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濤說的這么堅決,渡邊千鳥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原想著霓虹分會的會長御手洗七夜畢竟年輕,才二十歲出頭,天真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才想辦法找到總社社長陳濤的電話號碼,想要直接跟陳濤談。
陳濤畢竟是推理社總部的社長,肯定是比較顧全大局的,不會像御手洗七夜一樣。
但是沒想到的是,陳濤竟然也是這態度,根本就沒有要跟他們眾托服務合作的意思,沒說兩句就要掛電話。
沉吟了片刻,渡邊千鳥決定再爭取一下,他開口說道,“陳濤先生,我們眾托服務的誠意很足,你不妨先聽一聽我們的條件之后再做決定,我敢保證,我們開出的條件肯定能夠讓你滿意。你們的劇本殺游戲才剛剛開始沒多長時間,想要推廣開來單單靠你們自己肯定是不行的,有了我們的幫助之后,肯定是如虎添翼。”
到這時陳濤已經有點煩渡邊千鳥了,這個渡邊鳥人就好像聽不懂人話似的,自己已經一而再地表明了態度,但是對方就是不理會。不過他畢竟是雨花推理社的社長,還是忍著性子和氣地跟渡邊千鳥解釋道,“渡邊先生,不是我不愿意跟你們眾托服務合作,但是我們雨花推理社的規矩就是這樣,所有在霓虹的業務都由霓虹分社負責,總社這邊只負責中國片區的業務以及整體統籌。如果是霓虹那邊的業務,請一定去找御手洗七夜,如果你聯系不到他,我也可以將他的聯系方式給你。當然,如果霓虹分社那邊有誰讓你不滿意了,也可以給我們郵箱發郵件投訴,我們會定期看的,郵箱在我們的官網網站有公布。假如你們投訴的情況屬實,我們也會對相關人員進行懲罰。”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渡邊千鳥自然也不愿意再用熱臉貼冷屁股,此刻他的聲音也沉了下來,“陳濤先生,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墻。我們帶著誠意過來,卻被你們拒之門外,但你們也要清楚,劇本殺的生意也不是只有你們可以做的,劇本也不是只有你們才能提供。”
聊到這時,陳濤反倒不急著回去繼續游戲,直接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笑呵呵地說道,“渡邊先生,你好像是在威脅我?”
“請不要誤會,這絕對不是威脅,而是忠告。”
陳濤笑瞇瞇地說道,“渡邊先生,非常感謝你的忠告,但是就像你所說的一樣,劇本殺的生意不是只有我們可以做,劇本也不是只有我們才能提供。我們能做,你們自然也能做,對此,我們除了表示歡迎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想法,雖然是我們開發了劇本殺,但是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搞壟斷。”
渡邊千鳥瞇了瞇眼睛,他分不清楚陳濤這話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是不管怎樣,現在他軟的硬的都用了,跟雨花推理社的合作是成不了了。
但是劇本殺的生意他們還是要做,作為recruit集團下的子公司,他們在人力資源這一塊有些底氣,霓虹的很作劇作家都跟他們有聯系。
之前他們也有做過預桉,假如雨花推理社不愿意跟他們合作,那他們就自己找人寫劇本。
“好的,陳濤先生,感謝你的接聽,后會有期。”
“不用謝,希望能夠聽到你們進入到劇本殺市場的消息,我拭目以待。”
掛了電話之后,渡邊千鳥又給自己的助理打了個電話,“千隆,通知所有跟我們有聯系的劇作家或者作者,邀請他們來寫劇本殺劇本。”
“好的,我這就通知,只不過這酬勞……我也沒有接觸過這方面,不了解大概的行情。”
渡邊千鳥西西想了想,說,“就說在五萬到五百萬之間,劇本越好,價格越高。”
“好的,我明白了。”
“還有——”就當千隆要掛電話的時候,渡邊千鳥又急忙說道,“你跟我們說,不僅僅是劇本的質量越高酬勞就越高,速度越快的話價格也會更高,如果能夠在一禮拜之內把劇本給寫出來,我們會在原本的基礎上增加百分之三十的酬勞,兩個禮拜之內寫出來就加百分之十五。”
“明白了,我一定帶到。”
等到千隆把電話掛了之后,渡邊千鳥盯著手中的一個劇本沉思起來。
這個劇本是他們的人從雨花推理社那邊買過來的,這個劇本是便宜的普通本,只能私人使用不能做開店用。
如果想要跟雨花推理社搶生意,劇本的質量肯定要比,但當務之急是劇本的數量。
渡邊千鳥希望能夠在兩個禮拜之內攢下超過一百個劇本,到時候他們就可以跟雨花推理社一樣往外兜售劇本了。
加急出劇本,劇本的質量肯定不會很好,但是渡邊千鳥并不擔心,前期只要劇本夠多,然后再賣的便宜點,就能搶占一部分市場。
雨花推理社的劇本雖然好,但是太貴了,并不是每個開店的店主都愿意買的。
而且現在這個游戲非常火爆,很多玩家之前也沒有玩過,就算劇本差點,只要大框架沒問題,也一樣能夠吸引到一部分玩家。
等到前期用低廉的價格把一部分市場拿下來之后,他們也可以陸續推出一些好劇本,去搶奪雨花推理社手里的市場。
霓虹那邊的劇本殺推廣開展的如火如荼,深空組織的作家訪問團已經到了他們的第一站——美國哥倫比亞大學。
之所以會選哥倫比亞大學作為此行的第一站,因為哥倫比亞大學跟金藝是友好學校,而且哥倫比亞大學跟中國還是挺有淵源的。
在哥倫比亞大學里面有一個漢學系,而這個漢學系是由一個名叫丁龍的中國勞工捐贈成立的。
十八世紀中期,那時候中國內憂外患,很多國人不得不逃到海外謀生,或者被販賣到國外當勞工。
丁龍是后者,不過他運氣還算不錯,十八歲的他被賣到了美國一個將軍家,這個將軍就是大名鼎鼎的卡朋蒂埃。
卡朋蒂埃曾是一名律師,后來加州那邊發現金礦,他也加入到淘金熱潮當中并且淘到了第一桶金,再后來在加州創辦銀行,成為銀行總裁。
他還在一片新地興建了一座全新的城市,取名奧克蘭,并親自擔任市長。他擁有中太平洋鐵路公司的大量股票,同時又是加州店寶公司和歐弗蘭電報公司的總裁,建立了第一條連接美國東西岸的電報線路,他還是好些個鐵路公司的董事會成員。
而他之所以被稱為將軍,并不是因為他真的在軍隊里面當過將軍,而是因為他曾在加州國民自衛隊服務過。
當時美國為了進一步開發西部地區,就在加州進行了鐵路大干線建設,而華人勞工則成了修建太平洋鐵路的主力軍。
卡朋蒂埃也是因此接觸了大量華人勞工,雖然卡朋蒂埃從沒有去過中國,但是他在華人勞工的身上見識到了中華文化的優良品質。
于是,卡朋蒂埃也雇傭了一批華人勞工,而丁龍就是這些華人勞工中的一個,他主要負責為卡朋蒂埃做飯以及打理日常的事務。
卡朋蒂埃脾氣不太好,有一次卡朋蒂埃喝酒后把仆人都打跑了,還大罵了丁龍,并解雇了他。不過第二天醒來之后,卡朋蒂埃發現,其他仆人都走了,丁龍卻沒有離開。即便丁龍被解雇,也依舊對卡朋蒂埃不離不棄。
丁龍對卡朋蒂埃非常忠誠,有一次卡朋蒂埃問丁龍,這么多年的忠心服侍想要什么回報,沒想到丁龍竟然說希望更能夠在哥倫比亞大學建立一個漢學系,讓美國人能夠更多了解中國和中國的文明。
而丁龍之所以會說哥倫比亞大學,也是因為卡朋蒂埃就是從這所學校畢業的,在他心中,哥倫比亞大學應該就是全美國最好的大學了。
想要在哥倫比亞大學建立一個漢學系,這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大量的錢財。
卡朋蒂埃雖然脾氣火爆,但是比較重情義,他也被丁龍的愛國情懷打動,在1901年六月份他向母校哥倫比亞大學捐贈了十萬美元。
這十萬美元里面有一點二萬美元是丁龍本人一生的積蓄,另外八點八萬美金則是卡朋蒂埃自己掏出來的。
在1901年,十萬美金絕對是一筆巨款,即便卡朋蒂埃挺富有的,那八點八萬美金也基本上是他能拿出來的所有現金了。
完成捐款之后,卡朋蒂埃向校方提出唯一的條件就是不必提及他的名字,學校做到了這一點,并以丁龍的名字設立了“丁龍漢學講座教授”席位。
這個漢學系跟金藝的國際寫作中心有合作關系,之前他們系就組織了一些人員去過金藝。
哥倫比亞大學一千多畝,這個面積算不上小,但是對于這樣一個世界聞名的大學還是有些緊湊了。
作家團到了之后,校長施羅德親自帶著一眾教師迎接,隨后又親自帶著于東他們在學校里面參觀起來。
在學校里面走了一會兒,畢飛雨笑呵呵地說道,“你們學校竟然也是有圍墻的啊。”
施羅德笑著點頭,“嗯,我們學校是有圍墻的。”
學校有圍墻,這在中國算不上什么新聞,因為中國大學基本上都是有圍墻的,但是美國這邊不同,美國這邊一般的大學都是沒有圍墻的,所以哥倫比亞大學有圍墻就是一件比較特別的事情了。
而畢飛雨之所以會說“又”字,是因為他們之前去普林斯頓大學見奧茨的時候,見到普林斯頓大學也是有圍墻的,普林斯頓大學不僅僅有圍墻,而且設有校門。
王曉波之前就來過哥倫比亞大學,自然知道哥倫比亞大學是有圍墻的,他笑著問施羅德,“施羅德校長,你認為學校是否有圍墻,跟學術是否自由有關系么?”
“這當然不是,如果學校的圍墻真的跟學術是否自由有關,那我明天就會將圍墻拆掉。我們學校之所以有圍墻,只是希望能夠讓學校更加緊湊一點,而且有圍墻之后也更加安全一點。”回答完王曉波的問題,施羅德倒是好奇起來,“王,你為什么這么問,難道中國那邊認為圍墻跟自由有關么?”
王曉波點點頭,“這幾年,中國確實有人提出這樣的說法,他們這些人認為,學校有墻就代表了不自由,學校沒墻就代表了自由。”
“那中國的學校都沒有墻么?”
旁邊的于東笑呵呵地說道,“事實正好相反,中國的大學都是有墻的。”
施羅德詫異道,“那為什么……”
王曉波聳了聳肩膀,“他們可能比較喜歡美國的大學布局吧。”
施羅德笑道,“大學有沒有圍墻跟自由沒有什么關系,我們學校有圍墻,但并不妨礙我們學校是個自由的學校。事實上,我認為,有的時期,學校沒有圍墻,反而更不自由。”
于東他們都笑了笑,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再往下聊。
施羅德沒有說明白,但于東他們都知道施羅德意有所指,美國臭名昭著的麥卡錫時代,那個時候美國的大學也是沒有圍墻的,但是大學里面卻充滿了各種監聽、搜查和迫害,學生跟老師人人自危,相互猜忌。
而那個時候的哥倫比亞倒是還好點,畢竟學校有圍墻,也更好控制一點,所以施羅德說在“某些時期”學校沒有圍墻反而更不自由。
施羅德又帶著于東他們在學校逛了逛,逛了一圈之后大家對哥倫比亞大學印象比較深的就是他們學校的圖書館是真的多。
學校面積只有一千畝,但是圖書館就有二十多個。
不過有意思的是,他們學校的圖書館很多,但是標志性建筑羅氏紀念圖書館卻并不放書。
經過施羅德解釋于東他們才知道,原來羅氏紀念圖書館當時建設的時候沒有考慮到承重問題,所以當不了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