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瑯跟著葉君澤走進軒樓里面,看著房間里隨意擺放的幾株散發著幽香的天材地寶,和桌上那隨意對方的仙法書籍,寧瑯也不得不感嘆一句,投胎真是門技術活兒。
“這軒樓看著是不錯,但位置小了點,你不會打算就在這里修煉吧?”
“當然不是。”
葉君澤走到一個插著花草的花瓶旁邊,只是輕輕將花瓶一轉,西邊一堵墻便從中間一分為二,向兩邊拉開。
葉君澤笑道:“這密室,我從來沒帶人進來過,寧瑯,你是第一個知道這里的外人。”
“別嗶嗶了,時間不多,我們早點開始吧。”
說著,寧瑯就率先走了進去。
葉君澤搖頭一笑,跟了上去,沿著臺階向下走,兩旁的墻壁上散發出黯淡的白光,走到底下的密室時,這白光就亮了不少,將整個密室照得通明。
葉君澤環顧四周說道:“這里的大小足夠兩個人修煉,且四周墻壁都是玄金鑄造,而且這密室深入地下,不過在里面弄出多大動靜,外面的人都不會知道。”
“這倒是個好地方。”
葉君澤笑道:“寧瑯,那我們是直接開始,還是先等等?”
“等什么,直接開始吧。”
葉君澤在身后捏緊拳頭,趁著寧瑯背對著他時,沉聲道:“那我可就直接來了。”
話還沒有說完,他的拳頭就已經朝著寧瑯后背襲去,寧瑯嘴角上揚,轉身伸出手掌,在葉君澤攻過來的一瞬間,直接用手包裹住了他的拳頭。
“嘭!”
密室里響起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寧瑯笑道:“跟我還玩偷襲這一招嗎?”
“別得意,再來!”
寧瑯一邊防守一邊道:“我先給你熱熱身,十五招之后換我進攻,你做好挨打的準備,不過你放心,我手下有輕重,不會讓你受內傷。”
“哈哈,好,我等著。”
果然。
十五招之后。
寧瑯開始拔劍反攻,葉君澤全程被壓制地無法還手,身上也開始出現各種傷痕,不過寧瑯都留了分寸,并未讓葉君澤受到重傷。
半個時辰之后。
“寧瑯,我不行了,我得歇會。”
寧瑯及時收劍,笑道:“好,那就休息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后繼續。”
“才半個時辰?寧瑯,這強度也太大了吧?”
“強度不大,如何讓你知道自己的極限,如何讓你打破瓶頸?”
葉君澤心一橫,點頭道:“好,那就聽你的,半個時辰后繼續!”
就這樣。
密室里,兩人同時盤坐在地上開始修行恢復。
過了半個時辰后,繼續切磋,實戰,周而復始,直至傍晚,葉君澤挨了寧瑯一掌后,徹底倒在了地上。
雖然傷的不重,但衣服都被劍氣卷破了,加上也出了一點血,所以葉君澤此時看上去十分狼狽。
寧瑯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將他扛到了軒樓里,關上密室后,寧瑯打開門喊道:“云青,云青……”
只喊了兩聲。
一道倩影就出現在了寧瑯的身前。
“客卿大人,何事喚我?”
寧瑯直接道:“弄盆干凈的水來給你們家公子洗洗。”
云青聞言,朝房間里看了一眼,見葉君澤昏倒在地上,身上衣服全是破洞,隱隱還有幾處帶血的傷口,她直接大聲道:“你竟然敢打傷公子!你就不怕宮主知道找你問罪嗎?”
“你盡管告訴宮主,看她會不會問我的罪。”
“你…”
大眼瞪小眼,最終還是云青落敗。
一刻鐘后,云青隔空御物帶著一個大水盆過來,搬進房間,將葉君澤身上的衣服脫掉,看到葉君澤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她甚至都有些不忍心看,葉君澤從小到大可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但寧瑯現在已經成了客卿,她只是葉君澤的隨身婢女,所以也沒有再說什么,不過這么大的事,等公子清洗結束之后,還是要去告訴宮主的。
葉君澤被云青搬到了水盆中坐下,寧瑯上前聞了聞撲鼻的藥香,問道:“這里面是什么水?”
云青如實道:“里頭浸泡了十七種天材地寶,除了療傷外,還可強身健骨、活血化瘀。”
這么好的東西?
寧瑯立馬道:“給我也準備一盆。”
“你?”
云青努努嘴,心里暗道:長得挺不錯的,怎么臉皮這么厚,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看到云青遲遲沒答應,寧瑯一拳輕輕砸在葉君澤的肩膀上:“你說句話啊,我陪你練了一天,要盆洗澡水,不算過分吧。”
葉君澤并未睜眼,但還是吩咐道:“去給他準備吧。”
云青十分驚訝。
他沒想到葉君澤被寧瑯打成這樣,竟然還對他這么好。
但她不敢多說什么,看了一眼寧瑯后,邁步出去了。
一刻鐘后。
云青返回軒樓,將裝著藥液的木盆重重放在地上。
寧瑯直接就解開了腰帶,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下來,最后要脫里面的褲子時,見云青一臉通紅地還站在旁邊,他笑道:“還沒看夠啊?”
云青頓時反應過來,大叫一聲,直接掠了出去。
寧瑯揮手關上房門,也像葉君澤一樣在水盆中端坐起來。
木盆之中,青色水液微微波蕩,異彩閃爍,一絲絲溫和的藥效從水液之中散發而出,爭先恐后地鉆進寧瑯體內。
青色水液散發出的淡青色蒸汽一會功夫就將寧瑯的全身上下完全遮掩住了,就連那木盆,也只是在青色蒸汽中若隱若現,遠遠看去,頗為奇妙。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青色水液的顏色開始慢慢變淡,陪葉君澤練了一天,身上的那種酸疼感也漸漸消失。
甚至。
寧瑯的臉上都微微泛著紅光,氣色十分不錯。
云青凌空飛出軒樓后,緩了好一會兒,才朝天宮方向掠去。
盡管她對寧瑯的印象并不差,但是葉君澤是自己服侍的公子,第一次受這么嚴重的傷,自己肯定是要上報給宮主的。
云青來到天宮門前,雙手放在腰側,腿部微微下彎道:“宮主,云青有事稟報。”
“進來吧。”
紅袖天宮里,傳出來的依舊是葉風菱歌冷冷的聲音。
云青走進宮內,恭恭敬敬地將傍晚所發生的事稟告給了葉風菱歌。
葉風菱歌向來寵溺這個比自己小兩百多歲的弟弟。
云青原本以為宮主聽聞此事會大發雷霆,沒想到葉風菱歌只是點點頭說了聲“我知道了”后,就讓自己走了。
云青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離開了天宮。
看著云青走出去,葉風菱歌竟然微微笑道:“實戰修煉,確實是最好的突破瓶頸的方法,原本以為君澤會受不了這種苦,現在想來,倒是我多慮了,不過云青這丫鬟把君澤說的那么慘,難道那寧瑯真的下手沒點分寸嗎?”
說到這里。
葉風菱歌起身離開了天宮,往葉君澤的軒樓方向快速掠了過去。
落地之后,葉風菱歌直接將門推開。
而這個時候,寧瑯和葉君澤正好恢復結束,從木盆起身在穿衣服。
聽到開門聲,兩個人提褲子的手都愣住了。
葉風菱歌也愣住了。
氣氛尷尬了足足五息時間,葉風菱歌才強裝鎮定道:“你們速度快點。”
言罷,她立馬轉身,走出房間。
寧瑯穿好衣服,朝葉君澤說道:“你姐這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
“故意在我光著身子的時候進來。”
葉君澤哈哈一笑:“你想的美。”
“你姐都快三百歲了,就沒找個道侶什么的嗎?”
“道侶?”
葉君澤自豪說道:“整個南仙域,有誰能配得上我姐?”
寧瑯聞言,笑道:“怪不得你姐看上去那么冷。”
“這兩者之間有什么關系嗎?”
因為沒道侶的女子都會空虛、寂寞、冷。
寧瑯當然沒把這話說出來,畢竟這是在人家地盤,他打著哈哈一笑,最終束好頭發,擺擺手道:“今日就先到這里,我們明天再繼續。”
“好,雖然還是沒突破,但我感覺進步還是挺大的。”
“不著急的,三個月時間足夠了。”
“借你吉言,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認得路。”
寧瑯說完,便推開門,正要離去,卻看到葉風菱歌卻一直呆在門口沒有走。
這也就是說,自己剛剛說的話都被她給聽到了。
寧瑯訕訕一笑,也沒敢多說什么,直接化作一道清影,灰溜溜地離開了浮空島。
葉風菱歌瞇著眼睛,看著寧瑯離去的身影,心下笑道:“呵,寧瑯,你還是第一個敢拿本宮主開玩笑的人。”
“姐,你怎么過來了?”
“聽云青說你受了重傷,我來看看你怎么樣。”
“重傷?沒有沒有,都只是皮外傷罷了,剛才泡了藥浴,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感覺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寧瑯他對你的修行有沒有幫助?”
“有啊,他雖然是小世界來的人,但好像很擅長指點人修行。”
“那就好。”
看到葉風菱歌似乎在若有所思,葉君澤問道:“姐,你在想什么?”
葉風菱歌道:“你叔叔已經在查寧瑯的身份了,如果他真殺了接引使者,萬劍山莊和明月西樓都不會饒過他。”
“啊?”葉君澤立馬道:“姐,好不容易讓我碰到一個有意思的人,總不能讓萬劍山莊和明月西樓的人把他帶走吧。”
“如果是之前,我肯定不會因為他而傷了和萬劍山莊或者是明月西樓之間的和氣,但現在他已經成了我紅袖天宮的客卿,無論怎樣,我都會保他,本宮一諾千金,只要他留在紅袖天宮一日,我便保他一日安全,他留在紅袖天宮一年,我便保他一年安全,他留在紅袖天宮百年……”
葉君澤笑道:“姐,我覺得百年后,寧瑯或許不用你保著他了。”
“那本宮倒是很期待那一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