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演示了兩三輪之后,畢飛雨他們也大概了解了狼人殺這個游戲該怎么玩。
而且他們一直站在上帝視角,掌握的信息比玩家們要多很多,所以總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就像打牌看了三家牌,當然知道該怎么出牌能贏。
看了幾場之后,畢飛雨搓著手躍躍欲試。
他本身就對自己的游戲天賦極其自信,加之觀眾視角讓他覺得這個游戲并不算難,所以拉著劉昌敏他們要來一局。
劉昌敏他們也都差不多,剛才學生們玩的時候,他們就看得干著急,總想給學生們支招。現在畢飛雨一攛掇,他們幾個就順勢同意了。
于東調侃畢飛雨道,“你不是要出去踏青么?怎么坐下來了?”
畢飛雨笑呵呵地說:“玩一局感受一下,一會咱們再出去。”
他心里還是覺得游戲簡單,并自認為已經掌握了這個游戲的精髓,現在坐上去玩,也是想要讓其他人看看他多厲害。
但是大部分人對自己的認識都是不足的,畢飛雨他們也都并不例外。
原本看起來很簡單的游戲,真正上手之后才知道有多難。
像是劉昌敏,一上去就抽到了狼人。他人老實,抽到狼人之后,表情立馬就不對勁了。
畢飛雨開玩笑說:“老劉這么緊張,不是抽到狼人了吧?”
劉昌敏一聽這話,更緊張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其他人見他這樣子,都透露出懷疑的目光。
果不其然,第一輪,在預言家沒有跳的情況下,劉昌敏被所有人投了出去。
然后第二輪預言家跳了出來,發了一個金水,標了一個狼,標的那個狼就是畢飛雨。
狼人很快就輸了。
畢飛雨拍著腦袋抱怨,“老劉你這心理素質也太差了。”
其實他自己的心理素質也就一般,不然預言家也不會第二輪就去驗他。
表現得比較好的是吉米和張先。
吉米表現好,于東并不意外,這個游戲本來就挺適合吉米這種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選手。
反倒是張先,雖然第一次玩這個游戲,但是表現得非常好,拿到預言家之后帶飛了全場。
第二局拿到狼人,又跳了一把預言家,他神態自若,讓人忍不住相信他,把他當成真預言家,都跟著他的節奏走。
不過不管是玩得好還好玩得差,大家對這個游戲都挺著迷的。
狼人殺趣味性很高,游戲形式新穎,加上大家平時娛樂活動又少,一玩起來就歇不下來了。
之前說的要去踏青,也很快被他們拋諸腦后。
汪海臨反應也很快,當即表示他們推理協會成立狼人殺趣味小組,并熱情地邀請老師們沒事過去玩。
吉米玩了兩把之后,就下場了,拉著于東走到了一邊。
“東,你糊涂啊!”
于東不解道,“我怎么糊涂了?”
“我先問你,這游戲真是你創的?之前其他地方沒有?”
“之前其他地方確實沒有。”
于東只回答了吉米的第二個問題,不過在吉米看來,于東的話等于回答了兩個問題,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于東還能剽竊未來的東西。
“這么好的東西,你不應該這么隨意地分享出來啊。我們應該讓它的作用最大化,比如你可以讓《萌芽》雜志社把這個游戲的玩法附在《致命身份》的終章后面,這樣以后要是有人來考證誰發明了這個游戲,那本雜志就是實打實的證據啊。”
“而且你可以不用預言家,女巫這種名字,換成里面的角色。比如女巫換成吳月,預言家換成褚俊山,獵人換成許肆。你不是還有進階版么,可以把李雙他們都加上去。”
于東盯著吉米看了一會兒,這家伙在搞營銷這塊有著非凡的天賦,隨隨便便就能想到各種各樣的點子來。
“我本意是想讓大家對推理更感興趣,順便也有個有意思的游戲能玩。”
“我明白,這事以后交給我吧。你放心,我不會用這個游戲賺錢,相反,我還會花錢讓更多人免費玩到這個游戲。我只想讓人們牢記,你于東是這個游戲的創始人。當他們玩這個游戲的時候,就會想起你來。”
吉米手舞足蹈地給于東規劃著。
于東總是能給他帶來驚喜,在吉米看來,狼人殺這個游戲能夠挖掘的東西很多。有鑒于現在的情況,他必須馬上行動起來,實施計劃,把這個游戲跟于東牢牢地綁定在一起。并且,他還要推動這個游戲的發展,讓這個游戲迅速發展到全國乃至全世界。
“對了。”
等吉米說得差不多的時候,于東開口道,“我可能需要你幫我做一些私事。”
“什么私事?”吉米問。
于東看了看程硯秋的方向,笑道,“你能不能幫我找找,有沒有那種能夠買賣的古代老宅子。”
“你說的是園林那種?”
于東點頭,“差不多。”
“你要買?”
“先看看吧,買不買再說。如果沒有能買賣的,可以租的那種也可以。”
“行,我讓人幫你關注一下。不過我還是覺得買園林這種東西不太劃算,不如直接買地皮或者等到有好的商品房,屯一點商品房也可以。我認為在中國買房子還是很劃算的,肯定有大把的空間。”
于東笑呵呵地說道,“你還是自己考慮在金陵買個房子吧。”
“我要買也在燕京買,弄幾間四合院,回頭肯定漲價。不過這玩意還是有風險,說不定政策一變,全砸手里了。但是話說回來,等到后年,公司現金多了,我們可以弄塊地蓋個大樓,一部分拿出來給員工辦公用,另一部拿來舉行一些娛樂活動。”
大樓的事情吉米很早之前就跟于東提過一嘴,不過這個計劃十分費錢,一時半會根本干不起來。
不過吉米認為沒什么大不了的,回頭去銀行貸個款,提前把事情辦了。現在這種物價一天一天變的時代,把未來的錢拿到現在花等于是賺了。
于東不太同意這個方案,畢竟蓋大樓不是剛需,對公司的發展也起不到關鍵性作用,完全沒有必要貸款去弄。
因此吉米準備等到公司現金積累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再去弄這個事情,當下他的預期是兩年后可以逐步實行這個計劃。
于東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說,轉而問道:“你現在手上的這些作家,情況你都了解么?”
“了解,雖然我人經常在美國,但是這邊的情況我時刻都是盯著的……”
緊接著吉米大概地匯報了一下情況,最近他手里的科幻家表現都挺不錯,何洪偉跟楊鵬兩個小伙子干勁很足,每個月都至少有一篇作品上雜志。
胡長青跟王靜康這兩個年紀大些的也不遑多讓,作品是一個一個往外冒,而且質量相當硬。
尤其是胡長青,急著還吉米給他墊付的電腦錢,不僅每月向《科幻世界》投中短篇,同時還捉摸著寫自己的長篇,大有用一部長篇解決“債務”的勢頭。
唯有《活著》的出版有些小問題,現在情況還不明朗,但是有風聲說可能電影會被禁。
出版社那邊也非常擔心,已經給公司這邊打過好幾通電話,余量只能安慰對方說沒什么問題。
不過對此吉米倒是不太擔心,即便電影被禁,他也有辦法,有膽子把書往外賣,而且還要大賣。
兩人在走廊聊了好一會兒,回到教室后,畢飛雨他們一眾老師還沉浸在游戲當中。
一直等到傍晚五點多鐘,吉米說要請他們下館子,他們才停下來。
吉米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就聯系了《萌芽》那邊,讓他們在下一期把狼人殺的游戲規則附在的后面。
趙常天接到吉米的電話之后,拍著桌子大笑,真是想什么就來什么。
前些日子他跟曹陽商量,要請于東幫忙想個推理征文的主題。
沒想到這還沒去找于東呢,于東那邊倒是先找了過來,要在后面附上一個什么游戲的玩法。
雖然趙常天還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游戲,怎么玩,好不好玩,但是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具有話題性。
而且聽吉米的語氣,這個游戲應該還是很不錯的。
如此一來,雜志社這邊就可以借著這個游戲弄一次征文。
他要等到吉米那邊把游戲的玩法發過來之后,好好規劃一下,看看該怎么把游戲和征文聯系到一起去。
五月底的時候,張一謀來到了金陵,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活著》在嘎納電影節拿了三個獎。壞消息是,因為未經批準擅自參加電影節,《活著》電影在國內禁播。
聽到這個消息后,余樺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剛剛帶著妻兒從燕京轉來金陵定居,正沉浸在迎接新生活的喜悅之中,沒想到忽然就來了這么當頭一棒。
張一謀看著余樺,眼中帶著歉意。這件事情他自己也損失很多,但是他至少還拿到了獎,而余樺這邊,《活著》單行本發售在即,忽然出了這事,很有可能就泡湯了。
雖然沒有連帶著把《活著》給禁了,但是出版社的尿性張一謀是了解的,大概是不愿意再幫著賣這書了。
余樺看到了張一謀眼中的歉意,反倒笑了起來,“不算什么大事,這種事情,早就有預料的。”
于東也在旁邊,他才是真的早就預料到這事的發生,所以張一謀說的時候,他一點都不驚訝。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大家就不要再多想。書的事情讓吉米去操作吧,應該沒有問題的。”
于東的安慰還是起了一點作用的,吉米的專業性很受余樺認可,所以讓吉米去操作這事,應該還是很有希望的。
余樺的調整能力也足夠強,很快就開起了張一謀的玩笑:“我之前還說佩服你,心說你對廣電這套評審制度可謂了若指掌,現在看來,還會評審們更值得佩服。”
張一謀尷尬一笑,“主要還是我急著參加電影節,其實這片子送出去播也賺不到幾個票房,禁播了影響倒是不算大。”
說到這里,張一謀轉頭看向于東:“前些天我見到馮小寧,他才真的頭疼,《混沌日記》制作費花了不少,前后又拍了這么長時間,要是也播不了,他心都得滴血。”
于東點點頭,之前馮小寧跟他聯系的時候也道出了自己的擔心。
《混沌日記》里面比較敏感的情節不算多,卻也有不過審的風險。
余樺笑著擺手,“應該不會,《混沌日記》的時間背景要好很多。”
“哈哈,你還說佩服我,我看應該是我佩服你才對,你比我還了解審核制度。”張一謀笑著調侃了一句。
余樺正要回擊,卻聽張一謀繼續說道:“今天好不容易來一趟,要不要湊人玩一會兒摜蛋?去喊蘇桐來?”
“喊什么蘇桐,金藝這邊會玩摜蛋的一大堆,畢飛雨就在這層樓,隨時能喊過來。不過近期大家都不愛摜蛋,有了新歡。”余樺說。
“什么新歡?比摜蛋還好玩?”
在張一謀眼中,沒有什么玩法能比摜蛋還好玩了。
他可以說是摜蛋的忠實玩家,不僅僅自己愛玩,而且對于摜蛋的推廣也是不遺余力。
閑暇之余,他總是拉著組里的人摜蛋。只要是進過他的組的人,不管是演員還是其他工作人員,基本都能學會摜蛋。
“不是撲克牌,是一種多人參與的推理游戲。我沒玩過,只見他們玩過一次。”
“不是撲克牌啊。”張一謀有些失望,“怎么突然玩起了推理游戲?”
“這不是于東寫了部推理嘛。”
“哦。”張一謀恍然地點點頭,“我之前確實聽過這個消息,在哪兒發的來著……”
“萌芽。”于東笑著說道。
“對,萌芽,當時我還挺驚訝。之前我就沒想過能在《萌芽》看到你的作品。不過我前段時間一直很忙,也沒抽出時間看看你的新作。”
其實不是沒有時間,張一謀平時再忙,看書的時間總是有的,只不過當時聽到“萌芽”和“推理”就失去了興趣。
他這幾年的目光一直放在傳統文學上,關注的雜志也《收獲》和《鐘山》這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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