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還在繼續,于東卻一直在惦記著劉昌敏說的那個故事。
他對這個故事產生了一些探究的想法,劉昌敏只把故事說了大概,而故事肯定還有很多細節。比如女人的婆婆和丈夫是怎么死的,她的三個女兒又去哪兒了?她為什么風雨無阻地要往返于她家和鼓樓之間?
于東不是新聞記者也不是什么警探,他無意還原事情真相,他只是想去了解人性在這件事情上的表現。
不過于東這兩天沒有時間去探究這個事情,因為他要回一趟上滬,去把認購證賣掉一部分。
來金陵之前,他跟劉江關于認購證的事情認真聊了一回,才算對這個認購證有了些了解。
他原本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把認購證買回來,然后等著數錢就行了。
但是劉江告訴他,認購證買回來,只不過是有個入場券,如果能抽到他,還要準備資金去認購股票。
據劉江估計,一百張認購證大概需要一兩萬的資金來保證后續的操作。
而于東現在手里根本沒有足夠的資金去操作后續的股票認購,所以他只能回去一趟賣掉一部分認購證套現。
三月一日那天,于東賣掉了一千張認購證,換了五十萬,用以保證后續操作。
第一次搖號,于東手上剩下的七千多張認購證總共中了不到八百,于東也不知道這個中簽率是不是正常的,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不論如何,于東一顆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至少這一批認購證賣出去之后,他是回了本的,接下來的操作影響的不過是賺多賺少而已。
……
再次從上滬回到金陵,于東的心情非常不錯,賺錢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即便是他也不能免俗。
當然,除了賺錢之外,還有一件讓他高興的事情,那就是新一期的收獲終于出來了。
他在上滬的時候就買了一本收獲,而他的寡婦之死沒有意外地在這一期雜志上發表了。
當天下午,他回到金藝,去到大辦公室之后,很快被同事們包圍住了。
“老于,可以啊,不聲不響又在收獲上發表了一篇小說。”
于東看了眼說話的馮明,實在不明白他一個體育老師為什么這個時候會出現在他們辦公室里。
其他人也跟著恭喜于東。
“于老師,再接再厲,下次爭取上人民文學。”
“你這話說的,連續上了鐘山和收獲,這人民文學不是遲早的事情么?”
面對大家的熱情,于東笑呵呵地說道,“我爭取,我盡力。”
“老于,你這不請吃飯可說不過去了啊……”
馮明摟著于東的胳膊,正起哄說讓于東請吃飯,團支書胡長青就清著嗓子走了進來。
胡長青一進來,圍著于東的人們一下子就散開了。
馮明本來也想走,不過發現這里不是他辦公室,根本沒地方坐,就笑著跟胡長青打了聲招呼。
胡長青看了馮明一眼,對于東說道,“于老師,你跟我出來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說。”
于東點了點頭,跟馮明對視了一眼,然后隨著胡長青出去了。
等到兩人出了大辦公室的們,胡長青換了一副笑臉,“小于,我還是沒看錯你,這次在收獲上發表的那篇小說我看了,很有魔幻現實主義的味道,而且我還讀出了一絲意識流的氣息。還有這個,這個……哦,對了,反思,我讀到了反思。”
聽到胡長青說了這么一通,于東暗自發笑,心說老胡你這書還是不要讀了,讀了也是白讀。
胡長青這話要是給那些意識流作家聽到,恐怕要被氣吐血,因為寡婦之死壓根跟意識流沒什么關系。
不過于東無意跟胡長青科普什么是意識流,他只想知道胡長青叫自己出來是干什么。
“胡書記過譽了,不知道你叫我出來是有什么事情交代?”
“哦。”胡長青笑了笑,“沒別的事情,就是吳校長找你有點事情,我來跟你說一聲。”
“……”于東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笑著說道,“是吳校長找我啊,那多謝了,我現在過去。”
“嗯,你去吧。”
隨后于東就邁步朝著校長辦公室走去,胡長青看著于東的背影,笑著搖頭,“小于同志還是值得培養的嘛。”
……
于東走到吳常新辦公室門口,門開了一半,他正要敲門,卻看到吳常新正趴在辦公桌上睡覺,就停止了敲門的動作。
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于東沒有急著去叫吳常新,而是現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就這樣靜靜等著。
也沒等多久,就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吳常新猛地一下抬起頭來,隱隱約約看到辦公室里面有個人人影,便拿起眼鏡戴上,等看清是于東之后,笑著說道:“于東你來啦,等了很久了吧,不好意思,中午有些困,睡了一會。”
“沒有,我剛到校長你就醒了。”于東搖了搖頭說道。
吳常新又把眼鏡摘掉,慢慢走到面架旁洗了把臉,然后倒了兩杯水,在于東對面坐下。
“恭喜啊,收獲上的小說我看了,很震撼人心。”吳常新臉上帶著真誠的笑,他是真的為這件事情感到高興。
于東沒來之前,他就已經從胡月明那里得知于東在收獲上發表過文章。但那只不過是個印象,是個標簽,現在親身經歷著于東接連在鐘山和收獲上發表文章,感覺又完全不同。
吳常新不由感慨,他們金藝短短幾年時間竟然出了兩位如此優秀的年輕作家。
而且巧合的是,他們還都是工藝美術系的輔導員。
面對吳常新的夸贊,于東笑著搖頭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吳常新給自己點了根煙,說道:“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現在在學校聲望很高,如果只讓你擔任輔導員未免有些浪費。我的意思是,給你加點擔子。這事也不是一時興起,其實去年我就有過這個想法,只不過當時因為你剛來學校時間不久,我還有些顧慮就沒有把這事跟你說。”
“我理解。”于東點點頭。
關于這事,他去年就聽胡長青透露過,卻沒想到隔了這么久吳常新才跟自己提這個事情。
“學校準備開設一門試點的通識課,這門課不跟國家規定的通識課課時掛鉤,純粹是我們自己的一次實驗。既然如此,在課程的開設上也就可以隨意一點。這門課由你來教,所以我希望聽聽你的意見,你希望開設一門什么樣的課?”
于東笑著說道,“這忽然跟我說這個事情,我還真沒準備。雖然課程跟國家規定的課時不掛鉤,不過也不能隨意增設,這事我得想想。既然是讓我來教這門課,那首先肯定要是我能教的才行。其次,這門課總歸要對我們學校學生有點用,不能只為了開課而開課。”
吳常新笑瞇瞇地點了點頭,于東這話說到他心坎里面去了。
他雖然嘴上說讓于東自己拿主意,但其實心里已經有了大方向。他希望于東最好能開設一個跟戲劇扯上點聯系的課程,這樣有利于后期金藝開設相關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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