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聯盟各個派系之間有默契的緩和了分歧,齊心協力準備迎接第三次大規模擴張,把疆省盡可能順利的并入聯盟版圖。
完成這一步驟之后,東亞聯盟就實際上控制了整個北方,并進一步解決了能源問題,是個非常重要的節點,也是個非常大的利益點。誰也不愿意在此時加劇內斗,讓別人趁機撿便宜。
可是讓王簡這么一鬧,交通運輸部和后勤部之間的矛盾就有可能被拿到臺面上討論,問題是討論來討論去,除了加重裂痕之外,也不會有其它結果。
這兩個部門的紛爭由來已久,最早的交通運輸部叫交通通訊部,是由洪濤設立的,很有時代特征。但隨著發展,通訊部門先被獨立了出去,又有一部分交通工具被劃歸軍方使用。
在這段時間里,交通運輸部的地位很是風雨飄渺,差點被后勤部給合并掉,雙方在很多工作上也確實有重合。
但做為交通運輸部長的張鳳武可不甘心去其它部門當個副職,在聯盟理事長初秋的支持下死扛著沒讓后勤部得逞,瞅準機會還反過來將了一軍。
后勤部所有的物資調配、運輸,都要先把方案報給交通運輸部協商運力,然后才能確定。期間肯定少不了故意刁難,兩個部門為此沒少在政府會議中爭吵。
除了工作上的重合和沖突之外,這兩個部門還分屬于不同派系。后勤部是百分百的保皇派,這個皇不是皇帝,而是指當初由洪濤制定的規則。
從最初的部長周金蘭到現任部長呂葉江南都認為大方向不能變,規則雖然不完美,但框架沒問題,只需要修修改改就夠用。
而交通運輸部則是堅定的改革派,覺得時過境遷,任何規則都不能死教條,必須隨著時代需要做出更改。而這一論調的提出者不是別人,正是洪濤的遺孀、現任東亞聯盟理事長的初秋。
目前占據上風的也是改革派,自打在建立安全區的問題上戰勝了保皇派之后,各種改革提案就層出不窮。尤其是當四省聯盟、疆省先后被納入聯盟版圖之后,改革派就更加理直氣壯了。
他們認為不管是什么樣的規則,只要能讓聯盟發展壯大就是好規則。而在初秋領導下聯盟不斷開疆拓土,一統北方廣袤的土地,坐擁二十多萬幸存者,眼看就有成為世界第一大幸存者團體的趨勢,這就是改革的成績!
不過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了個小插曲把改革派勢頭給壓了下去。誰也沒想到來自遙遠邊陲的一個人,會嚴重影響到聯盟的內政。
這個人叫趙斌,是疆省救贖者的實際領導人。經過周媛的努力,他同意一槍不發把全體救贖者并入東亞聯盟,并保護目前的所有能源和工廠不被破壞。
但他提出了一個不可以改變還挺奇怪的條件,不是赦免以前的罪過也不是要求待遇,而是要在紙面上規定東亞聯盟必須保持目前的大規則框架不能更改,否則寧愿兵戎相見,把整個疆省打爛也不肯和談。
這下就讓聯盟政府很難辦了,經過長達半年的爭論、權衡、妥協,內務部、外交部與后勤部站在了一邊,認為對大規則框架的改變可以緩幾年,先把疆省和平拿到手對聯盟最有利。
最終這個觀點也得到了軍方的認可,他們經過仔細評估之后,提交了一份關于軍事入侵疆省的報告,其中羅列了好幾組數字,都是經過多次推演得到的結論。
通過這些數字可以看出,不管怎么算,想把疆省完完整整的拿過來都是不可能的。除了要付出大量人員傷亡、海量物資消耗之外,還有很大可能引發民族沖突。而后只是得到一個處處被打爛、漫山遍野都是游擊隊的爛攤子。
這下就連原本支持改革派的文教部、能源部也開始左右搖擺拿不定主意。一旦真的出現那種情況,他們的工作可就沒法開展了。
對能源部來講,疆省對他們最大的作用就是提供充足且優質的石油,以便補足越來越捉襟見肘的黃燁海上油井產量。要是把石油城打爛,真不如像現在一樣采取物資交換手段更有效。
而文教部的麻煩最大,民族問題啊,這個事兒太要命了。先不說能不能通過宣傳手段慢慢改觀,一旦引起京城和長安基地的同樣問題,可就得不償失了。在這兩個地方也生活著大量外族甚至外籍幸存者,必須謹慎再謹慎。
面對此種情況初秋也沒轍了,只能在理事會上進行表決。結果自然是趨利避害,聯盟在秋天和救贖者簽署了協議,明確規定十年內不改變規則大框架。
但投票結果并不能改變兩派針鋒相對的局面,只是把明面上的爭吵變成了暗地里的博弈。保皇派覺得這是個轉守為攻的契機,摩拳擦掌的準備要爭取更多力量加入。
通過建設安全區搞運輸公司也有這方面的考量,兩方勢力不能正面碰撞,那就先讓小弟斗一斗。不管輸贏都不影響大格局,但又都有點作用。
可是這場代理人戰爭一開始就有脫離控制的跡象,如果德國大使館11條命案真是平安運輸公司干的,那誰負責偵破這件案子誰就要有大麻煩了。
王簡不是保皇派也不是改革派,或者說以他的職務和能量還沒資格站隊。可外交部和內務部在這次表決中都站在了保皇派一邊,你說你會不偏不向,改革派大佬們會信嗎?
只要有一方大佬不信任,那這個案子就不可能按照正常程序審理,即便鬧到秘書長藍迪那里去也是一團亂麻。
這已經不是11條人命的問題了,畢竟死的是流民,在涉及到聯盟內部穩定的問題上藍迪寧可再死110名流民也不會皺眉的。當然了,負責偵破案子的人員不小心摔下馬,因公殉職,也很正常!
但這些過于深層次的內情林娜能算計到、藍玉兒能領會到,王簡和曹利就很可能不知道。不是腦子聰明與否的問題,而是站的位置夠不夠高的區別。
可這些事還不能明說,就算說了王簡也不見得信。自己拿不出任何證據,保皇派和改革派的大佬們同樣也不會承認。現在能做的只有提醒、監控王簡的行動,盡可能不讓他掉進那個大坑。說實話,很難,比破案還難!
“嘿嘿嘿……藍秘書說的對,王哥,我得馬上回隊里安排接下來的事情,怕是騰不出時間陪您了。”
曹利雖然站的位置很低,可架不住會看眼色,還有不錯的第六感,已經從焦樵的出現、藍玉兒的參與中察覺到了異常。
聞言立馬心領神會,乖乖的跑回去按部就班了。只要不在程序上出錯,每一步都詳細匯報給領導等待命令,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不至于被一下子砸死。
“藍秘書,我能不能申請喚醒城東區和城南區的部分病人,對安全區里的情況他們應該更清楚!”
反觀王簡就是個榆木腦袋了,腳前就是大坑卻一無所知,還琢磨著怎么來個漂亮姿勢,徹徹底底的凌空翻騰三周半再掉下去,徹底摔個粉身碎骨。
“我如果不授權,你是不是還會去找部長吵架?”藍玉兒已經盡量讓自己的臉看上去很難看,語氣也很難聽。
“呵呵,不會……但我會去找焦部長,專門在他哄孩子睡覺的時候!”可惜王簡啥也沒覺出來,還為能得到焦樵的肯定而沾沾自喜呢。
“……當初洪爺爺就給一槍斃了你,對大家都好!”有時候實誠人耍起心眼會非常無解,藍玉兒知道攔不住,只能用最惡毒的話解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