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北境已經隱隱有入冬的跡象了。
寧瑯一路南下,鮮少停留,七天之后,總算是回到了西南境內。
花溪縣,街道上。
寧瑯采購著各種糕點干果,一想到待會回去就能見到顧夕瑤,心情就好上了不少,相比起胡烈王朝的那個刁蠻公主,夕瑤可懂事太多了。
在山上呆著,還不覺得如何,可在外地呆久了,卻很想念渺渺峰的景和人。
寧瑯拎著大包小包,最后走到一個賣糖葫蘆的老人面前,問道:“老人家,你這上面所有的糖葫蘆要多少錢?”
“三兩銀子。”
“加這根稻草樁呢?”
老人笑道:“公子,我是賣糖葫蘆的,這稻草樁要是給了你,下次老朽拿什么出來賣糖葫蘆啊。”
寧瑯手上已經拎滿了東西,若是把這些冰糖葫蘆全都買下,肯定是不好拿回去的,聽完老人的話,寧瑯直接討價還價道:“一起,五兩銀子,你賣不賣?”
“五兩銀子!!!”老人大驚。
插著冰糖葫蘆的稻草樁都是自己做的,除了手工之外,成本幾乎為零,五兩銀子足夠一個有田地的普通百姓生活好幾個月了,老人立馬道:“賣!”
寧瑯一手交錢,一手接貨,買完之后,就快步出城,凌空往太華山的方向去了。
浩氣宗,山門口。
看到有人凌空而來,剛進入內門沒有多久的兩個弟子,連忙上前阻攔道:“什么人?!”
寧瑯聽到聲音,落了下來。
兩個弟子打量一陣,覺得寧瑯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又認不出,最后看到寧瑯腰中的佩劍,其中一人試探性問道:“七…七長老?”
寧瑯臉上一笑,從稻草樁上取下兩串糖葫蘆遞給兩人,同時吩咐道:“看守山門,責任重大,你們二人不要偷懶啊。”
說完,寧瑯就繞開兩人往山上去了。
看著手中的糖葫蘆,兩人對視一眼,連忙轉身恭敬行禮道:“是!七長老!”
太華山山頭都被霧氣籠罩著。
渺渺峰上更是一片濃霧。
寧瑯站在渺渺峰的上空,看著顧夕瑤一個人在崖邊臉上,臉上浮現出慈父一般的笑容。
等顧夕瑤有模有樣地練完了寧瑯教她的俠客行劍術,回到涼亭里一口氣喝了一大碗水后,寧瑯才從天上掠下,站在了涼亭外面。
甘棠和宋知非看到顧夕瑤身后的寧瑯時,都吃驚地直接站了起來。
顧夕瑤看到師兄師姐突然站了起來,小眉頭直接蹙了起來,她滿是不解地問道:“二師姐,四師兄,你們怎么了?”
“師父回來了。”
顧夕瑤翻了個白眼,寧瑯不在渺渺峰的這段時間,師兄師姐沒少捉弄她說師父回來了,可每次都是騙她,這次她自然也不相信。
她嘟著嘴巴,氣鼓鼓地說道:“你們又騙我。”
“他們怎么騙你了,說師父聽,師父幫你教訓他們。”寧瑯的聲音驀地在她身后想起,顧夕瑤全身一顫,瞪大眼睛慢慢轉過身來。
發現寧瑯站在她身后時,她立馬上前,縱身一跳,直接就掛在了寧瑯身上,小腦袋埋在寧瑯肩上像是在埋怨地說道:“師父,你怎么去了這么久啊。”
寧瑯笑道:“發生了一點其他的事。”
說話的同時,寧瑯給水缸邊的宋小花和南喬使了個眼色,她們兩人上前,把寧瑯手上拎著大包小包都接了過去。
寧瑯輕輕拍了拍顧夕瑤的后背笑道:“好了好了,快下來吧,師父給你帶來了好吃的。”
“嗯。”
顧夕瑤這才從寧瑯身上下來,走到宋小花和南喬身前暴力地拆起了糕點果干。
寧瑯將手中的稻草樁遞給甘棠道:“你喜歡吃的糖葫蘆,拿去吧。”
甘棠滿臉歡喜地接住了。
“為師不在的這段時間,山上沒發生什么事吧?”
宋知非溫文爾雅地搖搖頭說道:“沒有,就是師姐師妹的修為都突破了。”
“哦?”
寧瑯看了一眼甘棠,笑道:“觀海境巔峰,一連破兩境,是頓悟了?”
甘棠嗯了一聲。
顧夕瑤倒是只從開河境下品突破到了開河境中品,不過對于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來說,這已經很不錯了。
宋知非補了一句道:“五師弟中途出關了一次,他也突破到觀海境中品了。”
“這在為師的意料之中,他在藏寶閣呆的樓層越高,突破的時間就會越快。”
宋知非不再說話。
寧瑯喝了口水,起身道:“你們吃著,為師先回房休息,如果宗主過來了,你跟他說為師休息好了會自己去浩然宮找他。”
宋知非頷首道:“是。”
寧瑯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面還是自己走之前的樣子,干干凈凈,肯定是宋小花每天都打掃過了。
寧瑯把養劍葫蘆和太阿劍都擱在桌上,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后從儲物戒中,將從逍遙閣里面得到的萬年冰床拿了出來,在萬年冰床出現在房間的那一瞬間,房間的溫度驟緊好幾度。
不過寧瑯連九幽之泉都下過,這點寒冷對他已經造成不了什么影響了。
寧瑯躺了下去。
后背貼在萬年冰床上,身體卻并不覺得寒冷,反而有一種全身放松的舒暢感。
“果然可以溫養靈魂,加快納氣速度,真是件好東西!”
寧瑯果斷將原先的竹床搬開,把這塊冰床放在了房間角落,然后從懷里掏出那瓶裝著靈髓的玉瓶看了一眼后,就也把它裝進了儲物戒里。
“這上面坐著好舒服啊。”從寧瑯懷里蹦出來的蓮花小人坐在萬年冰床上,也發出了一聲感嘆。
寧瑯伸出大手將他抓起來,然后把它放在一旁,自己盤膝坐了下來,吐一納九,汲取天地靈氣,養氣修行。
整整過去一天一夜。
寧瑯才睜開雙眼,從修行狀態中醒了過來,感受到身體充滿了無窮的力量時,寧瑯心情很不錯地走出了房間。
崖邊。
甘棠還在和顧夕瑤一起修煉功法。
顧夕瑤的進步寧瑯其實是看在眼里的,倒是很長一段時間,寧瑯沒有關注過甘棠,現在看到甘棠進步也這么大,他心里也同樣是感慨萬千。
猶記得剛帶甘棠上渺渺峰上,自己才不過洞府境界,而現在都快突破玉璞境了,渺渺峰也發生翻天動地的變化。
寧瑯這會似乎是覺得對甘棠有所虧欠,他走上前從身后握住了甘棠的手,一邊帶著練習招式,一邊給她講解動作和出招時的要領。
甘棠許久都沒有這么開心過了。
寧瑯領著她練完幾遍后,便直接往浩然宮去了。
因為昨夜,梅清河偷偷來過了,但興許是見寧瑯沒有出門迎他,在空中駐足片刻后,便又離開了。
“咚咚咚。”
一陣腳步聲在浩然宮里響起,梅清河頭都沒回,直接問了句:“回來了?”
寧瑯把養劍葫蘆接下來,扔給他,笑道:“胡烈王朝最好的酒,特意給你留了兩口,要不然早就被我在路上喝完了。”
梅清河伸手接過,拔開塞子,直接暢飲了兩口。
“確實是好酒啊。”
梅清河擦了擦嘴,問道:“說說吧,這兩個月你去胡烈王朝又做了什么?”
寧瑯沒有隱瞞,將這一路發生的事都說給了梅清河聽。
兩人的關系早就在無形之中親近了許多,雖然不是師徒,但更勝師徒。
梅清河只是聽著,一言不發。
等寧瑯花了半個時辰講完,梅清河這才開口說道:“看來你這一路收獲不淺啊。”
“還行吧。”
寧瑯笑了笑,反問道:“魔教現在是什么情況啊?我這一路回來好像都沒有聽說過他們的動靜。”
“應該是都蟄伏起來了,不過他們藏得越深,等他們再出現的時候,影響就會越大,我估計最多兩年,魔教教主就能突破封印出來了。”
“兩年的話,我如果一直閉關,突破玉璞境應該沒什么問題。”
“嗯。”
梅清河把養劍葫蘆扔給寧瑯道:“你先回去吧,到了晚上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那個修為在你之上的宗內老前輩吧。”
“沒錯。”
“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就住在藏寶閣的九層樓上,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突破了?”
“呵,沒想到你的靈魂力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
“那我晚上再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