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顆屬于妖獸的星域。
寧瑯一行人再一次游蕩在無邊無際的虛空當中。
走出了星圖的范圍后,星域和星域之間的距離就變的很遙遠了,再加上沒有空間傳送點,以至于離開一顆星域后走到下一顆星域,至少也要花費幾個月的時間。
所以即便是寧瑯打算再去三個星域就往回走,恐怕至少也要一兩年時間,如此一來,光是游歷就足足花了快十年時間,回去的路上,還要去一趟滄域,去一趟沒有來得急去的天玄域,恐怕也要五六年時間。
這一來一去,算起來就至少要十五六年的時間。
寧瑯這會兒倒沒有想太多,進入虛空中之后,便開始了長時間的打坐修行,就像是在閉關一樣。
從那溶洞內摘下的蘑菇已經用的沒剩多少了。
雖然實力有所精進,但效果并不大。
現在寧瑯所有心思都花在了那門從劍域黑石碑上領悟來的護體仙法上,經過長時間的琢磨,如今寧瑯已經可以很快將那層靈力鎧甲運用出來,能擋住多大威力的招式暫且不提,那層如鎧甲一般的光幕覆蓋在身體表面,光是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氣勢不俗。
不知過去了多久。
當離環看著滿天繁星發著呆的時候……
在茫茫前方,有一個和大白一樣的龐然大物在緩慢掠向這邊……
離環看到這一幕后,她整個人都愣住了,擦了擦眼睛,發現自己沒有看錯后,離環連忙喊了兩聲:“公子,公子。”
“怎么了?”寧瑯并未睜眼,只是問了一句。
“你快看!”離環有些激動地指著前方。
寧瑯這才睜開眼,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一頭妖獸朝這邊緩緩掠來,但寧瑯還能看到,在那妖獸的背上,同樣馱著一人。
看到這個畫面,寧瑯心里也是有些有些吃驚。
說起來,這還是他離開仙域歷練以來,在虛空中遇到的第一個人類,而且這個人竟然和自己一樣,同樣以妖獸為坐騎。
寧瑯想了想,拍了拍駁的后背說道:“大白,走,去看看那人是誰。”
大白往遠處那頭妖獸掠去。
而對方也好像往寧瑯這邊掠了過來。
不多時。
兩頭妖獸終于靠在了一起。
寧瑯這才發現,坐在妖獸背上的是一個僧人,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僧人,外表在四十歲左右的樣子。
“阿彌陀佛。”
那僧人垂手道:“貧僧濟世三十年,還是第一次在這茫茫星海中遇到行路人,看來施主與貧僧有緣。”
寧瑯笑道:“確實有緣。”
“施主要去何處?”
“沒有去處,四處游歷而已。”寧瑯反問道:“不知前輩法號?”
“苦禪。”
苦禪僧人答完后,同樣露出些許笑意道:“貧僧此行是要回到之前所在的星域,既然施主與貧僧有緣,不如同行如何?”
寧瑯反正也不知道該去哪,聽完便問道:“遠嗎?”
“兩月之內可以到。”苦禪僧人似乎看破了寧瑯的心事,他笑道:“這四周星域不多,佛域已經算是最近的了。”
“前輩在這域外游歷了三十年?”
“是。”
“做什么?”
“普度眾生。”
“那前輩一定去過很多地方?”
“這倒是。”
寧瑯連忙笑道:“不知可否和在下講講,有哪些星域值得在下一去?”
若是歷練之前,陶景秋和季北的師父沒有沒有把自己當年歷練的經歷告訴寧阿玲,寧瑯也不可能實力增長的這么快,說不定恐怕還會浪費很多時間,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同樣在域外游歷三十年的高僧,寧瑯自然想從他嘴里套出一些話來。
苦禪僧人垂手道:“值得一去?對于施主來說什么地方才算值得一去?”
寧瑯很快道:“能夠增長實力的地方。”
“依貧僧看,施主的實力已然傲然于天下,何必繼續強求?”
“這還不夠。”
“為何不夠?”
寧瑯道:“因為還有個更強的敵人在等著我,前輩普度眾人能救得不過是成千上萬個人,而我要救得是這宇宙的所有生靈。”
苦禪僧人臉色微變,他道:“誰能以一己之力殺得了這全宇宙的人?”
“不朽。”
寧瑯又補了一句:“從遠古時期一直蟄伏到現在的不朽。”
苦禪僧人臉色再變,他眼眸微凝,繼續問道:“古域的那個人?”
“你也知道古域?”寧瑯眼睛一亮。
苦禪僧人沉默不言,良久,他才道:“我佛家祖師正是當年從那一戰之后活下來的人,古域消亡后,他便帶領佛門弟子一路搬遷到了這邊,佛域也因此而來。”
“呵。”
寧瑯諷刺道:“佛祖也會逃嗎?”
“不是逃。”苦禪僧人道:“那一戰結束之后,佛祖才帶領眾人離開了古域,他也受傷了,之后只活了一百余年,便坐化歸西了。”
“原來如此,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能怪施主,凡是從古域搬到這么遠的,確實大部分都是在那一戰之前逃走的。”
“邊走邊說。”
“也好。”
兩頭妖獸并駕齊驅。
盡管駁的速度很快,但這苦禪僧人身下的千翼鳥速度同樣不慢。
寧瑯好奇道:“佛域人人都信佛?”
“這是自然。”
“那佛域人應該不多吧?”
“多。”
寧瑯不解道:“既然都是佛家弟子,那佛域的人都是哪來的?”
寧瑯笑道:“難不成當初除了僧人搬到了那兒,還帶著一群尼姑跟著。”
寧瑯剛說完,就有些后悔了。
在佛家弟子面前,開這種玩笑,顯然是不合時宜的。
但苦禪僧人竟一點不在意,他大笑道:“施主說笑了,佛域之所以人多,是因為大部分人都是被救到佛域的,用佛祖的話來說,寺里的佛也需要香主。”
“都是被你們從其他星域帶過去的?”
苦禪僧人頷首道:“也有一小部分是自己逃難過去的,最后也都放下屠刀立地信佛了,還有……”
苦禪僧人欲言又止。
寧瑯追問道:“還有什么。”
苦禪僧人搖頭笑道:“當然還有犯戒律的僧人和女香主私通生下的孩子,總之隨著時間遞進,佛域的人就慢慢變多了起來。”
“如此聽來,現在的佛域和其他地方也沒什么不同,唯一一點不同可能就是大家都信佛?”
苦禪僧人問道:“施主信不信佛?”
寧瑯也反問道:“佛是誰?”
苦禪僧人道:“那就是不信了。”
“或許很早以前我會信,但現在我更愿意相信我自己。”
頓了一下,苦禪僧人說出了一句讓寧瑯目瞪口呆地一句話:“其實貧僧也不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