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方星盤膝而坐,法力在耳廓上匯聚,耳識發揮到極致。
每隔一段時間。
他就能聽到,沙漠生物帶著微弱的“嘶嘶”聲靠近。
這些絕靈沙漠土生土長的生物,哪怕面對夜間的沙塵暴,也很有一套應對之法,所以才能安然抵達方星所在位置。
若是之前。
聽到動靜之后,他會立刻起身將其滅殺。
但今夜,不管是沙漠下遁形的吞沙蟲、沙鼠,還是奔襲而來的白炎狼。
沒等接近獸皮帳篷,就觸碰到劇毒陷阱,當即再無聲息。
小半夜過去,沒有一只野獸能突破最外圍的防護,方星終于稍稍放下警覺之心。
他不敢松懈,留兩分注意力戒備,大部分身心則微微放松,力求在天亮之前,恢復到最佳狀態。
……
……
次日。
一絲陽光灑落,沙塵暴稍稍褪去,方星圍繞獸皮帳篷環顧一圈。
至少二十頭吞沙蟲、白炎狼等野獸尸體,倒在四周,都是剛接觸最外圍的陷阱,便毒血攻心,立刻身亡。
所有尸體,流淌出的血液都是詭異的幽綠色,甚至有些整個身軀都化為一攤綠血。
不妄他費這么大功夫搭建防護陷阱。
可惜布置一次費時費力,而且無法隨身攜帶,只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方星將一些被碰撞到的陷阱稍作修復,又用一刻鐘的時間,在附近掃蕩一遍,將發現的所有野獸斬殺。
確保無遺漏之處。
返回獸皮帳篷,其內遍布綠瑩瑩的水靈石,他盤膝坐在中間的赤黃蒲團上,雙手各握住一顆中品水靈石。
他將一顆“破障丹”含在口中,腦海思索眠水訣練氣四層突破的關竅,緩緩入定。
眠水訣作為練氣期功法。
按照功法描述,前期突破中期并不困難。
或用水磨功夫,日日沖擊瓶頸,按照資質不同,短則幾月,長達年許,總有突破的時候。
不過。
大多數修士,都是采取另一種方式。
也就是方星現在所用的方式,吞服丹藥,以外力輔助,強行突破瓶頸。
還有最特殊的一種。
資質絕頂的天驕之流,根本感覺不到這種小瓶頸,只有在筑基突破金丹,金丹突破元嬰等大境界時,才會遇到阻礙。
這三種突破方式,皆可更上一層樓,并無明顯優劣之分。
方星吞服下“破障丹”后。
想象中的狂躁法力并未出現。
破障丹入口即化,分作兩股一冷一熱的無形氣流,分別像腦袋和丹田處流動。
他的六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冥冥中的“神識”,也就是用來感應、捕捉靈力的識感。
如果說他正常修煉時,神識為“1”,服下破障丹后,神識當即呈指數級增加。
1—
3—
5—
10—
……
原本,方星只能感應到周圍數尺距離的靈氣。
但此時此刻,他的感應能力沒多久就擴大到丈許范圍。
只不過,除了獸皮帳篷內,布滿濃郁的綠色靈氣粒子,更外圍的地方,則是一片虛無空洞。
沒有任何靈力存在。
“神識”成倍的擴散,方星捕捉靈力的能力也大大提升。
沒服用“破障丹”時,他同時只能捕捉三四顆靈力粒子,但現在,他感覺一下子捕捉三四十顆也輕而易舉。
他依照往常修煉一樣,將靈力粒子納入體內。
三四十顆綠色顆粒猶如被無形大手抓住,強行塞到方星體內。
立刻。
方星便感到,由于他體內法力本就沒有任何消耗,猶如灌滿水的水缸一般。
這些新捕捉的靈力,仿佛是一盆水強行倒入滿溢的水缸內。
當即,這些靈力就要逃脫方星的身體,回歸虛空之中。
往日。
方星對此根本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看著靈力消散。
但是,他現在神識異常強大,竟能強行封閉身體,猶如在水缸上加了一圈空氣墻,硬生生將靈力截留在體內。
并且在神識的壓迫下,壓迫新來的靈力粒子和原本的法力融合。
方星繼續捉拿虛空中的靈力,仍然強行將其融合到體內。
如此反復。
修煉不知歲月,不知過了多久。
最后哪怕依靠強大的神識,方星也無法再將靈力截留在體內。
就仿佛水缸之上,由于無形的空氣墻阻擋,又向上加了一缸的水。
但是空氣墻也有極限,現在就已經到它的極限。
方星不再繼續捕捉靈力。
轉而集中所有神識,包圍新來的靈力,將其強行擠壓進法力之中。
新來的靈力總量和體內原本的法力相差無幾。
強行的壓縮下。
承載法力的“水缸”不堪重負,不免出現數道裂紋,眼看就要碎裂。
這時,一股不知何處傳來的無形熱流,環繞在“水缸”的裂縫之上。
很快,“水缸”的裂縫就被修復。
若是仔細查看,就會發現“水缸”的容積也大了一圈。
如此。
方星神識繼續擠壓靈力,“缸體”顯現裂縫,無形熱流修復……
——
——
現實中。
如果用天眼術觀察,就會看到無數綠幽幽的靈力粒子,團聚在方星的丹田位置。
每隔一會,就會有一股靈力被方星吸收,分散到四肢百骸。
終于。
方星仿佛聽到冥冥中“咔”的一聲輕響。
猶如一個無形的東西被打開一般。
瞬間,體內法力滿溢的狀態不復存在,留出大片空蕩蕩的位置。
原本強行捉拿的靈力,百川入海般融入方星體內。
“原來前期突破到中期,就是增加法力上限。”
方星睜開雙眸,眼眸中露出一絲喜色。
突破之后,法力上限至少提升了一倍。
他起身活動手腳,只覺得身體輕盈了一些,五感也有微弱的提升。
雖然突破最重要的是突破法力上限,但在這個過程中,包括其身軀,也被淬煉了一遍。
只不過。
可能是因為他原本就有諸多特殊加成,所以這個提升并不明顯。
突然。
方星感到頭頂有微微的酥癢之感,他伸手一摸,手上傳來針扎之感。
“莫非?”
方星一拍儲物袋。
一面清澈透亮的銅鏡飛出,他將其微微舉高,照向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