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最強烈的還要數被邀請進入禮堂的記者們。
有些消息靈通的記者,今天早上就已經聽到了一些跟修路有關的消息,不過那些消息都是模棱兩可的,只說是《火星救援》要在國內取景,似乎還要為取景地修一條路。
至于具體在哪兒取景,修的那條路又是什么規模,他們一概不知。
在楊瀟宣布消息之前,這些記者們都猜測修的那條路可能就是個幾公里的小路,根本沒敢往大了想。
也不是他們瞧不起深空公司,只不過讓他們把修路這事跟一部電影聯系到一起去實在有些難度。
原本記者們都把注意力放在頒獎典禮上面,現在楊瀟公布了深空修路的事情,把他們的計劃和心態都給打亂了,好多記者這會兒滿腦子都在想一會兒要怎么問吉米跟于東關于修路的問題。
坐在于東旁邊的劉慈新,一邊鼓掌一邊側身問于東:“怎么突然增加這么多?三百多公里,這可不是個小工程啊。”
“跟著政策走嘛。”于東笑了笑,沒有多解釋。
劉慈新也再多問,點頭道:“嗯,跟著政策走,才能吃到政策飯。”
于東點點頭,正要說什么,有《科幻世界》的工作人員就來找他了。
“于東老師,下下個獎就是最佳短篇了。”
“好,我知道了。”
說罷,于東起身,他先扭頭跟劉慈新說了句:“一會兒見。”
隨后便跟這工作人員去了舞臺邊上。
等到最佳科幻漫畫獎頒了之后,就輪到最佳短篇獎。
于東提前過來,當然不是領獎的,去年他沒有寫科幻,所以今年的銀河獎就沒他的份了。
這次他上來,是要頒獎的。
拿到寫了獲獎結果的卡片,于東偷偷看了一眼,隨即笑了起來。
其實結果他之前就知道,不然他也不會跟劉慈新說“一會見”,就連最佳短篇獎的頒獎詞都是于東親手寫的。
當于東站在臺上時,所有人都希望他能說兩句,最好是說一說《火星救援》修路的事情,不過于東注定要讓他們失望了。
他只是慢慢地走到話筒后面,沒有任何鋪墊,直接開口說道:“獲得本屆銀河獎最佳短篇獎的是——鯨歌,恭喜劉慈新!”
隨著他的話落音,廣播中響起了頒獎詞。
“鯨歌在響,這是大海的靈魂在歌唱。在整個宇宙的演變和發展中,人類文明的歷史已經顯得足夠渺小,而某個人類個體身處其中,更如滄海一粟。貪婪的人類,眼中看不到這些,有的只是無休止的殺戮、攫取、斗爭……”
劉慈新踩著廣播傳出來的一字一句,激動地踏上了舞臺,然后一把抱住要跟他握手的于東。
緊緊抱了一下后,劉慈新又用力地在于東后背拍了兩巴掌。
“感謝,感謝。”
劉慈新從于東手里接過獎杯,道了兩聲謝,然后跑去說自己的獲獎感言。
雖然已經獲了不少次銀河獎,但是劉慈新的獲獎感言還是挺長的,并不像于東那樣敷衍了事。
他說了自己是如何愛上科幻的,又是如何走上科幻寫作這條道路的,感謝了一圈,最后感謝到了于東這里。
因為在劉慈新看來,于東算得上是他的伯樂。
當年《超新星紀元》一改再改,改得他都沒有信心了,是于東一錘定音,讓深空公司把他簽了下來。
還有讓他成名的《帶上她的眼睛》,也是當年于東跟他一起探討出來的。
其實劉慈新今晚并不是第一個說起于東的。
在他之前,幾乎所有獲獎者都會提到于東。
這也可以理解,因為不論國內還是國外,一說起科幻這幾年的發展,于東這個名字是繞不開的。
《第二世界》、《深空》、《最后的城》等,一部一部膾炙人口的科幻已經筑成一座高聳入云的大樓,矗立在科幻世界當中。
不論是讀者還是作者,只要置身其中,一抬眼就能看到這座大樓。
劉慈新說完了自己的獲獎感言之后,便走下臺去,于東則笑瞇瞇地走到話筒后面,開口說道:“剛才大劉忘了說一件事,《鯨歌》的電影改編已經在計劃當中,不用等太久,你們就可以在電影院里面看到《鯨歌》,就像《帶上她的眼睛》一樣。”
于東這話一出口,臺下最先響起來的是快門聲,然后才是掌聲跟議論聲。
繼深空公司修路之后,又一個重磅消息。
可能對深空公司來說,《鯨歌》的影視改編只是公司眾多計劃中的一個,但是對科幻界以及來現場的這些記者來說,這可是個大新聞。
于東知道他們比較關注這個,便多說了兩句。
“《鯨歌》這部電影跟《帶上她的眼睛》一樣,也是交給好萊塢的團隊制作,然后在國外上映。當然,你們也放心,我們一定會爭取讓這部電影能在國內上映,讓大家在電影院里面看到。除了《鯨歌》之外,還有另外一部在《科幻世界》發表過的《墜落火星》也正在做影視改編。”
整個禮堂都陷入一種奇妙的氛圍當中,大家都在鼓掌,卻并不熱烈,這種不熱烈并不是因為大家情緒不高,而是因為他們暫時還處在驚訝當中。
楊瀟坐在前排,轉頭看了眼后排嘉賓們的表情,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
《墜落火星》要改編這事,她也有所耳聞,至于具體情況她則不太了解。
之前《帶上她的眼睛》要拍的時候,楊瀟就預測,從此之后會掀起一波狂潮,現在看來,她的預測是對的。
《她的眼睛》票房大賣之后,就有更多好萊塢的導演把目光投向除了于東之外的其他中國科幻作者。
如果《鯨歌》跟《墜落火星》也能取得成功,以后中國科幻改編的盛況是可以想見的。
于東在臺上又說了兩句,就直接走下了臺。
最佳短篇獎結束之后,就是最佳長篇獎。
今年的最佳長篇廝殺挺激烈的,雖然于東跟劉慈新都沒有寫長篇,但是何洪偉、楊鵬他們這些年輕的科幻作家都有一部長篇面世,不過最終還是常青樹王靜康殺出重圍,以一部《生命之歌》拿下了今年的最佳長篇獎。
等到最佳長篇頒發完,楊瀟上臺說了謝幕詞,今年的銀河獎頒獎典禮也就圓滿落幕了。
不過到這會兒,媒體記者們的工作才正式開始。
幾十家媒體擠在通道口那里“守株待兔”,只要有嘉賓走過,就會被他們薅過去采訪。
除了獲得大獎的劉慈新和王靜康,于東、吉米和哈羅德也是記者們的重點關注對象。
于東知道記者們關注什么問題,他應付了兩句,抽空就溜了,把吉米留下來對付那些記者們。
銀河獎頒獎典禮也有文字直播,不過沒有深空年會的直播那么隆重,而且還會有延時,一般情況現場嘉賓說的話,要等半個小時才能編輯完成,然后投送到深空網站上去。
所以當于東從禮堂出來的時候,楊瀟之前說的那段話才被發到直播貼里。
月氏公主:我是在做夢么?《火星救援》確定要在中國拍,而且深空還要修一條路?
羅納爾少:你沒在做夢,而且這條路還不短,有三百多公里。
天真的放羊娃:三百多公里,六百多里路,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到過這么遠的地方。
牛牛:三百多公里,很多地方都出省了。
劉金發:還有些地方已經出國了。
小飛貓001:有些國家可能都沒有距離這么遠的地方。
發瘋狼人:雖然我不是科幻迷,但是就沖這條路,這部電影我也要去看。
落語重歸:放心,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匆忙客:啥?《鯨歌》要拍電影了?我圓滿了。
千古小書童:《墜落火星》也要拍啊,科幻迷的大福利啊。
永遠的行魂:什么時候《深空》和《最后的城》能拍電影啊,我一直等著呢。
清風扶醉月:我在等《七號監獄》,早就說要拍,等了好久啊。
四月去:深空必須安排啊。
銀河獎頒獎典禮結束之后,于東跟程硯秋沒有急著走,他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在蓉城好好逛逛。
他們之所以會在一起,跟當年程硯秋來蓉城觀看銀河獎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說蓉城是他們倆定情的地方都不為過,所以這座城對他們倆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
而于東跟程硯秋在四處閑逛追憶過去的時候,遠在寶島卻有一個人正一臉郁悶地盯著手里的空水瓶。
周杰侖跟劉畊宏剛打完籃球,在場邊休息,劉畊宏可能覺得今天的強度不夠,又做了幾個俯臥撐。
等到俯臥撐做完,劉畊宏跑到周杰侖旁邊,見他盯著空水瓶發呆,便開口關心道,“你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啊。”
周杰侖搖搖頭:“沒有。”
“還說沒有,剛才打籃球的時候你都主動傳球了。”
“你連耍帥的心情都沒有了,還說沒有心情不好?”
“我只是在想,我們什么時候能賣出一首歌。”
“你們給二姐的那首歌,不是說挺受認可的么?”
劉畊弘說的二姐是江慧,那可是寶島頂出名的女歌手,雖然她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出作品了,但是在寶島樂壇的地位可一點都不弱。
如果周杰侖他們的歌能被二姐拿去用,那他們說不定就能翻身了。
“只是這樣說,但是沒有定下來,說不定最后又給退回來了。”
劉畊宏看著沒什么勁的周杰侖,也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他們送了好多首歌出去,但是到現在一首都沒有賣掉。
唯一的好消息是,自從公司被深空收購之后,憲哥平時就不罵周杰侖歌寫得爛了。他也沒理由罵了,公司被收購之后,憲哥就不是他們老板了,跟劉耕弘一樣,也是公司的簽約歌手。
但是同樣的,現在憲哥基本上也不會來阿爾法公司了,他們很少能見到面,這對周杰侖來說,又是一個壞消息。
以前情況雖然差,但總是能見到憲哥,還算是有機會,現在倒好,感覺他們像是沒人管的孩子。
溫瀾就是因為感覺自己不會受到公司重視,所以就跟公司解約了。
她解約,有人要,但是周杰侖解約就沒地方去了。
劉畊宏拍了拍周杰侖肩膀:“打起精神來,前些天你不是給總公司那邊寄了一首歌么?說是電視劇的插曲,說不定就被用了。”
“希望吧。”
劉耕弘點點頭,又要再做幾個俯臥撐,放在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在公司里面混的算比較好的,所以經濟比較寬裕,早早的就買了手機。
“喂,你好……哦,陳助理……在啊,我們在打籃球……現在么?哦,好的。”
劉耕弘接通電話聊了兩句,然后轉頭看向周杰侖:“周總的助理陳昭運打電話來,讓你回一趟公司。”
周杰侖呆呆地看著劉耕弘:“他找我什么事情?”
劉耕弘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只說讓你現在回去一趟,走吧,想再多也沒用,回去就知道了,我陪你一起。”
周杰侖和劉耕弘回到公司的時候,陳昭運已經在公司了。
一見到周杰侖,陳昭運就將他拉住:“跟我去錄音室。”
周杰侖就這樣被陳昭運拉著,想問他為什么要拉自己去錄音室,也沒好意思開口。
到了錄音室之后,陳昭運開口道:“今天沒有別的人,所有的事情都要你自己做。”
周杰侖愣愣地問道:“做什么?”
“錄歌啊,不然來錄音室干什么。”陳昭運笑瞇瞇地看著周杰侖,“你小子撞大運了,你投的那首《屋頂》被老板跟老板娘看中了,選它作為電視劇的插曲。更走運的是,老板還讓你來唱。當然了,只是讓你試試看,如果你唱的不好,可是不會用的。”
“我唱?”周杰侖看著陳昭運,感覺他在跟自己開玩笑。
陳昭運笑道:“就是你,你平時自己不也會唱歌么?哼來哼去的,現在給你唱,你不敢了?”
阿爾法被收購之后,周建輝的助理陳昭運就被安排在了阿爾法代理總經理一職,所以對周杰侖還算了解。
“沒有,我不是不敢。”
其實周杰侖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但是讓他承認“不敢”,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這樣,那就唱吧。”
“這首歌是對唱,我我一個人唱么?”
“女聲是張慧妹,不過她可沒時間跟你一起錄,你先把簡單地把編曲和男聲錄好,女聲部分她會找時間自己錄的。編曲這部分你看著弄,現在做的也不是最終版本。”陳昭運解釋完之后,又看向周杰侖:“你到底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話,我跟老板老板娘說一聲。”
于東想讓張慧妹跟周杰侖錄一版出來,所以周建輝他們就去聯系了。
礙于深空的面子,張慧妹同意試試看,不過她現在檔期滿得很,可沒有時間來跟一個連歌手都還不是的音樂助理一起錄歌,更別說這次錄的歌還不一定能用。
所以這次周建輝就安排,讓兩邊分開錄。
周杰侖看了眼盯著他的陳昭運,又看了一圈錄音室,然后深吸了一口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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