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你竟敢在皇都玷污公主名譽…你給我等著,明日我便進宮面圣,將此事如實稟明陛下。”
劉奇氣勢洶洶說完,摔門而去。
寧瑯沒太把此事放在心上,說到底也還是個那句話,不主動惹事,但也不怕事,而寧瑯身在異國他鄉,之所以有這樣的底氣,自然是因為在修為境界上已經有恃無恐了。
武榜十人,最厲害的酒鬼,按和尚葉空塵的說法,多半是去東海訪仙去了,而剩下九人中,能對寧瑯產生威脅的也僅有兩人,一是將軍,二是刺客,但葉空塵說他們倆都是天罰境上品的實力,雖然寧瑯還未突破,但他離天罰境上品已經無限接近,再加上他本身的實力就遠超同境界的修士,如果他強行要走,除非三五個天罰境聯手,否則也絕對攔不住他。
“寧大人,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陳詩詩有些難為情地說道。
寧瑯卻直接拆穿道:“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我……”
“不過我還是不會帶你進宮,但是……”
陳詩詩抬頭看著寧瑯,一雙好看的杏仁眼和寧瑯四目相對。
“但是我可以幫你查清楚安魂針到底在不在慕容女帝的身上,這已是我能為你做的極限。”
陳詩詩躬身拱手道:“那就有勞大人了。”
言罷,陳詩詩就要離去。
“先別走。”
陳詩詩蹙眉道:“為何?”
寧瑯笑道:“那位世子還未走遠,顯然是要看看你我要在一起待多久,既然他已經對我有意見了,我不介意讓他多置氣一會。”
陳詩詩唇角微微上揚,她朝外喊道:“玉兒,沏茶來。”
寧瑯道:“我來此地前,是聽說瀟湘院的酒是胡烈王朝最好的酒。”
陳詩詩哪能聽不懂寧瑯話里的意思,她很快改口道:“不要茶了,去我房間拿我親手釀的那壺酒來,我要與大人把酒言歡,徹夜暢聊。”
寧瑯手上一抖,心里暗暗后悔道:“我是不是多此一舉了?”
劉奇一夜未睡。
次日,天還未亮,他便急匆匆穿好世子服飾,滿臉生氣地跟隨著一群朝臣往皇宮方向去了。
待城樓上鐘聲響起,一群大臣便分成兩列,從午門位置依次進宮,過金水橋,來到廣場等待,等到朝天宮宮門打開,太監總管高呼百官進殿后,早朝這才算開始。
胡烈和大虞的朝堂禮數大多有相似之處,也不知是誰學的誰。
文官在東,武官在西,一群人跪地高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云歌坐在龍椅之上,她雖然已經臨近五十歲,但因為她本身也有山巔境的實力,所以看上去她要顯得年輕許多,就跟三十多歲的年輕婦人一樣,用寧瑯的話來說這就叫風韻猶存,事實上很多人心里都這么想,不過沒人敢把這話說出來。
“眾愛卿平身。”
“謝陛下。”
今日早朝沒什么大事,都是禮部的一群官員在議論如何操辦慕容云歌壽宴的章程,等他們商量好了,這早朝也就基本結束了。
半個時辰后。
“諸位愛卿可還有事要奏?”
安靜一會兒。
劉奇終于上前道:“陛下,下官有事要奏。”
“哦?”
慕容云歌笑道:“你有何事?”
劉奇忙作揖道:“皇都城,瀟湘院里,有人當眾羞辱公主。”
慕容云歌眼神一凝,遞了個眼色給旁邊的太監總管,后者連忙上前,扯著嗓子道:“退朝。”
百官依次離去,只剩下劉奇和太子慕容錦華兩個人還站在殿上。
慕容云歌這時才問道:“什么人有這么大的膽子?”
劉奇忙道:“下官只知道他叫寧瑯,現在還住在瀟湘院中。”
慕容云歌立馬道:“傳朕旨意,即刻查封瀟湘院。”
聽到這話,劉奇眼睛一瞪,連忙上前解釋道:“陛下,此事雖然發生在瀟湘院,但陳姑娘并不知情啊。”
“是嗎?”慕容云歌略帶玩味地笑道。
“千真萬確。”
慕容云歌豈會不知劉奇喜歡瀟湘院里的那個花魁,要不然她當初也不會給陳詩詩提出那種要求。
劉奇又補了一句道:“此事都是那寧瑯一人所為,臣建議立即押他入獄,以待候審。”
慕容云歌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問道:“朕看沒有這個必要了。”
劉奇猛然抬頭,十分不解。
慕容云歌起身道:“他是雙雙請到皇都的貴客,過不了幾日,朕就會讓他進宮,這些事就日后再說吧。”
不僅劉琦如遭雷擊,就連一旁的太子慕容錦華也同樣是一臉吃驚。
慕容云歌說完,就邁步朝自己的寢宮去了。
劉奇傻愣愣地杵在哪兒,一臉懵逼。
旁邊的慕容錦華卻是將寧瑯這個名字記住了。
他離開朝天宮后,便直接往慕容雙雙瑤華宮去了,正巧慕容雙雙坐在院子里的涼亭內發呆,他走上前,抬起手在慕容雙雙的眼前揮舞了兩下,見慕容雙雙沒有回過神來,他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從荒原回來后就一直無精打采的。”
慕容雙雙無動于衷道:“我沒事。”
“跟哥哥都不說實話啊?”
“我真沒事。”
慕容錦華試探性地問道:“那個寧瑯是怎么回事?”
聽到這個名字,慕容雙雙立馬就有了反應,她有些迫切地問道:“他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剛才早朝的時候,那位世子殿下說他在瀟湘院羞辱你,堅持要把他繩之于法。”
聽到這話,慕容雙雙反而沒什么情緒波動。
對她而言,只要寧瑯不入宮,跟自己不在一起就行。
慕容雙雙以前可不是這個脾氣。
慕容錦華見狀,皺眉追問道:“雙雙,那寧瑯到底是誰?你為何要請他來皇城?”
“不知道,別問我。”
慕容雙雙說完,就起身跑進了房間,將大門又關上了。
慕容錦華愣了半天,喃喃自語道:“唉,看來還是得我親自去見見他了。”
慕容錦華起身,慢步離開瑤華宮。
鳳寰宮里。
慕容云歌笑著問道:“你可知今日朝堂之上發生了什么事?”
李寺安搖搖頭道:“奴才不知。”
“廣林王的兒子劉奇說,那個跟你們一起回來的寧瑯,在瀟湘院當中羞辱雙雙。”
“那位世子殿下?”
“嗯。”
慕容云歌放下手中墨筆,饒有興趣地說道:“劉奇被我囚于皇城,整日無所事事,我原本以為他會一直這么安分守己下去,若是真這樣,等再過幾年,他借口返回南疆,朕還真不好阻攔,在南疆之地,百姓可都是只認廣林王而不認朕的,如若放他回去,讓他世襲王位,恐怕南疆之地的民心朕永遠也無法收回來,現在好了,多了一個寧瑯,讓他提前暴露出了馬腳,以他的性子,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等他將事情鬧大,朕就有理由讓他在這皇都城一直呆下去了。”
“看來寧瑯的出現,對陛下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目前來看,確實如此。”
“奴才倒有一事,也想稟明陛下。”
“何事?”
李寺安緩緩說道:“昨天夜里,瑤華宮的一名宮女在端菜時不小心將湯汁灑在了公主身上,按照小主以前的脾氣,那宮女指定要受一頓責罰,可昨天晚上,小主卻沒有罰他,甚至沒有責備她。”
“哦?是嘛?”慕容云歌笑道:“看來跟那個寧瑯在一起,雙雙的脾氣也好了不少。”
“確實如此。”
“我讓你派人去大虞打聽他的消息,現在進度如何了?”
李寺安道:“人已經派出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慕容云歌摩挲著毛筆,呢喃道:“朕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