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維斯女士一臉懵逼。而甄澄則面色難看地向著大門走去,順口對她說道:“我剛剛講斯卡瑞一定要再現歷史的時候,就說過還差最后的步驟沒有完成。當時我是真沒想到,最后的步驟居然會用這種方式實現。”
不愧為全球頂尖的大偵探,納維斯立刻明白了甄澄跳脫的思維:“你是說會客廳里墻皮后面掩飾的燃燒痕跡?百年前的殺人事件是由一場火災終結的,而現在他們打算放火燒了這里?”
納維斯說著自己打了個寒顫,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百年前的案件她并不了解,但如果真像恐怖故事傳說的那樣恐怕很難會這樣不了了之。
這證明甄澄的推測是完全正確的,無論出于什么原因,同一個被害人被殺了五次,之后還因為一場大火阻斷了所有的證據,把死者的尸體與動手的兇手們全部困死在案發現場玉石俱焚灰飛煙滅,才導致留下了如今這個沒頭沒尾的鬼故事般的傳說……
而如果斯卡瑞的目的真的是完美再現那場儀式,很可能用一場大火作為今天游戲的終結。他們或許真的沒有想要對自己這些參與者不利,但為了能讓儀式完美達成,自己這些不幸被卷入的家伙很可能會被順便燒掉……
回顧游戲從開始后的每一處異常,納維斯注意到主辦方從未表現出對她們這些玩家的惡意或插手干預游戲進程,但所有這些或許因為他們自己引起的中邪,殺人,受傷,等等嚴重事件中,主辦方也同樣從未有過出手干預阻止救助的意思。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甄澄黑著臉轉過身來:“大門被從外面鎖上了,鑰匙呢?”
“鑰匙被曲蕓還給伊庇倫斯了……”納維斯回答,然后臉色變得比甄澄更加難看。
因為,那么大活蹦亂跳一個銀發少女,怎么一轉頭也跟著不見了?
“混蛋啊!我給你打工幫你演戲跟你合作參加游戲幫你爭獎品,現在東西拿不到你就過河拆橋自己跑了是吧?!”
游戲中一直感受到自己雇主表現出格外的冷淡疏離,與先前邀請自己在游戲中替她賣命的那種熱誠截然相反。現在見曲蕓果然丟下自己跑路,納維斯立刻就爆發了。
看到甄澄的疑惑,納維斯急匆匆解釋道:“曲蕓自己就是個超凡者,一個月前她說有必要拿到黃金面具所以跟我做了筆交易,用一百萬金元買我在游戲中按照她的指示行動,并在獲得勝利后將獎品交給她。
我看到斯卡瑞邀請的參加者名單,知道自己幾乎沒可能憑自己勝出,就答應了她的條件。她的能力是瞬間移動,明明可以帶我們一起逃跑的,現在卻丟下我們獨自逃離……”
很早以前甄澄就曾經收到過斯卡瑞的游戲邀請,但在剛剛經歷的隱秘空間事件之前她根本就沒有想要參加過。
出身于原本就掌握完整超凡道路的三大家族之一,甄澄比游戲中這些大偵探都要更加清楚成為超凡者獲得驚人利益的同時要承擔的巨大代價。
甄家千年來選擇成為超凡者的族人其實非常少見,因為很少有人情愿承受力量附帶的代價。而至于封神登仙那樣幾乎可以滿足一切夢想的遠景……給你本高數教材你就能當數學教授么?
若不是急于獲得力量自救又不愿意對父親低頭,她又何苦來參加斯卡瑞的游戲?
她是在兩天前才臨時接受了斯卡瑞的邀請當即飛往希臘的。因此,甄澄并沒有因為自己沒接到曲蕓的聯系就懷疑納維斯撒謊。
而如果納維斯所言為真的話,似乎說明曲蕓也樂于見到儀式的完成。對于一個已經與獎勵失之交臂的選手,她的做法以及游戲中決定終止時間的權力都不得不讓人懷疑她是否與斯卡瑞們有著什么更深層的關系。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了。此時此刻,大廳里的溫度越來越高,兩側的樓道已經有黑煙冒出。無論是否如納維斯猜測的那樣被斯卡瑞過河拆橋,至少現在被困在火場里的事實是沒跑的。
“走,從窗戶沖出去!”甄澄喊上納維斯就朝著樓道跑去。
“恐怕行不通,”納維斯:“我之前在陷入幻境的時候,注意到這房子的窗戶被不明的力量控制住了,根本打不破……”
甄澄已經沖到了最后停留的緊鄰大廳的會客廳門口,這里還未被火勢波及。沒管納維斯的勸告,她抄起椅子就狠狠掄向窗戶。
不出所料,椅子被超過甄澄臂力數倍的巨力反彈而回,直接在門側的墻上撞斷了一個腿,連帶著甄澄整個人也被拖倒在地。
她吐了口摔倒時牙齒磕破嘴唇流出的血,邊爬起來邊恨恨道:“走,去找伊庇倫斯!不論是死是活,他的身上有唯一出口的鑰匙。”
納維斯沒多說什么,就默默跟著甄澄跑起來。危急情況下,她無法想出更好的處理辦法。之所以會對曲蕓發那么大火把什么都吐露出來,也完全是因為她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絕望的處境。
甄澄首先沖進伊庇倫斯離開一側的一樓洗手間。這里已經被火勢覆蓋,濃煙滾滾。用漢服的長袂掩住口鼻踢開房門,卻并沒有在火海中找到老紳士的尸體。
“該死,咱們死定了。”納維斯狠狠咬著牙齒。黃澄澄的大圓眼睛里滿滿的驚恐,此時再沒有半點作假。
“不,咳咳,讓我想想……”甄澄退出火場,身上昂貴的漢服并沒有因火舌的舔舐而燃燒起來,卻無法避免焦黑與破損。
她腳步焦急地回到大廳,手指不斷敲擊著自己的太陽穴:“走,上二樓!”
按照游戲中經歷的一切所體現的,斯卡瑞應該不會主動放火對“儀式”施加影響。而百年前的歷史中,是誰曾經放火燒了整棟大宅的呢?
被害人有理由這樣做,考慮到她身上的詭異也未必不可能做到,但如果她最后的下場是被斬斷四肢縫合五官關在密室里,恐怕就很難做到這一點了。
若要說除了被害人之外……應當就是陷入狂亂的男爵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