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悲劇英雄
結束慶典之后，唐驍立刻再次安排飛船，親自前往卡利星球。這一次，他帶了幾艘運輸船組成船隊，并且裝滿了食物和藥品。
他給格里弗斯發出了通訊，第一次格里弗斯直接掛斷了，第二次，他還是告訴了唐驍他現在所在的位置。
唐驍率領船隊抵達卡利星球，然后安排好人手秘密把送去的物資卸下，之后獨自一人駕駛穿梭機朝著格里弗斯所在的地方飛去。
穿梭機在卡利星球上最大的一片海域——杰努瓦海上飛行，然后來到了一塊遠離大陸的偏僻小島，阿貝斯米島。
來到島上，這里有幾間木屋，后面還有一些田地和一架簡陋的飛行器。
在里面，有一大群卡利人小孩，他們有些正在田地里勞作，有些在房屋前面嬉戲，還有些在練習武技。
除此之外，還能看到好幾個卡利人女子也在各忙各的。
唐驍走過去之后，其中一個卡利人女子走過來，向他鞠躬，禮貌地說道：“您就是歿天使嗎？我丈夫昨天跟我說起過您要來的事情。請原諒我們不能拿出太好的東西來招待您，家里還有一些新鮮的坎努魚，請您稍候，我為您燉一鍋魚湯。”
“不用了，我直接去找他吧。這里的人都是……”唐驍看著周圍。
“沒錯，這里就是希拉爾的家，他的十個妻子和三十個孩子都在這里。他把我們都帶到了這里，擔心遭到哈克的陷害。”卡利人女子指了指前方的海崖，“希拉爾這幾天都在那邊向水神祈禱。”
“祈禱什么？”唐驍問。
“祈禱水神把他真正的愛人，庫瑪爾的尸體，從幽深的大海當中送出來，讓她能夠回到自己的家鄉。”女子的語氣有些復雜，她對唐驍再次鞠躬，然后回到房屋里面。
唐驍邁步朝著海崖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正坐在懸崖邊上，海風吹拂著他身上破爛的披風，但是他一動不動，就好像一座不朽的豐碑。
聽到腳步聲，格里弗斯并沒有回頭，而是用非常滄桑的聲音說道：“你還回來做什么？現在的卡利星球，已經一無所有了。不僅如此，我們還背上了1000萬信用點的罰款，還有哈克那隨時可能重返的死亡陰影。”
“卡利人不應該得到這樣的結果。”唐驍說道。
“但這已經發生了。”格里弗斯淡淡的說。
“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拯救我的星球。”
“需要我幫忙么？”
格里弗斯深吸一口氣，看向遠方那陰沉的大海，答非所問地說道：“在我22歲那年，我曾經做了一個夢，夢見我手持雙刀，在昆巴爾的叢林當中殺死了一只強大的穆烏烏獸。我認為這是天神給我的啟示，于是我帶上獵巫面具，獨自前往了昆巴爾叢林。我當時并不會用刀，所以我拿著這把切爾卡狙擊步槍。”
“在我進入叢林之后，我看到了一個女人。她手持雙刀，動作敏捷，那只穆烏烏獸雖然強壯無比，但是卻連她的衣角都摸不到。最后，她殺死了這只穆烏烏獸。那時候我才明白，原來我的夢境夢到的并不是我，而是她，庫瑪爾。”
“年長的巫師告訴我們，我們的存在對應了古老的卡利人預言，一個關于‘造夢者’和‘被夢者’的預言。預言并沒有指引我們應該做什么，但是我們心里卻非常清楚……哈克。”
“于是接下來的十年時間，我們并肩作戰，殺死了無數的哈克，聚集在我們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于是我們又率領這些人繼續抵抗哈克的入侵。我不會用刀，所以她一直教我如何使用雙刀作戰，她不會用槍，于是我一有空閑，就帶她去用這把切爾卡步槍去打獵。”
“我不想得到什么，我只想拯救卡利人。既然哈克奴役我們，屠殺我們，于是我就帶著大家反抗，僅此而已。到后來，有人稱呼我們是半神。雖然我覺得我配不上，但是我覺得他們需要人來帶領他們，給他們方向，所以也就沒有說什么。”
“但是，隨著我們殺敵越來越多，哈克也越來越重視我們。終于有一次，哈克集中了20000多人發起突擊，我和庫瑪爾在戰斗當中失散了。在我終于帶隊殺退了哈克的進攻之后，我到處都找不到她在哪兒。我找了很久，終于在一片海灘上，發現了堆積如山的哈克尸體，還有卡利人戰士的遺骨。我很確定，她是在這里被哈克包圍，然后奮戰到了最后……”
說道這里，格里弗斯的聲音變得冰冷起來，“但是我卻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尸體，因為她們戰斗的時候正好是潮落時分，漲潮之后，許多尸體都被洋流帶走了……我想見她，哪怕只有一眼，我也想要見她……我祈禱了無數次，還來到這個島上來，因為根據洋流的方向，她也許會被沖過來……但是什么都沒有……”
“在我舉起步槍的時候，再也沒人掩護我的側翼。在我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再也沒人拍著地圖說你這計劃笨得好像穆烏烏獸。在我發起攻擊的時候，再也沒人為我撕開敵人的防線。”格里弗斯回過頭來，死氣沉沉的雙眼盯著唐驍，“我失去了生命的一半，再也無法找回。”
唐驍沒有說話，他只是沉浸在格里弗斯那悲傷無比的情緒當中。
格里弗斯這才轉回正題，說道：“是我最后發動的攻勢，給了共和國口實，讓他們對卡利星球處以禁運和罰款。卡利星球在不斷的戰爭當中已經滿目瘡痍，以前我們還可以搶奪哈克的物資來補充，但是現在，那些被硝煙籠罩的田地上很久都不會長出莊稼。也不會有人出售糧食給我們，因為我們沒錢，還背負了1000萬的罰款。”
他站起身來，從背后解下那支步槍，“很多人都會因此餓死……有人告訴我，如果我可以為他工作的話，他會為卡利星球支付這筆罰款。但糧食的問題，依然無法解決。”
“我可以通過黑市的渠道來幫你們解決一部分糧食，但運輸依然很困難。所以，我打算成立一家安保公司，雇傭一批卡利人的退伍軍人，讓他們可以掙錢來養活自己。至于亞姆瑞伊人，你們口中的哈克，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給他們一個教訓的。”唐驍說道。
格里弗斯把手中的步槍咔嚓一聲插進旁邊的地上，對唐驍說道：“我會記住你的，歿天使。”
彩蛋章附圖1：并肩作戰的格里弗斯（用槍的）和隆德魯利吉庫瑪爾（用雙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