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縣,府衙。
新的縣老爺上任。
衙門六房皆到,可人數只有八人......
主簿不在,師爺告病在家。
不過好在的是,王一水提前準備好了人手,這樣縣衙八個人中又添了三人。
總共十一人手。
“縣衙六房,有三房是主簿人手,還有師爺早就有逃難之意。
現在的八名捕役、雜工,都是些賺不到油水的人......”
助手程兵解釋道,早在夏王確定地區后,細作就在城內混聽到了基本情況。
可更多人是送不過來的,王一水在宣大的行動,早被明官盯上。
三千兩的銀子,只能帶三個人。
要是再多人手,上邊的知府可不認賬,只能說是到秋收過后,才能有新的人手過來。
池南星對這種做法嗤之以鼻,因為大明的官員,明顯是覺得流寇后邊會回來抹平這里。
這陜北的關口,早就十不存一。
夏國的學生過來,只能是短暫的停留,后邊還會灰溜溜逃跑。
“此處的田耕,土地如何?”
池南星關心的問道。
當下外邊的情況不能改變,只得關注好內部事情。
“渭縣的田耕倒是不錯,今年在諸多災區中算是亮眼。
加之秦地百姓吃苦耐勞,今年吃飽是沒問題的......”
程兵拿出賬簿。
主簿跟師爺不在,只能自己動手。
可就是這番查閱,足足過了兩天,幾人才把渭縣的情況基本弄清楚。
當然,還有一些上任縣官留下的爛攤子,難以解決,只能等著以后生產好轉了,慢慢補足。
“錯了。
明面上能吃飽,可還有過半人要餓肚子。
看來這大災之年真是奇怪,明明是可以豐產的縣地。
卻完全是一副災區前兆的樣子......”
池南星一筆一劃的記錄著,許多頭緒都無法理清楚。
“這城內的百姓日子當然不好過。
大人沒見,城邊數百畝的良田,光是劉主簿家,就占據了八成......”
程兵痛聲的說道。
這兩天他帶著兩人出去周邊巡查,發現了更多情況。
要說占據土地形成大農場主無可厚非。
但底層的百姓,沒有一個完整的制度保護,就如同被拋棄的野草,自生自滅。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明廷腐朽,不知保護百姓,該有的權力得不到體現,當然會激起民變......”
池南星沉默了一會,又說道:“還有一個。
是外邊賊寇的問題,縣衙內的捕快都跑了。
聽說竟還有人暗通流寇?”
池南星想起師爺告病在家的原因,縣城內的情況似乎也不穩定。
流寇還未至,可有些傳言已經就開始蔓延開來了
“池大人,的確如此。
自從張獻忠開始在蜀地割據,流寇似乎也不是什么敏感的身份了。
有的人或許是狐假虎威,也或許是真有圖謀,利用起賊王名號炫耀。
就當下的情況來看,很多問題還是難以解決......”
程兵擔憂的說道。
因為城內有所傳言,原先的渭縣捕頭早已通賊,在城北糾集一幫地痞,開始大肆招募亡命之徒。
就由此看來,也難怪上一任縣令逃跑,這里顯然就是一處棄城。
歷史上李自成能夠開始割據,也是基于這樣的形勢。
不戰而降的城池眾多,在富貴生活中待久了,哪還有人愿意冒死,去爭取不切實際的可能。
“看來這是一個死局,明官意識到這一步,白嫖了我們的銀子......”
程兵說到這里,還有一些泄氣。
因為從當前的形勢來看,渭城是塊難啃的骨頭,三個人或許難以改變什么。
這一座十數萬人的縣城,人人早已是心思各異。
還有許多人口流失。
如果這一處地方失去,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更偏遠一些的關隘之地。
可是,那樣的話,又與王一水的山匪部隊沒有過大區別。
夏王所想要的是,在未來三五年內,明地能夠出現一兩座類似于歸化城的光明城市。
以至于在中原分崩離析之際,有一處夏國可以開展大業的地方。
畢竟,在這關鍵的時間點里,誰也不想放棄這大好時機。
李自成攻下洛陽后,朝廷在明北的控制力,前所未有的脆弱。
不占一片地方,還當真是可惜了......
“還不算困難,我在陸莊大學里就學到了一個真理。
不過是一些人員叛亂,以及腐朽勢力阻礙罷了。
遇到這種困境,只能用唯一的方法解決”
池南星神神秘秘的說道。
程兵忽然打起了精神:“來的時候就聽說過。
從陸莊大學里出來的人,全都帶有一套治世法寶。
莫非真有此事?”
程兵跟周圍的兩人都頗為好奇。
池南星默認的點了點頭,隨即帶著眾人來到馬車邊上。
這是從河套地區一路乘坐而來的車架,池南星讓人將座位上的板子掀掉。
下方,竟是滿滿的一車彈藥槍支,發亮的槍管,還有一些叫不上名的新式武器
“這個叫迫擊炮。
這個叫手榴彈,都是我從陸莊帶出來的新式武器。
對方的家丁不過數十。
我們三個人,再加上七八個會用鳥槍的仆役,應該也夠了!”
池南星說著,從車上取出一支裝有高倍鏡的火器開了一槍,正中遠方的柳條。
程兵咽了咽口水,這開槍的姿勢生猛熟練。
看來陸莊大學里培養出來的人才,并不一定都是知識淵博的讀書人。
池南星的模樣瘋狂,反而更適合做侵略者。
“走吧。
咱們先去炸劉主簿家。
再去找通賊捕頭談談心!”
池南星將火器分發下去,自己又踹了兩個手雷在袖子里。
興致沖沖,往城內的豪紳家中而去。
河套平原,歸化城。
陸舟在十幾天前,徹底下達了對遼北進軍的命令。
此時狗剩的山林兵,戰意高昂,完全只用順著原本的路線劫掠。
再加上有野人部的輔佐,在控制土地方面,進行得到還是順利。
極少數能活下來的山林部落,已經對夏國徹底臣服,同意移民的人占大多數。
而像這些除建州外的女真部落,愿意投誠當然是可以免去奴役的。
陸舟把部分人口,移到了黑龍江下游的空曠土地,在盡量靠近奴兒干的地方,開展生產,修建海港。
而就在陸舟布局邊境的時候,許三興致沖沖,進來稟報:
“殿下,陜西那邊也有好消息,您的學生已經扎下根基。
我們夏國在明地,總算是有塊能用的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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