌,似是有一道天雷在其中醞釀。
下方。
謝不安愕然喃喃道:“難不成這小子要提前渡劫了?”
幾位長老和呂清玄也是滿臉震驚和不解。
這寧瑯,哪來的勇氣,敢和天上仙人叫板?
烏云滾滾。
閃電陣陣。
但那道驚雷始終沒有落下來。
最后竟然慢慢散去,歸于平靜。
“呵。”寧瑯冷笑一聲,落回到了地上。
謝不安問道:“還打嗎?”
“不打了。”
“你小子來我西蜀劍門,打傷我師弟,還拿我當磨劍石,難道就想這么一走了之?”
寧瑯指著個不遠處的少年,笑道:“他叫石浩,是個天生的劍坯子,我把他送給你們西蜀劍門,就當是給謝門主賠罪了如何?”
眾人齊齊扭頭看了石浩一眼,后者全身僵硬,一動不動。
謝不安道:“還不夠,你還得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日后,你若是去東海訪仙,幫我找一個人。”
“什么人?”
“八百年前,西蜀劍門君子劍蘇轍。”
“八百年前?還活著。”
“不知道,所以才讓你找。”
寧瑯頷首道:“好,我答應了。”
謝不安笑著擺擺手道:“劍道都悟出來了,你快滾吧。”
寧瑯哈哈笑道:“本來還想討壺竹子酒喝,既然謝門主如此小氣,那還是算了吧。”
說完。
寧瑯乘風而去。
謝不安笑罵道:“這小子,在我手底下悟出了劍道,竟然反過來說我小氣,罷了,這人情他總要還的。”
大長老高陽明指著石浩問道:“門主,這少年?”
“他的眼光不會有錯,收了他吧。”
“好”
謝不安掠身而去。
呂清玄捂著胸口也走了,不過走之前留了一句話:“我要在君子竹林閉死關,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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