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吉斯特的出現引發大亂,戰陣雙方都派了人去擒拿。只是新議會聯軍這邊自己先亂了陣腳,人便被康斯賴繆那邊順理成章的拿了。
值得注意的是,勞吉斯特畢竟也是一位超凡者。雖然沒有挑戰貴族的實力,但在這群毫無斗志的傭兵手上過幾招,甚至借助混亂的局勢脫身也并非沒有可能。
但他卻在兩軍各自沖出一支小隊時,迎著康斯賴繆一方的隊伍就自投羅網跑了過來。
這鬧得擒拿小隊頗是緊張了一翻,擺開陣勢準備迎擊。他們可沒有小看這位能位列下城區頂點的男人。
結果勞吉斯特束手就擒,全無抵抗。顯而易見,這事絕不正常。
偏偏康斯賴繆軍士氣低落,消極怠戰。這些軍士不過因為親人被伯爵扣押不得不為其賣命,其實心理都盼著新議會聯軍早點突破這里結束戰爭。
于是乎,關于勞吉斯特的反常舉動,居然就沒有任何人對康斯賴繆匯報一句。
眼下,勞吉斯特被反扭雙臂,按跪在指揮營帳之中。
康斯賴繆赤紅著雙眼,瞥了勞吉斯特一眼,便揮揮手讓手下士兵退下。勞吉斯特可不是梅碧夕那種敢于直面高自己數個大階的絕世英豪,天塹般的位階之差,讓他在伯爵手中完全翻不出半個浪花。
“幾十年了,你一直圖謀自立,想要把我們趕出下城區,”康斯賴繆聲音低沉而嘶啞,與平日里勞吉斯特印象中的男人完全不同:
“怎么現在放棄了?”
或許是知曉自己窮途末路,康斯賴繆在勞吉斯特面前完全收斂起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威壓。
現在的前議長大人,內心在波瀾爆發之后沉浸于久違的寧靜。如果有一個合適的理由,他甚至愿意放過勞吉斯特。
滿身是傷的糙漢子抬起頭來,平生第一次無懼地凝視著畢生壓在自己頭頂的男人,雙眸囧囧有神:
“你怎么知道,我現在放棄了?”
康斯賴繆赤紅的雙瞳猛然縮成一點,他見到記憶中那個永遠只會跪在自己面前,把野心與不甘可笑地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男人,居然在自己面前站立起身,直撲過來。
不過須臾,康斯賴繆并指橫斬,硬生生徒手斬落勞吉斯特的腦袋。
空中翻滾的首級,只留給伯爵一個輕蔑的獰笑。
尸身重勢未減,直撞入伯爵懷里。最后一瞬,康斯賴繆方才發現殘破不堪的大衣里,是密密麻麻的手雷。
圣光驟現,點亮了梵拜厄王都黃昏永固的天空。
刷刷刷!
一股股沖天怒氣自山體高處爆發。一眾高等貴族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沒有一位血族可以容忍,圣光的力量在梵拜厄王都炸響。那是他們祖祖輩輩的死敵,至今還在交戰中的圣光騎士團的招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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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撲向康斯賴繆那一瞬間,勞吉斯特依然不清楚自己的舉動到底會為下城區的百姓帶來一場變革,還是更漫長嚴酷的黑暗。
但機會面前,總要有人去做點什么。人的一生,也總該有一刻能拿得起放得下,不惜一切去做點什么……
“以拿大公!這里!”
“救救我們……”
“是以拿大公!敵人在山上!”
遺跡的另一側,新議會聯軍的軍營早已被波濤洶涌的泥土與騰挪歡躍的地龍所占據。
一道道深邃無比的氣息自山脈高出轉瞬即至時,眼中便是這樣一幅失控的景象。
一身前工業時代英倫貴族風打扮,長發及腰,面相俊美到讓女人都嫉妒的以拿大公怒不可遏,對著下方的戰場大手一揮。
海量的血水仿佛從地心深處噴涌而出,瞬間淹沒并吞噬了扭曲翻騰的大地。那些讓血仆傭兵以及數位伯爵貴族毫無抵抗之力的地龍,像是被掃除的垃圾一樣輕而易舉被血水沖走。
以拿大公揮揮手,空間折疊,連帶混亂的泥土以及滔天血海,全部被翻去了未知的地方,唯有參與這場混亂的當事人被留在當場,一個也沒有少。
“痛痛痛痛……”道法被強行破除的梅碧夕揉著腰像喪尸一般從泥土里爬出。抬頭瞥了一眼凌空虛立的身影,眼中滿是蔑視。
以拿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蹙起。他同時發現除了同歸于盡的勞吉斯特與康斯賴繆,現場居然沒有一個死者。
超凡者之間的戰斗不同于凡人戰爭,若非舍命一搏或境界相差太大,想要置敵人于死地或者被殺都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交戰雙方各懷鬼胎,本就沒有人盡忠職守痛下殺手。但那些被地龍席卷吞噬的血仆傭兵居然全部生還只是遭到束縛,卻令以拿大公略感困惑。
底下弗里欽葉伯爵正哭訴痛斥著詩人的陰毒狡猾,新任方丈的無法無天,康斯賴繆的倒行逆施,蘭臺公的尸位素餐……
以拿大公聽著,眉頭卻是越皺越深。直到弗里欽葉開始循環講述毫無意義的廢話,他方才抬斷:
“我本無心插手下城區的事情,但你們居然連圣光都弄出來了,便皆伏誅于此吧。”
“什么?!”弗里欽葉等人大驚,卻癱軟在地,一句求饒也說不出口。以拿大公威壓盡顯,那是實實在在的,無法反抗的,肉身與心靈上的雙重桎梏。
梅碧夕聞言亦是十分詫異,這和她預估的情況大有不同。但即便如此,她仍未曾動搖。一邊在手中具現出一枚印璽,一邊義正嚴詞地反駁:
“本以為掌管治安律法者當是淤泥之蓮,不想梵拜厄到底是混沌血腥之所。如此不分是非黑白也就罷了,居然怠惰到想要抹除問題一了百了?這王庭……要你何用!”
“呵,好膽!你這黃毛丫頭倒還教訓起本王來了?”以拿大公翻手一扭,就讓梅碧夕四周的空間赤光一閃,頓時向內塌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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