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空襲
702團第二天早上就準時出發了。
吃了早飯后,一輛又一輛的運兵車或者是其他裝甲車輛從702團的后門駛了出去,一輛接著一輛,排成了一條長長的車龍。
大多數裝甲車上都蓋上了偽裝,花里花哨的,讓人看不清楚里面的車輛到底是什么模樣,是坦克還是自行火炮,或者還是什么,哪怕是專業人士也很難看清楚。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702團拉出去很多奇形怪狀的車輛。
這些車輛都很神秘,都被偽裝網包裹著,但一些部件十分凸出,怎么也包不住,還是凸顯了出來,所以顯得有些怪怪的!
根據那些凸顯出來的東西推斷,這些裝備大多只在一些比較尖端的雜志上看到過,大多數部隊都還沒有列裝,而且,根據外觀推測,那些東西應該都是防空武器,但那些東西是真是假,那就是誰也不知道的了。
車輛一輛接著一輛,排成一條長長的車龍,一直擺到了火車站。
從第一輛戰車開出營地之際,火車站和團部指揮中心之間的無線電通信就一直滴滴答答的,從沒有中斷過,十分頻繁。
火車站上早就等候了幾輛專列,這些裝甲車輛到了車站后,在相關工作人員的指揮下一輛接著一輛地開上了火車,然后被固定了下來。
最后進入車站的是運兵車,一輛又一輛的軍用卡車里,滿滿當當的全是身著叢林迷彩的戰士。
到了車站后,后車門打開,戰士們一個接著一個,魚貫跳下,然后找了空地列隊,報數,然后一個排一個排地上了火車。
蘇齊和三班的戰士們被安排在了一輛列車的第十四號車廂。
蘇齊安排好了隊伍后,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白鐵軍挨著他坐。
這一次演習是他進入鋼七連之后的第二次演習,不過卻是規模最大的一次。
無論是機動的距離還是調動的裝備和人員,都是前所未有的。
他靠著窗坐下,目光看著外面,他知道,這一次他們要去的地方不是草原了,而是更遙遠的地方,甚至還要從他老家路過,還要往老家的西邊而走。
“班長,咱們這是去哪兒呀?”
白鐵軍伸長了脖子朝外面看了看,但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于是又手捅了捅蘇齊,好奇地問。
“我也不知道!”蘇齊笑了笑說。
他當然是知道的。
這次演習,意義重大,萬噸的裝備拉進山里,國慶戰備,溫帶森林,山地,海拔2100米,氣溫平均二十一點五攝氏度。
這樣的演習對于702團這樣的重裝部隊而言,無異于大象追野兔。
對于這一個演習,蘇齊甚至比團長王慶瑞還要理解得深刻。
他默默地看著窗外出神。
白鐵軍問了他幾句,見他并不怎么理睬,也就不再盯著他了,而是轉向了后面一排:“泔水哥,來,打牌!”
這家伙不知什么時候把他對甘小寧的稱呼從甘哥變成了泔水哥,很奇怪的是,甘小寧竟然也欣然接受了,不過要是別人敢這么喊,甘小寧鐵定暴跳,當然,蘇齊要是這么喊他,他也不會暴跳,但其他人可就沒這么好的福氣了,所以蘇齊一度認為,這兩個家伙只怕有基情。
咣當咣當咣當!
列車的車輪與鐵軌撞擊的單調聲音規律地傳入了耳膜,一開始令人煩躁,但漸漸的,就成了催眠的曲調了。
經歷了最初的興奮后,大多數的戰士要么靠在座位上打瞌睡,要么就是三五一群,或吹著牛逼,或打起了牌。
隨著夜幕的漸漸降臨,就連打牌的戰士也沒了興致,也各自找了地方,或發著呆,或打起了瞌睡。
蘇齊也閉上了眼睛,但卻沒有睡著,而是在腦海里推演起了這次演習來。
這次演習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是磨練、或者是考核他們702團嗎?
以前他一直以為這次演習是上級想檢驗他們702團的戰斗力,但問題是......上級不是傻子,他們難道不明白在這種條件下,702團根本就不可能是藍軍的對手!
既然上級都明白,為什么還要花費這么大的精力和心血來組織這次演習?
上級有沒有其他考慮?
比如磨練藍軍?
藍軍也不是天生就強的,藍軍也不是一組建起來就天下無敵,他們也是一次次打仗,一次次總結,一次次成長,慢慢才成為蒼天大樹的,就比如朱日和上的藍軍,那也是一次又一次的戰斗磨練出來的!
而且是分別與不同的部隊打,與普通陸軍步兵,與裝甲部隊,與海軍陸戰隊,與空降部隊,不管什么部隊他們都打了幾場,這才慢慢強大起來!
那么,他們這一次算不算是藍軍的磨刀石呢?
他的心中,一個又一個的念頭涌上了心頭。
如果他們702團是磨刀石,那他們應該怎么打?
如果不是,那他們又該怎么打?
蘇齊一遍又一遍地推演著。
但不管他怎么推演,這一次演習的結果都不容樂觀,紅藍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就像一個小國推演和美軍的戰爭一樣,無論做多少的準備,無論怎么推演,都很難找出勝算的可能性。
702團和老a之間的實力差距真的太大了,再加上導演部毫不掩飾的偏袒,702團想要贏下這場仗,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不管怎么樣,蘇齊都覺得,自己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在這萬分的不可能中找到僅有的那一絲可能。
想著想著,他便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等到他睡醒時,太陽都已經從遠方的天際里跳出來了。
此時,很多戰士都好奇地趴在了車窗外,瞪大了眼睛看著外面。
此時此刻出現于眼前的這一幕幕,很多戰士都沒有見過,702團的很多士兵都是從平原上來的,像此刻這種連綿起伏的山巒,從來沒有見過。
“這里是哪兒啊?”有人好奇地問。
“不知道,怕是來到西部了吧?”有人喃喃地說。
“咱們是昨天晚上六點多啟程的,按照列車時速八十公里計算,到現在.....現在是幾點來著......”有的戰士立即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
寧靜的車廂漸漸熱鬧了起來,金色的陽光透過了車窗,灑在了戰士們的臉上,令一張張青春活潑的臉好看到了極點。
又坐了幾個小時,火車到站。
之后就是一陣忙碌了,甚至有些雞飛狗跳的感覺。
戰士們被運兵車拉到了大山前,裝甲車或者其他車輛則一輛接著一輛地從火車上開了下來,然后朝著營地開了過去。
這一天早上十一點,就在炊事班的戰士們把炊事車開到了營地,準備生火做飯之際,一個參謀從團部營房里里火急火燎地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朝炊事班大喊:“團長命令,遭遇敵軍空襲,我方炊事車全部炸毀!各炊事班,應急作業準備!”
七連炊事班的班長李彬呆了呆,片刻,他艸的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從車上跳了下來,拿起一個鐵鍬,朝旁邊還在發愣的人大吼道:“還他媽愣著干什么,挖灶啊——”
這樣規模的演習,連炊事班的也討不了好,也得跟著受罪。
李彬從蘇齊旁邊經過的時候,朝他喊了一聲:“快過來幫忙!”
蘇齊無奈地搖了搖頭,朝白鐵軍道:“走吧,去幫忙!”
“我?”
“趕緊!”
“哦——”
白鐵軍只得急忙跟上了蘇齊。
營地里一片熱鬧,扎營的扎營,檢修的檢修,挖灶的挖灶,人來人往,車輛轟鳴.....
誰也不曾在意,從理論上來說,這一支部隊已經遭遇了一次空襲!
有人總結得很好,再好的演習,哪怕是一萬次,也不及一次實戰!