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〇一?”,閃閃仔細又瞧瞧了那張名單,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南詔國的情況,有些特殊。南詔王當太子的時候,曾經率軍攻陷播州,與古宗殲滅我數萬唐軍,效前朝馬援,立銅柱為界。隨后他便將名字改作‘世隆’,同時觸了太宗玄宗皇帝的忌諱,意在為南詔國開拓如貞觀,開元年間的盛世。因此唐人稱南詔王盡量避免直呼其名,實是為了避諱先皇。南詔王妹也是有樣學樣,改名‘瞾一’,自比則天大圣皇帝。記錄之時,為了避諱,這個瞾字都是用圓圈代替的。”
聽過溫庭筠的解釋,魚玄機皺了皺眉,“這么說南詔國現在和大唐關系不是很友好咯。”
“確實算不上友好。但越是如此,越應當重視。我也在鴻臚寺待過一些時日。平日奏報里提到最多的,就是友邦和刺頭。對它們的懷柔力度,通常是等同的。甚至有時候,會更偏向那些刺頭,以達成某種交易。南詔國以前是友邦,在世隆被立為太子以后,就變成了刺頭。但他一直都是禮部與鴻臚寺高度關注的對象。”
幾位主播里,思思是對這些國之大事最沒有興趣的。她沒等溫老祭酒把話說完,已經在繼續研究那張名單了。
“新羅國王金應憐舉,公主金泰妍。”
“誰?”,閃閃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跳了起來。少女時代的隊長也跟著一起穿越了?還穿在新羅國?國王的名字又偏偏這么娘……
哦,原來是“新羅國王金膺廉舉,公主金太顏”……xswl
“怎么,妹妹認識新羅公主?”,魚玄機奇道。
“不,不!只是想到一位故人而已。”,閃閃趕忙澄清。
故人?她的故人還有我不認識的么?
魚玄機的腦袋飛速的運轉著,但很快便也釋然了。
哦,定是當時平康里的某位新羅婢與公主同名了。聽說金氏在新羅是大姓,該國三分之一的人口,因此金氏的重名率是很高的。院子里那些下人我并沒有太過注意,叫不上名字的,也是有的。但她們對患了喑疾的閃閃都非常照顧,大概閃閃就是因此對她們有特別的感情吧。
除了將閃閃拉扯大的魚玄機以外,其他人都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份清單上:
石國國王舉,公主石啼芬妮;
大食國國王舉,貴妃法圖麥
吉蔑國國王舉,圣女吳歌……
“這吉蔑國是什么國家啊?”
閃閃的歷史雖然算不得太強,但九年制義務教育的底蘊是在的。比如大食是現在的頭巾國,怛羅斯之戰的導火索石國,她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這些國家對大唐來說的確也都比較重要,收到賽方照顧也是應該。
可是這個吉蔑國……就有點超綱啦。
溫庭筠最喜歡為人答疑解惑,也最喜歡這種好學的態度,“吉蔑,是該國國書自稱。該國在南詔之南,本是扶南屬國,史稱真臘。真臘立而扶南衰,后來真臘為海外阇婆國所伐,阇婆國扶植的真臘王族后裔接管了全境。其王為了擺脫阇婆國的影響力,近年積極與大唐建交,并且以遷都為名將那些作為耳目的阇婆國貴族隔離在舊都。他們正在新建的都城,就叫做吳歌,聽說是非常宏偉的佛國。這名圣女以新都為名,想來也是出身皇族。”
吳歌?這是音譯吧?佛國?難道是……吳哥窟所在的那個吳哥城?這時候剛剛開始修建嗎?
整個吳哥遺跡恢弘龐大,其規模不遜色于任何古老城盤。吳哥城的始建,象征著一個千年雄國的崛起。
閃閃這是第一次感覺到了穿越的美妙,也許,自己可以見證許多后日的傳說。
“閃閃,你怎么又呆住了?”,思思用一只玉手在閃閃眼前不停的晃動著。
“哦,沒什么。要是能回去,我們一起去吉蔑國玩。”
“好呀,好呀!”,思思雖然沒有保留新世紀的記憶,但顯然覺得遠足是非常開心的事情。
但是魚玄機卻顯然被閃閃的這個決定嚇到了:“什么?回去哪里?吉蔑國?妹妹,你可別嚇我!”
閃閃吐了吐舌頭,也不糾纏,繼續往下讀道:“占婆國王舉……皇后摩擦夫人?!”
什么鬼?摩擦夫人?閃閃在心里又吐槽了一遍。
“嗯占婆與吉蔑相鄰,在我靜海軍駐地南。他們的信仰和吉蔑國,天竺國大同。所謂摩擦(今譯摩蹉,matsya),是他們的秩序之神毗濕奴的十大化身之一,是一種人魚。你們就當她是人魚夫人的意思好了。”,溫庭筠微笑著解釋道。
“天竺國王舉,公主殺魔爪?這名字好霸氣啊。”,思思又抓到一個毒點。
“殺魔爪是天竺梵語大海的意思。”,來自溫氏點讀百科全書注釋。
“哇,快看這個,看這個!”,閃閃的手指都快戳到那張紙頭上了,“日本國大王舉,義女小野奶奶?”
閃閃只知道日本的皇帝叫天皇,沒想到溫老抄錄的文書上居然寫的是大王……這一下子就掉了幾百個檔次,立刻就有了落草為寇的感覺。
魚玄機也皺眉道,“如此盛會,別的國家派來的都是皇族。日本國與我們如此親近,怎么反而只派了國王的義女。”
“哎,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日本國的確與我們很親近,國名都是唐皇御賜的。這小野氏祖上和皇族也算沾些親戚,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門與我邦淵源深厚。日本國書介紹,小野奶奶是大隋時期正式訪華的官方使團團長,小野妹子的后人。”
“小野妹子?是妹子么?”,閃閃忍不住打斷道。
“額,這個。名字雖然是妹子,但他是個男人。小野氏當時的訪問雖然不算有多么成功,但是卻的確促成了兩國互訪,還因此與河東裴氏有了不解之誼。”
溫庭筠提到河東裴氏的時候,尷尬地望了魚玄機一眼,見后者并沒有介意,這才安心。
“她很老嗎?為什么要叫奶奶呀?”,小阿刁的側重點明顯與眾不同。
“這,恕老朽孤陋了。我也不清楚其中原因。”
博學的溫庭筠終于被問倒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