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龍吟響起,面對撲下的鯤鵬法相與鳳凰法相,鐵鈞真君此時根本避無可避,除非他放棄金龍‘仙蛻’,放棄‘神池’。
所以,鐵鈞真君瞬間出手,一道金光化龍沖天,席卷四周濃郁的金行之氣、金行法則之力,有如金龍攪動一片金海,倒卷而上,轟向空中傾覆而下的狂風駭浪與五色火云。
轟鳴爆炸在半空中響起,金光、風暴、黑水、五色火焰、爆炸的沖擊力瞬間沖蕩四方。
下方剛剛回流、恢復幾分平靜,重新開始消融金龍‘仙蛻’的金池,也在這爆炸沖擊的范圍之中。
鐵鈞真君面色微變,抬手將那寶塔模樣的靈寶祭出,護在金池之上,抵擋住爆炸沖擊的破壞、毀滅之力。
咔嚓碎裂聲響起,在這爆炸沖擊之下,寶塔靈寶退無可退,只能硬受,瞬間其上就被轟出數道裂痕,差點沒有將其直接破裂成數塊碎片。
鐵鈞真君面色瞬間白了白,也不知是受到靈寶破損的牽連,還是心痛的。
而就在這時,半空中爆炸的余波尚還未散盡,一道‘五色神光’已經破開諸般爆炸的金光、風暴、黑水與火焰,兜頭蓋臉向著鐵鈞真君席卷、刷來。
“是你!”
鐵鈞真君已經認出來人,梁昭煌此前在這荒漠迷陣中與那劍修交手,正是以這‘五色神光’刷走對方靈寶金劍。
他在迷陣之中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最后那劍修緊追梁昭煌身后不放,將要追出迷陣去,還是他將其召回的。
卻沒想到,如今梁昭煌又再度殺回。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在他們與呂家殺的難解難分之時忽然殺出,想要撿便宜。
鐵鈞真君如何不怒?
便見他此時手上一番,祭出一粒金龍珠來,祭入金池之中,那金龍珠頓時席卷起金池之中大片金水,席卷仙威、化龍飛出,迎上刷下的‘五色神光’。
‘五色神光’刷下,直接將那金水之龍刷入神光之中。
只是下一刻,‘五色神光’便被那蘊含仙威的金水之龍沖破,更有凜然仙威直沖梁昭煌的識海,向他神魂沖擊而來。
識海中,四輪‘五色圓光’齊齊運轉,無量五色佛光爆發、迅速消耗,將這仙威抵擋住。
而同時,沖破的‘五色神光’之中,五枚天生靈寶‘五行寶珠’瞬間轟出,各衍一行世界,化成‘五行生滅陣’,向著鐵鈞真君鎮壓而下。
鐵鈞真君手上道訣連轉,那金龍珠飛起,席卷金光浪濤迎向鎮壓而下的‘五行生滅陣’。
金龍珠與五行寶珠還未對上,唳鳴響起,鯤鵬法相也已經從先前的對撞、爆炸之中緩過來,席卷風水兩行之力,再度殺來。
鐵鈞真君不得不又抽出部分力量來,應對鯤鵬法相的襲擊。
這鐵鈞真君,同樣是‘神道遺族’血脈,天生與金行法則之道感應、契合更高,諸般金行道術、靈寶等手段在其手上,威力都有數成提高。
而這里又是金龍飛升之地,匯聚著大量的金行靈氣,金行法則之力又極為活躍。
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俱在其身。
但即便如此,其以一人之力,同時對上梁昭煌、鯤鵬法相以及鳳凰法相三個同階對手,也絕對不是對手。
只是梁昭煌也沒有與對方在這里糾纏、戰斗下去的意思,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奪取了金龍‘仙蛻’,然后第一時間遁走、離去。
這時候夜長夢多,與對方糾纏太過,萬一那邊與呂家真君戰斗的幾個真君、甚至是呂家真君,見著這里的變故,抽身殺來!
又或者是,有外人、外力插手進來。
都可能造成意外,導致變故。
所以,梁昭煌這時候根本沒有與鐵鈞真君全力戰斗的意思,只是與鯤鵬法相盡力將其拖住。
而鳳凰法相這時候則是直接撲向金池之中剩下的不足半數金龍‘仙蛻’。
有著此前在東海青龍島吞噬青龍‘仙蛻’的經驗,鳳凰法相這一次吞噬金龍‘仙蛻’的速度更快、過程更為順利。
鳳凰法相中蘊含的‘先天五行’道韻、氣息,對于這殘存的金龍‘仙蛻’同樣有著不小的吸引力。
當鳳凰法相撲到金池上方時。
一聲龍吟響起,那僅剩不足一半的金龍‘仙蛻’殘軀發出一聲龍吟,化作一道金光飛起,沒入鳳凰法相之中,融入燃燒的五色火焰中金色部分,鳳凰五德之火,繼青德之火后金德之火也在瞬間大熾、開始發生質變。
只不過,這種質變進行的十分緩慢,而且五德之火之中,目前也只有青德之火與金德之火在發生著質變,未能生成相生之力,反倒是有些相克的效果,也就更加撿滿了這種質變的速度、效果。
雖然如此,鳳凰法相對于金行、木行兩道之力以及法則之力的感應、運轉等,威力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此時,金焰熊熊,與其中本就點亮的青德之火交相生輝,燃燒著金行、木行之力,甚至燃燒著兩行法則之力,直接向著鐵鈞真君焚燒、轟擊而去。
“你敢!”
鐵鈞真君此時是目眥欲裂,在鳳凰法相撲向殘存的金龍‘仙蛻’之時,其就已經是怒吼連連,試圖出手阻攔,卻被梁昭煌與鯤鵬法相聯手攔住。
此時,鳳凰法相吞噬了金龍‘仙蛻’,甚至向他攻來。
無疑更是將他徹底引爆。
嗡……轟!
四周本就極度活躍的金行法則之力,在這一瞬間徹底失控,侵蝕、扭曲四方。
一旁的金池之中,失去了金龍‘仙蛻’的鎮壓,此時又在失控的金行法則之力扭曲、沖擊之下,瞬間爆發而起,無數金水在扭曲、失控的金行法則之力侵蝕、掌控之下化成各種扭曲、變異的金光、精金等,隨著失控、扭曲的金行法則之力橫沖四方。
失去金龍‘仙蛻’,‘神池’的祭煉徹底失敗。
鐵鈞真君一輩子為之奮斗的目標,在此刻失敗、落空。
便是他此時也難以保持冷靜、清醒,直接超越極限的爆發金行法則之力,完全不在意法則之力的失控、以及道化之危。
一聲唳鳴響起,金龍‘仙蛻’已經到手,梁昭煌自然沒有繼續在這里冒著風險戰斗、廝殺的意思。
直接乘上鯤鵬法相飛遁而走。
而快要失控的鐵鈞真君,此時也完全沒有追擊他的意思。
對方此時眼中只有吞了金龍‘仙蛻’的鳳凰法相,掀起四周扭曲、失控的金行法則之力直接沖向鳳凰法相。
熾烈燃燒的金德之火、青德之火,與失控、扭曲的金行法則之力對撞在一起,沖擊、爆炸之力橫掃四方,甚至將四周空間撕裂、破開。
鳳凰法相同樣沒有在這里糾纏、戰斗的意思,在梁昭煌撤走之后,趁著這場爆炸擋在中間,身化一道五色遁光便緊追著梁昭煌飛遁而去。
鐵鈞真君這時候幾乎已經是完全失控,直接祭起破裂的寶塔靈寶,強闖過爆炸的沖擊區,向著鳳凰法相緊追不舍。
那本就破裂的寶塔靈寶,此時在這毀滅的沖擊之下,再難堅持,徹底破碎,化成十數塊碎塊墜落四方。
鐵鈞真君瞬間遭受反噬,張口噴出大片鮮血。
那鮮血之中,甚至都流轉著金光,有著金氣與金行道韻從中散亂流出,濺射四方。
這都是其失控、不能自制的表現,否則其噴出的鮮血之中,蘊含的金行之力、道韻等都會收斂其中,根本不會失去控制的流出、濺射。
不過此時,鐵鈞真君顯然已經不在意這些了。
其化作一道金光,緊追在鳳凰法相飛遁的五色遁光之后,死追不舍。
一聲唳鳴響起,梁昭煌乘著鯤鵬法相接應而來,鯤鵬法相雙翅掀起風水兩行法則之力,化作風云翻滾沖下,轟向鐵鈞真君。
鐵鈞真君這時候卻是做出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竟是將其剛才祭出的金龍珠直接吞下。
下一刻,其身形一轉,竟是直接化成一條金龍,席卷起狂暴、失控的金行法則之力,就像是真龍攪動在失控的風暴海洋之中,攪翻洪浪、驚濤,直接撞碎風云,沖殺而至。
而這時,一聲鳳鳴,鳳凰法相已經飛回梁昭煌識海之中,其上熾烈燃燒的金德之火、青德之火,綻放著陣陣金行、木行法則之力,仿佛在他元嬰、神魂面前,直接展示、衍化著金行、木行兩道法則之力的運轉。
只是接觸的瞬間,梁昭煌對于金行、木行兩行法則之力,就有了新的感悟,修為隱隱有松動、提升之象。
這是此前鳳凰法相吞噬青龍‘仙蛻’,其上青德之火大熾、燃燒之時,絕對沒有的變化。
讓梁昭煌十分驚喜。
“莫非,是要點亮兩德之火,兩者相互碰撞、影響,才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不過不管是為何,此時也不是仔細研究其中變化,感悟金行、木行之力的時候。
眼見著那鐵鈞真君化成一條金龍,已經沖破風云天傾的阻擋沖殺而來,梁昭煌沒有絲毫耽擱,乘著鯤鵬法相就再度飛遁而走。
鯤鵬在前,金龍在后,兩者一追,轉眼間就已經飛遁出數萬里之遙。
而這時,前方驟然響起龍吟、牛吼之聲。
梁昭煌陡然一驚,站在鯤鵬法相之上,運轉起‘天眼通’向著前方看去。
頓時見到前方數千里外,有著三艘云舟,領著十數艘飛舟,正自駕著金光、金雷迅速沖擊而來。
在那些云舟、飛舟之上、四周,還有著黃龍、雷霆金牛拖著真君、拉著戰車,緊隨相伴。
云舟、飛舟之上,則是高掛著皇室與平西王的旗幟以及標志。
“黃龍衛!金牛衛!平西王!”
梁昭煌面色微變,只在瞬間就反應過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這一場呂家與西域百城中敵人,圍繞著‘神池’的戰斗、廝殺,背后還有著平西王一脈以及皇室的手腳、謀算。
西域百城中的敵人是蟬,呂家是捕蟬的螳螂,而西平王與皇室就是緊隨后面捕捉螳螂的黃雀。
人皇分封四子為平西王,帶隊進駐涼州西平郡,這幾年來,其在涼州、甚至是西平郡中都是寸步難行,沒能攪動起多少風浪,一直被呂家壓制的死死的。
但是,平西王四皇子,這幾年來顯然也不是什么都沒做。
他們眼見著在涼州之內難以撼動呂家的地位與力量,于是將目光、行動由涼州轉到了涼州以西的西域百城之地。
西域百城,雖然說是大晉仙朝的對手、敵人。
但是他們更為忌憚、痛恨的,無疑還是‘霸雷’呂家。
敵人的敵人未必就是朋友,但是其中無疑存在著針對呂家的機會。
梁昭煌不知道這一次戰斗的背后,平西王一脈與皇室在其中摻和了多少,但是他們這時候組織隊伍準確趕來,正是呂家與敵人戰斗、廝殺最為激烈、最為危險的時候。
無疑卻是抓住了一次很好的機會。
說不得,這一次呂家這支深入西域的隊伍,就會栽在這里,對于呂家的實力,造成不小的影響。
梁昭煌心中電念直轉,迅速閃過數個念頭,然后沒有絲毫猶豫,一轉腳下鯤鵬法相,立刻換個方向繼續飛遁,繞行而走。
他沒有與做黃雀的平西王、皇室隊伍碰上一面的意思,更沒有將身后追擊的鐵鈞真君所化金龍,引向平西王隊伍的意思。
誰都不是傻子。
他若是這樣做,只會徹底得罪平西王一脈、得罪皇室,最后還未必能夠順利脫身。
甚至比如今被鐵鈞真君緊追不舍,更為危險。
平西王一脈的云舟、飛舟隊伍,飛行速度很快,數千里的距離不過轉眼間就已經飛過。
在那領頭反而云舟之上,頂層樓閣之中立著三個元嬰真君,其中一人遙望著梁昭煌與金龍飛遁遠去的身影,輕笑一聲道:“這人還算聰明,沒有上來送死。”
在其身旁,立在中間之人,比兩旁之人稍前一位,是一個面容威嚴、氣度非凡的青年男子,身穿親王袞服、頂戴王冠,正是人皇新封的平西王、四皇子司馬永裕。
他根本沒有看一眼梁昭煌飛遁的方向,目光始終盯向荒漠中央,似是能夠看到數萬里之外,呂家與西域百城中之人正在進行的廝殺戰斗。
此時沉聲道:“不用節外生枝,我們的目標只有呂家。”
“是,王爺!”
兩旁的元嬰真君,此時聞言都是微微躬身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