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件事和那家伙有沒有關系都兩說吧?”甄澄抹了把冷汗:
“雖然存在因為你們當時還小,沒把你們當回事的可能。但在自己負責的路線圖上動手腳這種事情,桑海之心的長老應該不常做吧?
比起這位后來的大長老,你更應該針對的難道不是那個動手的男孩么?還是說,你已經把他給殺了?”
“沒,”愛洛根絲一臉晦氣,隨即又突然笑得很開心:“我當然想殺他,恨不得寢皮食肉啊!但是……來不及了啊。
他用的,是莫迪斯蒂組裝的滑翔翼啊哈哈哈哈……我們最后連他的尸骨都沒能找到哈哈哈……
至于大長老……管他呢,我就是突然想殺他了。”
甄澄無語。行吧,這很紅蓮死神。
她的目光落在身后剛剛離開的洞窟盡頭。不出所料,那面豎直的崖壁并不僅僅是近處看起來那種白玉一般,宛若撲面而來巨浪的自然奇觀。
以兩人剛剛跳過來的洞口為核心,斷崖來時的一面,果然鏤刻著地球的形象。
只是不比這一側那攝人心魄的宏偉雕刻,對面的地球就只是簡簡單單,借助石壁自然紋理所雕刻的半立體自然地形圖樣而已,和太空中俯視地球的照片差不多,周圍再沒有其他東西。
如此對比,反倒像是孤零零懸浮半空的地球正在被自然的滔天巨浪所吞噬,張力十足。
“地球……只有一顆。”順著甄澄的目光望去,愛洛根絲呢喃。
“是啊,找到了呢。”甄澄點頭。
這是整座斷崖中,唯一僅有一枚的星體。在它的左上方,兩枚月球看起來就好像正在分裂的細胞一樣,大部分黏連在一起。
“妹妹覺得這是宇宙正在誕生的場景,還是正在滅亡的?”
“滅亡。”
“為什么?”
“因為再不快跑……我們就死定了!”
甄澄喊叫著,轉身便沖進身后人造地宮走道里。
愛洛根絲稍慢半步,震驚于眼前的景象。
在她的瞳孔里,那堅實的巖壁突然動了起來,從微弱的扭曲到劇烈的抽搐。幾秒時間,整面無邊無際的崖壁便像活過來一樣對著自己席卷撲來!
不!并不是巖壁真的在動,她依舊能看到那看似迎面撲來栩栩如生,但實際上堅固如初的水溶巖石。
同一面石壁變成重疊又不完全同步的兩面。其中一面原封不動,另一面則活了過來,如末世的天災海嘯般迎面拍擊,仿佛即將吞噬整個世界。
類似的景象她在不久前還剛剛見過,那是被數萬年時光侵蝕成粉塵礦脈的太空飛梭。
甄澄的言靈在這一刻體現出其價值,真實與虛幻在這里分崩離析。但甄澄之所以扭頭就跑,顯而易見這虛幻絕非是心中明白它是假的,視而不見就可以逃過一劫的。
“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到底怎么回事?”愛洛根絲三兩步追上跑在前面的甄澄,叫嚷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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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崖,是,夢境,的分層……我們,進入了,更深層,的夢。夢的主人,正在,醒來……所以,表層,崩潰了……”
愛洛根絲干脆一把將甄澄攔腰抱起,兩人的速度頓時加快三倍不止:“夢的主人醒來會怎么樣?”
“不知道……”甄澄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有可能我們的意識回到自己身體,醒過來發現只是躺在梵拜厄遺跡入口,一起做了一場夢。
也許我們會被暫時困在夢境之中,在夢境主人再次陷入沉睡之前,沒有可能找到回歸現實的出口。
最糟糕的情況是……我們會死在夢里,再也無法回歸。
姐姐說的沒錯,這場夢就是一個陷阱。
極有可能是一直以來處心積慮想要我命的那個‘命運’提前找到世界碎皮,利用考古系的活動進行布局,只等把我們引入這場夢。”
“現在怎么辦?”愛洛根絲從不廢話。
“情況或許并沒有想象的那么糟糕,”越過A姐的臂彎,甄澄的視線凝視兩人身后:“這場夢應當本就存在于梵拜厄地下,或者一直聯通這里。
‘命運’只是借助它對付我們,它并不會主動聽由‘命運’的掌控。否則的話,對方完全沒有必要等我們進入深層夢境的一瞬突然動手。
之所以等到這個時候,并且急不可待的立即動手,顯然是因為淺層夢境的我們可以在夢境破滅時直接回歸,而不會受困或死在里面。
哪怕我們進入了深層夢境,如果發現事情異常,或許隨時都有可能原路返回。所以萬無一失的殺機便只有在我們踏入深層的同一時間,立即切斷后路,喚醒夢的主人。
但夢境中的時間流速與現實大有不同。從深睡眠中徹底轉醒,在現實可能只需要十幾秒鐘,但在深層的夢境里很可能過了幾天甚至幾年的時間。
看,追在我們后面的崩潰跡象正越來越慢,這就是因為覺醒的過程想要滲透深層夢境,本身所受到的阻礙。
我們還有時間,只是不多了。”
隱藏于巨型浮雕另一處凹陷的入口前,兜帽身影孑然而立。
他先是看了看正在迎面拍來,即將吞噬整條裂谷使墻壁完全合攏的滔天巖浪,接著將目光轉向甄澄兩人匆忙逃入的,隱藏在城堡畫面中的那處入口上。
兜帽之下,冰冷的面具看不出一絲情感波動,正是那出席了下議院議會,幫助甄澄提議應當單獨放行甄澄一行而阻攔梅碧夕的,凈化監督院代表。
大難臨頭,他卻是不慌不忙地轉身,踏入身后一道由十二芒星構成主體,周遭圍滿了蠟燭的繁奧法陣。
單看蠟燭的數量,就可以此人進入遺跡的時間要比甄澄她們早不少時候。
隨著他的腳步,法陣周遭的蠟燭一圈圈點亮,洞口外朝這邊拍來的巖石巨浪陡然加快了幾分。
下一秒,兜帽人消失于法陣中央,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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