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開始修行霸氣？”
聽完諾夏說出的來意，澤法一陣錯愕，酒頓時醒了不少。
“是的，老師。”
諾夏點點頭，“我的六式已經修行純熟，但總感覺還是實力不太夠用，劍術一時半會又提不上去，只好在這方面想想辦法。”
“不是這個……”
澤法拍了拍有些暈乎乎的腦袋，頭疼地道，“我的意思是，霸氣這東西，可不是想修行就能開始修行的啊，武裝色對身體的要求很高的，現在還不到時候，你才剛入營多久？”
少年果然還是少年，有點不禁夸啊。
就算是大將之材，在體術這塊，也得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來，怎么能好高騖遠呢？
“快一年了，老師。”諾夏聳聳肩，“不過我認為我的身體強度已經足夠了，不信的話，老師您可以隨便測試。”
“哦？這么自信？”
澤法看了眼諾夏，他知道自己這個學生不是說謊的性子，既然敢這么開口，估計還真的是有幾分把握。
“行，那你跟我來。”
想了想后，他站起身，結果沒走幾步就一個趔趄。
旁邊的卡普醉醺醺地起身想來攙扶，但還沒挨到澤法的肩膀，自己就哐當一下來了個平地摔。
啥玩意，大將實力就這酒量啊？
諾夏一陣腹誹，直到他掃了一眼餐桌上的那一大瓶酒，看到標簽上76%vol的字樣后，才眼皮一跳，默默閉上嘴，跟著澤法一路來到了辦公室外的空地上。
“布蘭登！”
剛一到地方，澤法就扭頭朝著另一棟教官居住的小樓吼了一嗓子。
一個頂著草綠色頭發、腦門锃光瓦亮的中年男人匆匆跑了出來，向著澤法敬了個軍禮，肅然道：“到，澤法先生！”
“這小家伙想修行霸氣，你幫我檢驗下，他的身體夠不夠格。”澤法擺擺手后，醉醺醺地坐在旁邊的大石塊上，和卡普背靠背互相艱難支棱著。
那畫面，像極了“Kappa”的圖標。
“沒問題，澤法先生。”
布蘭登應答一句后，轉過身，有些驚異地看了眼諾夏，“行啊，小子，這么有志氣，都要開始修行霸氣了？”
“想是想，不過這不是還得先讓您來驗驗成色么，布蘭登先生。”諾夏笑了笑。
他和布蘭登很熟悉，所以說起話來語氣也相當隨意。
對方也是精英營的教官，當年澤法剛升任中將時，就已經是后者手底下的頭號副官，后來澤法辭去大將職位，布蘭登也就自愿跟著一起退居二線了。
退職前是上校軍銜，人很不錯，平時態度溫和易處，教學監督時則相當負責。
唯一讓諾夏他們這些新兵哭笑不得的點，大概就是平日格外喜歡吹噓當初追隨澤法卡普他們時的經歷，明明自己只是個去打醬油的，卻動輒把各種大場面戰爭掛在嘴邊。
另外，這位還有個長得差不多的同胞親弟弟，叫布蘭紐，目前在文職部門工作，擔當中尉。
——沒錯，就是未來會日常站在白板前，專門給大佬們講解PPT的那個布蘭紐，人送外號“開會王”的那位。
“肯定是要先測驗下的，澤法先生這也是為你好。”
布蘭登看了眼喝高了的倆老頭，無奈地搖搖頭后，對著諾夏道：“那么現在就開始吧，我待會站在你對面，共出手兩次。”
“第一次，你要盡力用紙繪去躲避，來讓我看看你的身體反應速度，是否能跟得上；”
“第二次，我會盡全力轟出一拳，你只能硬接下來，不允許躲避，這項主要是看看你的肉體強度，和鐵塊修煉的是否到家。”
“兩項都達標，那就代表你的確具備了修行霸氣的資格，明白了么？”
“嗯。”
諾夏點點頭，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我準備好了，請您出手吧，布蘭登先生。”
兩人拉開數米的距離。
“第一次，小心！”
低喝一聲后，布蘭登便猶若猛虎疾奔一般，沖至跟前，兩拳同時如閃電般搗出，分別砸向諾夏的腰腹和肩膀。
嗡！
破風聲傳來的一瞬間，諾夏的身體就已經如同被激活了肌肉記憶一般，以極其細微的調整變化，在拳頭落在身體之前，輕而易舉地規避了過去。
他雖然紙繪僅僅只是中級，和布蘭登在這方面還有些許差距，但那19點的敏捷屬性，可不是白加的。
注意力集中之后，布蘭登的動作在他眼里如同慢鏡頭一般，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嚯。”
眼見自己的攻勢被輕松閃避，布蘭登眼中有些驚訝，但也沒多說什么，下一刻便又重新拉開距離，站定身體后，開始將全身的力量，盡數灌注在右拳上。
“這一拳我用了武裝色環繞，你要是倒飛出去超過十米就不合格，十米內就勉強算是過關。”他看著數米外的諾夏，沉聲道，“而要是能穩住身體，只倒退上幾步的話，則表現就算是非常優異了！”
諾夏點點頭，示意自己聽明白了。
“第二次！”
布蘭登從正面一拳轟來，蓄積已久的恐怖力量，盡數向著諾夏胸膛傾瀉而出，同時嘴上還不告誡，“撐不住的話千萬別硬撐，否則容易受到……嗯？”
話音戛然而止。
他愣愣看著被自己拳頭抵住胸口，卻紋絲不動、一點后退跡象都沒有的諾夏。
什么情況？
這小子怎么動都不帶動的？
……是我發力的方式不對嗎？
半晌后，布蘭登才回過神，他有點不信邪，低吼一聲，再度加大了幾分力道。
轟！
纏繞著淡淡武裝色的拳風再度爆發，而諾夏……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一臉無辜地望著他。
“……”
這一刻，草綠色頭發的布蘭登先生，滿臉呆滯地望著自己的拳頭，開始懷疑起人生。
不是，自己是退居二線快十年了沒錯，但力氣也沒下降到這種程度吧？
這小子是鐵塊做的嗎？好歹也該給點面子，稍微往后挪一挪吧！
“搞什么呢，布蘭登！”
卡普不滿的嚷嚷聲傳來：“用力，用力！早上沒吃飯是吧！你這是在測試身體呢，還是給他按摩呢？”
我已經用盡全力了啊，卡普中將……
布蘭登轉過頭，表情委屈地像個四十歲的禿頂孩子。
他嘴巴微張，剛想開口解釋，澤法已經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滿臉酒氣地擺擺手道：
“算了，我看出來了，不怪你，是這小子真的有幾把刷子。”
那我算是通過測驗，可以開始修行霸氣了？
諾夏聞言一咧嘴，還沒來得及露出開心的笑容，就看見澤法卷起了袖子，自顧自地嘟噥道：
“你是指望不上了，唉，還是由老夫親自來試試好了……”
哈？
這一刻輪到諾夏傻眼了。
“不……不是，澤法老師，這難道不是算我過關了么，為什么您還要再來一遍？”
諾夏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緊張的聲調都變了。
他真懷疑是不是那酒的后勁太大，澤法喝高了手癢，所以才躍躍欲試。
“放心，老夫又沒喝醉，下手會注意分寸的，只是隨便來一拳而已。”澤法一臉的無所謂。
“我相信您……但為什么，您的胳膊在慢慢變成黑色？”
“哦？是嗎？哈哈哈，好像是哦，沒注意。”
“這是沒注意就能說得過去的嗎！”諾夏整個人都驚了。
眼見澤法沒有收起武裝色的意思，他欲哭無淚，心中甚至已經開始計算，自己大概會去醫療室躺幾天了。
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怒吼忽然傳來：
“住手！”
澤法和諾夏同時轉頭望去，就見醉醺醺的卡普站起身，正義凜然地怒斥道：
“白癡澤法！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嘛！喝的這么多，還敢親自動手？”
“萬一沒控制好力道，把小諾夏打傷了怎么辦？嗯？！”
澤法一愣，而諾夏則是滿臉感激地看了眼卡普。
——果然，這種時候，還是大智若愚的卡普先生明白事理！
“所以啊……”
卡普打了個酒嗝兒，樂呵呵地也開始卷袖子，露出沙包大的拳頭，“還是讓我代勞比較好，我可沒像你那么沒用，一點酒就醉……醉成那樣……”
“……”
諾夏盯著那拳頭，沉默許久，而后深吸一口氣，驀然轉頭，對著澤法鞠了一躬，正色肅然道：
“剛才說的不算，我其實已經準備好了，澤法老師，請您務必親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