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兩人再無強者風姿,一個個像擬態裝死的小強一樣僵立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腳跟與腳尖互相為軸,保持著腳腕以上分毫不動,整個人緩緩地向石室兩側墻壁遮掩的區域挪動。
就這樣,心里還不住祈禱著什么生怕那門外的怪物突然開竅。
幸運的是,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居然真的奏效。門外的曲蕓不斷開通魔法通路在坍塌的甬道甚至墻壁內部的地殼中來回移動,就愣是沒找到藏在眼前石室中的兩人。
半小時后,蘭臺公才敢松下一口氣來,活動著僵硬的脊背,對另一側墻后的豪腕帝君道:“她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
“不知道,”豪腕帝君臉色不善,開口就道:“傭金翻倍。”
“沒問題,”蘭臺公不差錢的主,倒也爽快:“我尋思著咱們剛才那樣能躲過追殺挺沒道理的。與其說對手突然瞎了,更有可能是不是……這間石室中隱藏著什么?”
聽到這話,豪腕帝君臉色好看了很多,也轉過頭開始打量這間工廠車間大小的石室。
剛才和曲蕓戰斗時,那家伙身邊自帶奧法照明。現在她不知道游蕩到哪里去了,四下里便是一片徹底的漆黑。
帶進來的照明設備早在戰斗中便遺失了,梵拜厄王庭的子民可沒有地球人那種隨身攜帶手機的習慣。不過好在血族天賦微光夜視,這就像強于常人的速度力量一樣,不需要特定的家族血脈加持人人都能做到。
蘭臺公醞釀血能,讓周身散發出微弱的紅光。這并不是天賦能力,而是運用血能的自然體現。
就借助這點微光,兩位血裔開始仔細檢查器石室來。
不過其實也不用檢查,因為這地方根本就什么也沒有。唯一不是平滑石磚石板的,就唯有占據一整面墻壁的巨型浮雕。
這并不是甄澄之前看到的那副類似于原初映像畫面的浮雕,上面雕刻的手法非常古典而成熟,形象地體現出所有要表現出的細節。
至于畫面的內容……
“這看起來像是混沌時代之初的遺跡,具體時間大約在十萬年前,”不得不說,蘭臺公這位正牌的收藏家,對于諸天萬域歷史的了解可要比甄澄她們這種掛名考古系,實際上歷史課程一分鐘也沒上過的水貨強得多。
梵拜厄并沒有統一的公學教育,故而對歷史沒有特殊興趣的大多數人往往對此一竅不通。其中越是執著于磨煉自身超凡力量的“年輕”強者,對于各門類學科的知識就越是欠缺,故而蘭臺公從基本講起:
“開天辟地以來,我們的世界經歷了蒙昧,遺失,混沌三個時代。蒙昧時代是常態,底層宇宙循環往復,每時每刻都有新的世界誕生和滅亡。
據說,那是創世神全權掌控命運,世間眾生愚鈍而又平等的時代。這段時間無比漫長,少說也有數百億年之久。
之后的遺失時代最為神秘。眾說紛紜,但根本沒有任何一方史學家可以說服其余得到共識。
歸根結底是因為這段歷史的記載與證明那個時代的遺跡大多數都被磨滅了。
有人主張說這是人為故意的抹殺,另一些人則認為是由于遺失時代太過短暫,所以原本就沒來得及留下什么。
關于遺失時代的短暫倒是獲得了共識,史學家普遍認為它僅持續了不足千年。其中比較大膽的,甚至認為它不足百年。
谷
對了,順便提一句。這時代的劃分并非是我們哪個神國那些搞研究的家伙自己敲定出來的,而是由那群從來沒聽說有誰見過的至高神們欽定的。
我曾經在一些文獻孤本中見過語焉不詳的描述,似乎至高神內部也有著不同的立場。有極力主張徹底磨滅那段歷史記載的,也有想要將真實信息傳遞出來的。
結果就造成了現在這種情況。想要研究的人知曉那段歷史的存在,但再想要更深入了解,卻是完全沒有門路去探究下去了,”蘭臺公口若懸河地說著,豪腕帝君一直默默地聽,甚至都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
“最后就是你熟悉的混沌時代,也就是今天的紀元了。這段時間完全可考,不過十萬載而已。我們統一宇宙中許多仍在地上行走的神祇,比如開創梵拜厄王庭的初代神祖圣皇,按年齡算都是見證過那段歷史的人物。
簡而言之,有人沖破創世神布下的層層封鎖,升華登頂十維天命,成為諸天萬域獨一無二的存在,從而終止了遺失時代的歷史。
具體是哪位大能成就天命,不得而知。不過我想等到了神祖圣皇那個境界一定會有所耳聞,畢竟今天的時代紀元還未變更,也就是說那位應當仍在其位。
怎么樣,現在在你這外行人看來,了解過去發生的事情,是不是也有那么幾分意思?”
講到自己癡迷的東西,蘭臺公不由得眉飛色舞起來。轉眼間就忘記自己身處絕境的這份專注,倒是不遜于窺秘之眼學派的那些魔法師了。
誰知豪腕帝君對于那些真正頂尖強者的話題反倒沒多少興趣,他在蘭臺公自顧自講述時一直叩擊墻壁,似乎在反復尋找著出路。這邊說罷,他方才冷冷道:
“你了解的這些東西,對我們活著逃離這地方可有半點用處嗎?
丑話說在前頭。不管為什么那東西沒追進來,但如果我強行在這里開一條出路來,怕是八成得把她招惹回來。
你也看到了,墻壁對那東西而言簡直形同無物!”
蘭臺公卻像是一點也沒在乎豪腕的焦慮,雙眼直勾勾盯著浮雕出神道:“你們這些強者,難道不都有一個登頂諸天的夢么?如果可能,真想見一見那位成就天命的‘世界’啊……”
說到這里,他突然話鋒一轉,目光犀利起來:“誰說了解那些知識就沒有用處了?你可知這復調所摹刻的正是諸天萬域誕生以來的三段歷史?”
豪腕帝君原本還有些氣惱,可聽到這話,猛然一怔,順著蘭臺公的手指望去。只聽他底氣十足道:
“如果說想要突破桎梏,尋一條生路,那歷史中顯然就應該去那遺失的幾百年中尋找了。”
他手指的方向,一位少女正率領種族模樣各不相同的數路大軍向著云端的眾神沖鋒。
與甄澄先前見到那些抽象的壁畫浮雕不同,這面浮雕的寫實筆法完美還原了少女的形態。
古往今來諸天萬域,能美到那般境界的女子,舍去曲蕓怕是再難找出第二位來。
而曲蕓的壁刻身型上,仔細觀察便可以發現一枚通體漆黑的正八面體,材質色澤與周遭石壁都不相同,正鑲嵌其中。
1秒:m.bxwx.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