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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馬!”
兩人熱情相擁,分開后,河川秀馬落地,諾夏輕輕在這小子的胸口錘了下,笑罵道:
“還真是你這小鬼!怎么搞的,我不主動招呼你就不吭聲?搞得我最開始還以為看錯人了呢!”
“嘿嘿,軍規森嚴嘛……”
河川秀馬不好意思地道,“而且老大,你剛才的派頭威嚴太嚇人了,我糾結了半天,都沒那個膽子,不過現在……”
“現在什么?”
“沒啥。”河川秀馬撓撓頭,嘿嘿傻樂。
有些話提一嘴就好,沒必要說透。
幾年沒見,當初同船作戰的同學伙伴,如今地位已然天差地別,他還只是個小小的中校,而諾夏已經是威震大海的本部中將牌面。
猛地一見面,難免有些忐忑局促,生怕對方架子大,主動上去熱臉貼了個冷屁股,那可就尷尬了。
不過現在看來嘛……
嘻嘻,諾夏老大還是那個諾夏老大,有些地方一點也沒變呢。
諾夏也笑了笑,沒有追根問底,而是直接換了話題,和河川秀馬寒暄起這幾年的經歷來。
說起來。
河川秀馬在諾夏哪一屆新兵里,是年齡最小的那個,各方面的資質也處于最下游。
因而畢業后,僅僅只被授予了本部少校的軍銜。
不過這小子最大的優點,就是足夠努力。
這一點似乎是當初在G2支部實習時,受到了諾夏的感染影響,畢業后也一直沒有放下刻苦修行的勁頭,還積極參與各種外勤行動,屢立戰功,甚至單獨斬殺了一名懸賞超過六千萬貝利的大海賊。
因而,在去年年底的時候,得以晉升為中校,還被抽調到了新世界這邊的支部,發展前景一片大好。
“連雙色霸氣都掌握了?”
諾夏聽著他的講述,有些驚異,“可以啊小子,你還沒過二十周歲吧,能做到這點,已經很了不起了。”
“哪有,哪有。”
河川秀馬謙虛地連連擺手,但心底早就樂開了花,眼中的那股得意自豪勁兒怎么都藏不住,“我這點成就,跟諾夏老大你一比,那是提都不好意思提啊……”
可你剛剛明明講得眉飛色舞,生怕漏掉一個細節吧?
諾夏看的好笑,這小子,雖然換上校官西服披著大氅,有了那么幾分派頭,但性子里,還是當初那個活寶樣啊。
這時,G5支部的風帆已經拉滿,開始掉頭。
“得走啦,老大,等我以后回本部去看望澤法老師,再好好一塊喝個痛快!”
“嗯,到時候多喊上些同學,一塊聚下。”
諾夏笑呵呵地點頭。
河川秀馬回到自己軍艦的甲板,依依不舍地朝著諾夏揮手告別,臨分別前,兩人互相留下了彼此的電話號碼。
“都開始成長起來了啊……”
望著G5支部軍艦遠去的船影,諾夏輕嘆一聲,有些感慨。
從本部精英營出去的,的確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哪怕是當初的下游吊車尾河川秀馬,如今也已然成為了G5支部不可缺少的中層力量。
那當時和他爭奪第一的狠人,譬如凱莎、梅納德等人呢?現在的成就又如何了?
諾夏眼中有些期待。
他如今不論是實力,還是戰功,都是本部中將里的第一檔,但唯獨在人脈和影響力上,和一些老牌中將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但這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這些和他師出同門,在新兵時期就視他為領袖核心的同學們,已經開始逐漸嶄露頭角,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的,等他們各自成為一方大佬后。
自己的人脈、影響力,將以這些為錨點,編織成為一張無形大網,滲透擴散到世界各地的所有海軍支部當中。
哪怕自己不刻意去經營。
所謂的,也會不知不覺中成型,并隨著自己的地位越來越高,逐漸成為海軍中最大的派系力量。
收回目光,回到甲板上,諾夏一眼就瞅見,青雉雖然看似是在藤椅上翻著漫畫,但眼神一直有意無意地飄散向遠方的軍艦。
“真受不了你。”
諾夏一把奪過漫畫,沒好氣地道,“明明還是放不下,偏偏跟我說什么再看吧,連出面送別都不敢,你什么時候才能鼓起勇氣跟茉莉中將把話說開。”
“下次,下次一定。”
青雉心不在焉地敷衍著,同時伸出右手,“別拿走啊,藍染剛登場,這種時候戒斷了,要人命的。”
諾夏翻了個白眼,又把死神丟了回去。
下次?下次得等到什么時候去?
一個在海軍本部,一個在G5支部,沒點機緣的話,說不定幾年都見不了一面。
再這么逃避下去,等以后茉莉中將嫁作他人婦了,再在婚禮現場后悔去吧,爺到時候親自送頂跟你大將代號同色調的帽子給你當禮物!
兩支海軍艦隊就此分別。
雷鷹號繼續向紅土大陸進發,而G5支部的軍艦,則是押解著幾百號海賊俘虜,踏上了返回支部基地的航程。
茉莉站在船艙二樓陽臺上,手里捏著張泛黃發卷的照片,目光幽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許久后。
她長長嘆息一聲,將照片撕得粉碎,迎風拋向大海,然后轉身下樓,向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但還未下完樓梯,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趕來,正是她的少將副官。
“中將。”
這名少將面色難看,“就在剛剛,我們收到了求救信號,來自六點鐘方向的卡卡羅特島,說是遭受了海賊的大規模襲擊。”
求救信號?
茉莉回過神來,冷笑一聲道:“那還等什么,立馬轉向,全速趕過去救援!”
本來她的心情就不太好。
一是因為青雉,二則是之前的釣魚計劃,費了半天勁,最后居然只有一個小角色上鉤。
——現在這幫海賊,居然敢在自己的轄區內惹事,這不是正好撞到槍口上了么,倒是正好可以讓她來宣泄下怒氣。
“可是……”
少將副官面露猶豫,咬咬牙還是低聲道:“根據電話里平民們對那幫海賊的描述,這個海賊團,應該是隸屬于索菲婭麾下的……”
“索菲婭?”
茉莉微微一怔,“那個泡沫女王,索菲婭?”
“是,除了她也沒別人了。”
少將副官面露苦笑,“按照盟約,我們可沒權利干涉……所以中將,這求救信號,到底管不管。”
茉莉陷入沉默,但僅僅只是猶豫了兩秒后,還是作出決斷:
“如果是事后得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但這種事就發生在我眼皮底下……”
她深吸一口氣,眼中厲色一閃,“我可沒辦法視而不見!”
“傳令下去,即刻掉頭!全速向卡卡羅特島進發!”
數十海里外,卡卡羅特島。
這本來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島,由于地理位置較為偏僻,島上又沒什么資源,所以不管是海賊還是商隊,都鮮少途經此地。
島上的小鎮居民們,也得以常年過著雖然并不富裕、但卻寧靜祥和的生活。
但就在今天。
小鎮的平和氛圍,被一聲炮響,徹底打破。
“加快點速度!不要耽誤太久時間,索菲婭大人,可還在等著我們過去集合呢!”
一個頭戴船長帽、扎著臟辮的紅發女人,站在高處,冷聲命令指揮:“動作都給老娘麻利點,錢不是關鍵,索菲婭大人,要的是女人!”
“所有年輕有姿色的,一個不漏,全都帶走,盡量別傷到,膽敢反抗的男人,則一概殺掉!”
“是,船長!”
海賊們手舞長刀,猶若一頭頭猙獰的野狼,哈哈大笑著沖入小鎮。
街頭巷尾。
一時間混亂不堪,尖叫哭泣聲不絕于耳,街上的民眾第一個遭殃,而那些躲入房屋地窖、甚至逃入后方森林中的人,也沒能躲過海賊們的搜捕。
“爸爸,爸爸!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被帶走啊……”
一名身穿米色長裙、五官清秀的少女,被擰住手腕沿著地面拖向海賊船,她滿臉淚痕,絕望地向著不遠處家門口嘶聲喊著。
年過四十的黝黑農夫,正被兩名海賊逼得雙手抱頭,蹲在門檻前。
聽到這話,他身體微微一顫,抬頭看了眼女兒,臉上掙扎許久,最后還是頹喪地又垂下了腦袋。
“一群畜生……”
旁邊十七八歲的黑發少年,身體劇烈顫抖,將牙齒咬得咯嘣作響。
眼見米色長裙少女就要被帶出鎮子,終于忍無可忍,猛地一把推開旁邊的海賊,趁著后者不注意搶過長刀,怒吼著狂奔向少女:
“放開我妹妹!”
“喲嚯,小兔崽子,還挺有血性。”
拖拽著少女的海賊是個身高三米的光頭大漢,明顯是個干部,見到少年揮刀沖來,不屑嗤笑,連拔出武器的意思都沒有,只是隨意地伸出了右臂。
在少年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刀鋒與那陡然變為黝黑色的手臂相交,竟是發出了金屬交擊般的沉悶聲響,別說砍斷,就連一絲傷痕都沒能留下。
“力氣還是有的,練過幾年吧?可惜對老子沒什么效果啊。”
光頭壯漢咧了咧嘴,一把震開了長刀,然后猛然掐住了少年的脖頸,一點一點攥緊,然后猛地發力!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少年的尸體被隨手丟在地面,圓睜的雙眸不甘地望著天空。
“不!!!”
米色長裙少女發出凄厲的慘叫,但下一剎就挨了一巴掌,被光頭壯漢打暈過去。
“吵死人了。”
光頭壯漢撇撇嘴,拖拽著少女來到小鎮入口,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躺在血泊之中,身旁是三具家人的尸體。
“別太得意,海賊們……”老人怨恨地盯著他,“G5的海軍們很快就要趕到,他們會為我們報仇,你們這幫混蛋,跑不掉的……”
“海軍?”
光頭壯漢像是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哈哈狂笑起來:“想什么呢,死老頭?都快斷氣了還在做這種美夢?”
“就算我們不跑,在這里等著海軍過來,他們也絕對不會插手阻止的。”
一腳踩在老人胸口,光頭壯漢指了指遠處桅桿上飄揚的海賊旗,嘻嘻笑道,“看見了沒,骷髏頭旁邊的泡泡……那是索菲婭大人的象征!”
“而我們獵刀海賊團,可是索菲婭大人麾下的三大主力之一!”
他猛地加大了腳下力道,老人胸口凹陷下去,吐出大口鮮血,獰惡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王下七武海!世界政府盟約!白紙黑色,清清楚楚,合法掠奪!”
“別說G5支部的海軍,就算是本部那個叫戰國的大將,也沒權利干涉,只能在旁邊老老實實看著,明白嗎!”
合法掠奪……
身旁就是老妻、兩個兒子的尸體,白發蒼蒼的老人嘴唇翕動,滿臉悲涼。
或許是挨了海賊的這一腳,又或是那種報仇無門的絕望吞沒了他的最后一口氣,他伸出一只手臂,身體哆哆嗦嗦了一下,最終還是上半身僵硬地向后倒去,徹底沒了聲息。
“算你運氣好,老東西,沒當個糊涂鬼。”
光頭壯漢吐了口唾沫,將擋路的幾具尸體踢到一旁,加快步伐,把昏迷不醒的少女,帶到了船上。
“這是第幾個了,船長?”
他拍了拍手掌,問守在岸邊的紅發臟辮女人。
“三十二個了。”
紅發臟辮女人心情明顯不錯,打了個響指笑瞇瞇回答道:
“還真沒來錯地方,別看這小鎮窮的叮當響,基因倒是不錯,小女孩們就沒幾個長得不漂亮的,等見了這批貨,索菲婭大人肯定會很開心的。”
就在這時,一聲驚呼突然響起。
“船長,船長!還真有海軍的軍艦過來了,上面掛著的番號就是G5!”
“嗯?”
紅發臟辮女人眉頭皺起,“這幫瞎子,沒看見我們掛的是索菲婭大人的海賊旗么?還沒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